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對繳獲的地圖的研判,周圍幾支染者糾察隊的行路線都已經基本被塔拉他們清了。和被消滅的那支分隊一樣,其他糾察隊往返礦場一趟也差不多需要一周到兩周左右的時間。
再過三天,待在礦場的總長就會發現這里的問題了。而他在短時間肯定不會想到這支糾察隊被消滅了,所以他會等待幾天然后再派人來查看。由于絕大部分的糾察隊都有押運染者的任務,不可能為一支隊伍的遲到而全部停下來。因此總長最可能采取的行是:
派出最近的一支糾察隊來調查這里的況。
塔拉他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冬青提議去攻打下一個村莊,而塔拉則產生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在那支糾察隊來的路上截殺他們。打敗一支糾察隊并非難事,塔拉一個人就足以勝任,但困難在于全殲糾察隊、尤其是行進中的糾察隊。
萬一有一個糾察隊員逃出生天,將此事上報,塔拉他們就會立刻暴在之下,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子爵和總長的圍剿了,這是剛剛立的染者隊伍所不能承的。
因此塔拉下令加快訓練的進程,現在不指他們能上陣拼殺,但至得讓他們學會追擊殘敵。
還有資上的問題,糾察隊帶來的那輛馬車自然是歸了塔拉,被放走的四只庫迭塔也被村民捉了回來,但其中一只在逃跑的途中折傷了腳,因此被冬青賣給了村長。傷的庫迭塔拉不了大車,但可以用來犁地。作為回報,村長給了冬青兩匹挽馬。
這兩匹原來是大叛時期留下的軍馬,但長年累月的勞作和低劣的飲食條件消磨了它們原本健碩的軀,現在也跑不了多快了,但好在庫迭塔本來行就比較遲緩,這兩匹馬還能跟上。
還有第三匹馬,一匹有著油潤鬃的白馬。這匹馬本來是冬青的便宜妹妹家的財產,在幾年前被們的鄰居“代為保管”了。這種事在這片土地上非常常見,染者被糾察隊帶走就相當于被判了死刑,那些善良的鄰居或者親戚們自然會非常積極地“代為保管”他的財產,和原來世界的“吃絕戶”有些類似。
現在冬青作為娜斯塔西婭的哥哥歸來,這位鄰居也就十分識趣地將這匹馬主還。冬青知道但不點破,輕描淡寫地謝了一下鄰居對他妹妹的照顧。
這匹馬長得高大、健碩,皮很漂亮,幾乎是純白,沒有一點雜,蹄子卻是漆黑,頗為醒目。冬青就是再不懂他也看得出來這是匹好馬,他過去在景區的馬場里騎過馬,那些馬兒只知道低頭,和面前這匹可完全沒法比。
馬的格各不相同,有的馬野又狂暴,有的則天近人,而這一匹……它比較高冷。從鄰居手里接過韁繩以后,它就任由冬青牽著,但是它那傲然的目從來也沒有落在冬青上過。黑的蹄子像梅花一般落于雪地,它安靜地、高傲地走過。
冬青,偉大的先知,現在被一匹馬**地無視了。
娜斯塔西婭對這匹馬的歸來非常高興,一下子就撲了上去。這匹馬似乎也認識這只興的小兔子,它蹭了蹭小姑娘的腦袋,發出一聲輕輕的嘶鳴。
“栗子!栗子!你看,這是哥哥,哥哥回來啦。”
著馬兒的軀,指著冬青說道。
這匹被作“栗子”的白馬顯然頗有智慧,它側過馬頭,認真打量起冬青。也許是那頭黑發起的作用,馬兒最終認定了他的份,稍稍低下腦袋,謙恭地向冬青靠近。突然,它冷不防地出了黏糊糊的舌頭,在冬青的臉上狠狠地了幾口,把他弄得滿臉都是粘稠的、難聞的口水。
“哥哥,栗子喜歡你呢。”
小姑娘興地著,說著又拉住韁繩,不讓馬兒繼續下去。
“它表達喜歡的方式有些太夸張了一點。”
冬青拿袖子胡了臉,
“話說,這匹馬栗子?”
“嗯嗯!”
小姑娘的眼睛大放芒,說不定這名字就是起的,不過這匹馬似乎對這個名字不太冒。
“不過,栗子應該是母馬的名字吧?它不是公馬嗎?”
“誒?栗子你是公馬嗎?”
小姑娘有些驚訝地看向白馬,好像是才知道這件事。白馬不滿地跺了跺蹄子,鼻孔里噴出兩道白氣。
“你看,它不喜歡這個名字吧?”
冬青笑著搖了搖頭。
“你想要個新名字嗎?”
這句話是對馬說的,馬兒順從地低下頭,像是在表示認同。
“我來起,我來起!”
娜斯塔西婭的兩只耳朵興地晃著,冬青也只好由著來。小姑娘接連提出了幾個諸如閃電、疾風之類的名字,但它看起來都不太滿意。
“那麼……霜夜怎麼樣?”
冬青試著提了一句。
霜一樣的皮和黑夜般的四蹄,這個名字還是符合這匹馬的特質的。
白馬再次突然襲擊,用黏糊糊的舌頭了他一臉。算了,冬青已經習慣這匹馬的舉了,馬兒順從地低下腦袋,任由他它的鬃,看來是已經接這個名字了。
“那就多多指教啦,霜夜。”
他輕輕拍了拍馬兒的脖子,霜夜昂起頭,用響亮的嘶鳴回應他。馬兒吐出的熱氣噴到了他的臉上,讓他產生一種興的激。
本來冬青還想試著給它起名霜星,但是為了自己接下來的小命考慮,還是放棄這個惡趣味的想法吧。
接下來要去干什麼來著?冬青思索著。對了,委托木匠做的那個東西應該差不多好了,去看看吧。
村里的木匠和鐵匠的所在隔得很遠,鐵匠鋪在村頭,木匠鋪則在村尾,明明這兩家的工作有不是需要合作的,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安排。
“嚯,您把馬兒拿回來啦。”
木匠聽到外面的靜,連忙停下手中的活,掀開簾子一看就被那匹白的駿馬吸引住了。他一邊看著,一邊請冬青他們進來,
“我早就說過了,這麼好的一匹馬他們家是占不住的,這不,又回到您手里來了。”
“嗯嗯。”
冬青把霜夜拴在門口,隨口應了幾句。老實說他現在還沒學會騎馬,但霜夜又不肯安分地呆在馬廄里,只好把它也牽來了。好在娜斯塔西婭可以騎在馬背上,霜夜走的也穩當,倒是省了些力氣。
“之前麻煩您做的……”
“哦,那幾個小玩意啊,早就好了。”
木匠一聽冬青開口就知道他的意思,
“我這就給您拿來。”
木匠轉過,從后堆著的箱子里掏出一摞小木片,平鋪在矮桌上。
“和您要求的一樣,長方形的木片、一只手能握住的大小,已經把四角去了,不扎手。”
木匠拿起其中一塊給冬青展示著,
“我多問一句,您要這些玩意干什麼呀?要是不方便那我就不問了。”
“嗯……”
冬青著一塊木片,若有所思道,
“沒啥,留個念想罷了。對了,您能把刻刀借我一下嗎?”
木匠遞來了刻刀,眼見冬青不太會用又指點了他幾句。本來刻字也沒什麼技含量,冬青學的很快,刻下的字逐漸變得周正起來。
“娜斯塔西婭,幫我個忙,跟瓦蓮京娜姐姐說一下,讓先把訓練停一下,把人帶過來。”
冬青刻完一個木片就停了下來。
“好咧。”
小兔子嗖的一下竄了出去,快得讓冬青目瞪口呆。
人很快就都來了,一點也不比小兔子跑出去的速度慢。他們還保持著隊形,看來訓練效果還不錯。
“報告,人都到齊了。請指示!”
瓦蓮京娜站在木匠鋪門口,大聲地喊道。
冬青點了點頭,算是不置可否。他反而又拿起一塊木片,用十分慎重的語氣問道:
“你的名字是?”
“……………”
“你的回答呢?”
“報告,我的名字是瓦蓮京娜•彼得奧夫納•薩維其!”
瓦蓮京娜一下子很懵,這位先知大人原來不是每天瓦蓮京娜長、瓦蓮京娜短的嗎?為什麼突然要問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這麼認真的語氣?不過還是按照習慣正式地回答了。
“好。”
這位先知大人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然后便又把頭低了下去。瓦蓮京娜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敢擅自離開,只好站在原地,看著冬青在那塊木片上刻來刻去。
“好了。”
瓦蓮京娜突然聽見冬青這麼說了一句,隨即覺手里被塞了什麼東西。是那塊木片,上面還刻了一個單詞。因為瓦蓮京娜不識字,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地問冬青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你的名字,瓦蓮京娜。”
名……字?瓦蓮京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木片上刻著的這個單詞。瓦蓮京娜知道自己什麼,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也許登記人口的征稅曾經在面前寫過這個名字,但那時候怎麼敢抬頭看呢?
“瓦…蓮…京娜……”
看著那塊木片,斷斷續續地念著自己的名字,好像是第一次才知道那樣。這個小小的單詞就像一個咒語,把所有的注意都吸了過去,冬青了好幾次才聽見。
“好啦,讓后面的人進來吧。”
“是……是!”
瓦蓮京娜如夢初醒,連連點頭。把木片地攥在手里,好像那是什麼珍寶似的,
“謝謝您……我,我會好好保管這個的。”
后面的人早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先知大人要給他們每人一個姓名牌。說起來,這里絕大部分的人都是文盲,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的人都是數。因此他們也非常激,一下子失去了隊形,都想著隊,瓦蓮京娜連吼帶踢了好幾下才勉強維持住秩序。
刻下六十多個人的名字花去了他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刻得他腰酸背痛手筋,不過就果來看完全是值得的。每個人都在談論自己的名字,有的人開始嘗試寫自己的名字……這些都是良的改變,即便是那些普通的村民聽到這件事后也產生了些許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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