——好好休息，下次注意點。

就在蘇澈自憐自艾之際，接到了隋益的短信。簡單的九個字，兩個標點符號，翻來覆去看了半個多小時。

這是第一次，隋益主詢問的況。在發出那條短信之前，他甚至想過問昨天到底去了哪里，那些傷斷然不可能像自己所說是騎車摔得。

這是隋益最開始意識到自己對蘇澈心的時候，他驚愕卻也茫然。

回憶如果只停留在這里，沒有發生后面的那些事，蘇澈和隋益應該和大多數校園小說里的男主人公那樣，即使不一定能攜手走到最后也不至于是現如今忘不了放不下的局面。

可生活畢竟不是小說，他們終究是走到了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和之間，隔著兩個人。

死了的李瑞哲，還有活著卻不如死了的何優璇。

以及，那條紅棉繩編織的手環，最終為了李瑞哲死案的關鍵證據。

其實這本是手環，不單蘇澈有，他也有，卻似乎從沒有人提起過。

了拳，他對電話那端的表哥道：“求你幫我這個忙，的工錢我出，只要你聘用。”

“我明白怎麼做了。”雖然并沒有問到隋益和蘇澈之間的關系，但他話都說到這份上做表哥的自然只能應下幫忙。

凌晨三點，蘇澈睜了眼，已經許久沒有夢見李瑞哲了。

夢里的他永遠是年模樣，只是上總沾著淋淋鮮，朝笑的森然。他終究沒有做到他的承諾，他走了，不愿再陪著。

驚醒之后，蘇澈再沒了睡意，屈膝靠坐在床頭靜默片刻，突然掀被下床。自柜子里翻了個小盒子出來，打開，里面躺著一斷裂的紅棉繩編織手環。經年累月的之下，手環上泛起了點點淡褐的污漬。

這是當年真正被李瑞哲握在手里的手環，在那說不出的十分鐘里，自他手里掰出來，然后將自己手上的扯了下來。

接著，因意外傷人致死的罪名，被重判七年。

——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其實隋益不知道，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澈里就已經腐朽消亡，游在世間的不過是一行尸走。沒有希也沒有奢求，不悲不喜，無無求。

因為獄中表現良好，得到了減刑，提前兩年出獄。

背著這樣的案底，找工作壁，只能在商場門口發傳單。日常賺的錢勉強糊口，直到偶然在路口扶了個倒地的老人才算改變了命運。老人的兒子就是現在掛靠的家政公司的老板，靠著這層關系蘇澈的境才慢慢好轉。

可案底沒辦法消去，常人知道的過去之后也還是會介意，所以蘇澈雖然干活麻利但每家都做不長。所以再次接到隋益表哥電話的時候，蘇澈是意外的。

“您還要我回去工作？”

“是啊，老話說的話浪子回頭金不換，放下屠刀立地佛。獻出一點，給你這樣的失足青年一點機會共創和諧社會嘛。”

聽他口燦蓮花掰扯了半天，蘇澈回道：“很謝您的幫忙，但是我想我還是不給您添麻煩了。”

“為什麼？你找到工作了？！”隋益表哥極為意外，在蘇澈長久的沉默中他照實說了，“其實我也是人所托，你反正也沒有工作，干嘛不接呢？”

“我……我不確定是誰托付你，但我沒有能力去還這份人。謝謝您，實在不好意思了。”蘇澈沒有遲疑，拒絕了這份工作。這十年來，比任何人都能知到這世界的殘酷和黑暗，從來也沒有想過奇跡會出現在自己上。這件事前后兩次的轉折，已經知到了什麼。

可是，其實并沒有人欠。

而欠李瑞哲的，卻是這輩子都沒法還清了。甚至，連同那些未曾說出口的愧疚都再沒了傾聽的對象。

對他那句“我想要你好好的”現實看來竟了最諷刺的黑幽默。

接到表哥回復的訊息時，隋益正在總部主持本部門會議。空瞄了眼微信頁面后，不聲的轉向做季度財報的下屬。

唐北北自人事部下來送報表時財務部的例行會議已經結束，在茶水間看到幾個相的同事面慘淡不好奇問了句，“怎麼都一張張這個臉？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方落，有人轉向反問：“北北姐，你來的正好，你說你是不是和我們經理吵架了？”

“沒有啊？！我們，呃，好的啊。怎麼了？”唐北北回答的有些閃躲。實際上，自從回到帝都之后，除了午休時間兩人就沒再單獨見過面。其實是有些憂慮這種形的，可是隋益確實工作忙，作為友自然要懂事不吵不鬧。

幾個同事面面相覷，有人奇怪道：“你們既然沒有吵架？那經理他今天為什麼和吃了槍藥一樣火暴？”

唐北北滿臉意外，“吃了槍藥一樣火，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