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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嬌寵》 第7章 第 7 章

 崔奕今年二十有五,乃天子帝師,當朝吏部尚書,閣次輔。

 如今閣首輔張駿年過六十五,是個出了名的和事佬,已經不太理政事,皇帝又年輕,才十五歲,自然是倚仗自己的老師崔奕。

 是以,朝中外一應大小事都決于崔奕。

 崔奕每月有一半時間宿在宮中,剩下的時間回到家里也會忙到深夜。

 但自從夜醉天經閣后,他連著幾日都在府中。

 月亮悄悄掛在樹梢,陳琦仰頭張著那圓月,砸了砸嘀咕道,“侯爺數日回府,該不會真的茶不思飯不想吧?”

 正這麼琢磨著,便見德全領著兩個丫頭進了院落來。

 清暉園除了一使婆子,從不見年輕丫頭,主子總是嫌這些小丫頭們嘰嘰喳喳,心思多,所以不許人進來伺候。

 德管家怎麼還一下子帶來了倆?

 陳琦忙迎了上去,目驚異地掃了后兩個丫頭一眼,低聲問德全,

 “您這是做什麼?”

 德全給了他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你不懂。”

 不懂剛開葷男人的煎熬。

 陳琦無語了,“今日是我值夜,若是被侯爺知道放了人進來,我可是要吃排頭的,您想仔細些。”

 德全揚著手里的一串佛珠,敲了敲陳琦的榆木腦袋,

 “你還沒娶媳婦吧?”

 陳琦聞言頓時面脹紅,支支吾吾道,“您好端端地問這做什麼?”

 “所以咯,你不懂!”

 德全呵呵一笑,一把推開陳琦,朝后示意道,

 “還磨蹭什麼,還不快去給侯爺送夜宵。”

 陳琦眼見兩個姿妖嬈的丫頭,小心翼翼往里邊去了,再看杵在這里,一臉姨母笑的德全,氣得抓住了他的胳膊,

 “您怎麼不跟進去,若是不懂規矩犯了侯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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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全看傻子似的看他,

 “我去干什麼,去挨罵?還是去攪侯爺興致?”

 陳琦:“........”

 崔奕看到江州遞來的一份修繕城防工事的奏折,正起去書架翻閱前些年有關江州水患記錄的資料,結果一轉就看到兩個聘婷子,各自端了一個盤子跪在地上。

 “奴婢給侯爺請安,奴婢親自熬了銀耳蓮子粥,還請侯爺用。”這名侍規規矩矩跪著,神溫和而靦腆。

 另一個則面龐赧不已,甚至還帶著幾分畏懼,抖抖索索道,

 “奴..奴婢給侯爺送夜宵。”話還沒說,已經嚇得頭點地。

 德全在窗口瞄著暗暗咋舌。

 膽小的那個長得漂亮,惹人憐,另外那個穩重溫和。

 就看崔奕喜歡什麼樣的?

 崔奕瞇了瞇眼,審視著那兩名侍,心中反極了。

 德全這是整的什麼事?

 “出去!”他沉眉一喝。

 完了!

 德全的心心涼。

 侍一驚,相視一眼,卻是不敢遲疑,忙不迭端著盤子溜了。

 崔奕將折子往案上一丟,神不耐瞥著進來請罪的德全。

 “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不是啊,侯爺,老奴跟著您二十五年了,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當初老太爺把您到老奴手里,老奴深責任重大,如今您也二十有五了,一不娶妻,二不納妾,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外面風言風語的整日噎死個人,您就當為了老太爺在天之靈安息,別苦了自個兒!”

 德全進來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聲并茂一番,最后說到,掩面低泣。

 崔奕要斥責的話,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他神繃著,坐了下來。

 清湛的眸子如染了墨,緒濃郁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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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全見他不吭聲,只當他聽進去了些,決定趁熱打鐵,

 “再說了,您也別便宜了長房和二房,據老奴所知,清河老家那邊來了信,信中說您若是再不親,便在族中尋人過繼給您,老太太自然不會去旁支選人,怕是會在長房和二房挑人給您,他們個個都盯著您的家業呢。”

 “這個崔家是您在撐著,您才是崔家的嫡子,怎麼能容忍那些旁支庶子在您頭上撒野?”

 “過一陣子又是老太爺的忌日,聽說清河族中已經安排崔家十房的老太爺京,這一次便是為了您的婚事而來,您自個兒不上心,難道等著被人左右?”

 崔奕聽著有些不耐煩,手撐著書案,按著眉心,神冷肅道,

 “他們來了,我自有應對之法,但是這些七八糟的人,你以后別給我整了。”

 德全哭笑不得,目在那枚碧玉耳墜上掠過,攤攤手直起子,

 “得了,老奴知道了,您還是惦記著那晚上的姑娘!”

 “誰說我惦記著?”崔奕氣得抬頭。

 德全忍著笑,“那您還留著人家的東西。”

 崔奕瞥了一眼那枚耳墜,無語道,“那子是何來歷,目的何在,還不清楚,留著只是以防萬一,如果只是家里的丫頭還好辦,若是外面的細,該當如何?”

 崔奕恨不得掰開德全的腦子,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這不是第一個近他子,以前想盡辦法混邊的大有人在。

 但這是唯一功的一個,那晚不是他燒糊涂了,應該也不會被得逞。

 崔奕不得不防。

 “行,那老奴明個兒找到那被下藥的子,先給打一頓,打的皮開綻,看看招不招!”

 崔奕繃著臉抿著沒吭聲,神晦暗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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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全暗暗瞥了一眼崔奕那黑沉的臉,便知他被自己氣著了,憋著笑道,

 “瞧,您還是舍不得。”

 崔奕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理論,轉休息去了。

 德全捂著笑得老腰踱步而出。

 崔奕躺在榻上,著窗外的明月出了神。

 如果只是家里的丫頭,世清白,倒也不妨收了,正好堵族人悠悠之口。

 若是外面派來的細,便得順藤瓜把幕后黑手揪出來。

 這些年,他在朝中也有不政敵,明里暗里想他死的不在數。

 崔奕想了一會,閉目睡。

 這邊程兒睡了個好覺,休整好后,重新去二夫人邊當差,得知二夫人這兩日心不好,胃口不佳,便去廚房親自做了幾樣小碟的涼菜。

 母親邊有一位老嬤嬤,做這些開胃小菜特別拿手,便是京城最有名的廚子也比不過

 程兒小時候是個吃貨,這麼多年跟著那老嬤嬤學了不手藝。

 當即做了四樣小菜給袁氏送去,韓嬤嬤已經開始懷疑得想辦法站穩腳跟,萬一出了什麼事,怕是難以自保。

 程兒端著菜碟進去時,老太太邊的大丫頭冬正在陪袁氏說話。

 些許是知道袁氏上次了氣,子不好,冬特地傳達老太太的關心,順帶還親自給袁氏布菜,

 “哪里勞煩你手,還是我來吧。”

 韓嬤嬤知道冬在老太太跟前極為用,連忙上去接的筷子。

 冬卻是笑著避開,“嬤嬤說的話我卻不懂了,我到底是個奴才,伺候夫人是應該的。”

 冬瞧見程兒端了幾碟子小菜進來,連忙招手,

 “過來,讓我嘗嘗是什麼菜,看合不合夫人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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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兒連忙恭敬上前。

 冬這才瞧見的長相,暗暗驚艷。

 當即拿著筷子嘗了一口,這下就更驚艷了。

 “夫人,您快嘗嘗,這塊蘿卜糕特別好吃。”

 冬每一樣嘗過之后,全部遞到了袁氏眼前,

 袁氏嘗了幾口,便神驚愕,抬頭看向程兒,

 “這是誰做的?往常都沒這麼多花樣,也遠遠不及這口味。”

 程兒笑語嫣然,“回夫人話,是奴婢自個兒做的。”

 “你做的?”袁氏顯然吃了一驚,程兒可是小姐出,手藝怎麼會這麼好。

 程兒便把自己學藝的事告訴了二夫人,袁氏看著有幾分復雜。

 這丫頭其實子好,手藝好,相貌更好,只可惜偏偏是個克親的命。

 袁氏有些幾分惋惜。

 袁氏用膳時,冬在一旁時不時瞄著程兒,程兒眼觀鼻鼻觀心。

 待冬伺候袁氏用完膳,便笑著央求道,

 “夫人,老太太近來胃口也不是很好,能不能把這程兒借過去,晚邊做幾樣小菜給老太太開開胃?”

 “那便是的福氣了。”袁氏抹著笑看了一眼程兒。

 似雪的事讓在老太太跟前矮了一截,如果程兒能幫掙幾分臉面,自是最好不過。

 下午程兒便跟著冬到了老太太的正德院。

 冬安排兩個小丫頭給程兒打下手,實則也有師之意。

 程兒卻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們窺測。

 這些點心小菜,最講究本事和技巧,可不是看幾眼就學得會的。

 當初跟著那老嬤嬤可是扎扎實實學了好幾年呢。

 冬如此,對心生幾分好來。

 似雪一走,以程兒這品和才貌,怕是四爺的通房無疑,冬也想結個善緣。

 就在程兒帶著兩個小丫頭,忙活出十碟小菜時,一個管事嬤嬤急吼吼進來喊道,

 “兒,再添些份量,大老爺和三老爺今晚要過來用膳。”

 程兒聽到“三老爺”三個字,頓時心跳如鼓。

 崔奕要來?

 接下來兩個時辰,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小廚房里的小丫頭和婆子都忍不住議論起崔奕來。

 “你們見過侯爺沒有?”

 “我沒見過,娟兒姐姐,你見過?”

 “我也只遠遠瞧過一眼。”

 “怎麼樣,我聽人說我們侯爺長得特別英俊,京城想嫁給他的世家貴,跟河里的鯽魚那麼多呢。”

 程兒聽到這,噗嗤一笑,“是如過江之鯽。”

 “對對對,是這個詞。”那小丫頭沖程兒甜甜笑了笑。

 那個娟兒的繼續說道,

 “我們家侯爺自然是極好的,就跟謫仙似的。”

 “唉,可惜這麼好的人,為什麼不娶媳婦呢,你們看,二老爺納姨娘跟過年似的,偏偏侯爺卻不近。”

 “嘖,侯爺該不會是....”那丫頭很晦地四下瞥了一眼,低聲音道,

 “該不會是那方面不行吧?”

 程兒聽到這話,如遭雷擊。

 怎麼可能?

 他好得不得了!

 不對,怎麼會有這個念頭!

 程死。

 酉時三刻,程兒帶著兩個小丫頭將菜呈去老太太用膳廳。

 大老爺已經在里面陪著老太太說話,就等崔奕了。

 程兒原是不想來的,偏偏冬有意抬舉,將了過來謝恩。

 程兒擔心撞見崔奕,趁著崔奕還沒來,紅著眼借口不舒服,忙溜了出來。

 正要拿著盤子離去,卻聽見廊下傳來一婆子的聲音,

 “快去稟報,侯爺來了。”

 程兒一下子就慌了。

 轉換個方向,顯得突兀。

 徑直迎上去,怕是會正面撞到。

 程兒扭頭瞧了一眼,見門口候著的婆子丫頭一個個規規矩矩,屏氣凝神垂眸低腰候著。

 程兒只得立馬站在最后一個,也跟著低頭彎腰,做出一副極為恭謹,又確定不會被看到臉的姿態。

 崔奕獨自一人,從長廊下來,上了正德院的臺階。

 沿著一個回字形的抄手游廊過來,便來到了老太太用膳廳的廊下,一抬眼就看到廊下站著一排下人。

 他面無波大步走了過來,路過最邊上那個丫頭時,一悉的香味在他鼻尖一閃而逝。

 彼時,他的步子已經邁了過去。

 可那香氣卻牽了他記憶深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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