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蕭佳容做出個決斷來,聽到有腳步聲,扭過來一看,金穗心帶著兩個丫頭過來了。
蕭佳容隨柳方萍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沒什麼笑容,只聽柳方萍跟金穗心寒暄,也點了個頭,當是給了金穗心面子。
書香世家出的人,總有傲氣。金穗心未將的刻意無禮放在心上,招呼道:“我正要吃夜飯,聽到兩位姐姐過來,就趕出來相迎了。兩位姐姐可吃過了?”
柳方萍道:“是我們不好,來得不巧,打攪了太太用飯.......”
蕭佳容打斷柳方萍的話,直截了當:“吃飯不吃飯的再說,我們這遭過來,是有些事想請教你。”
柳方萍瞧了蕭佳容一眼。
蕭佳容只當沒看到,走到金穗心跟前道:“聽聞你在查七里院那個丫頭的死因。這個家里近來是晦氣,該查一查。只是不知道我蕭園和二姐姐的折梅舍怎麼著了,好端端就陷進人命司里。還請你給我們一個說法。”
小蘭笑道:“四姨可是讀書人,一口一個你啊你的,是瞧著我們太太年紀小,好說話麼?”
蕭佳容利眼瞪過去。
柳方萍連忙打圓場:“四妹妹是個最心直口快的,太太心善,必不會跟計較。”
又掃了小蘭一眼,正下臉來:“倒是你這個小丫頭,上人說話,得到你?知道的是你不懂規矩,不知道,還當太太慣的。”
小蘭頓氣上來,要回。金穗心把小蘭往邊上一拉,出聲道:“你讓他們去換壺熱茶來,我跟兩位姨還要說上一會兒話。”
小蘭憋著氣出去了。
蕭佳容哼哼:“真是個護主的丫頭。”
柳方萍只坐在一邊不說話。
這兩個看似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可實際的,都是唱的黑臉。金穗心定了定心,往那首位上一坐,自把架子擺出來。
“兩位姐姐請坐。”
蕭佳容不客氣:“得了!我有什麼資格坐?”
不等柳方萍打回轉,忽聽得“哐當”一聲,把蕭佳容跟柳方萍都唬了一跳。
只見金穗心沉著臉,當剎那,揚手一揮,打了桌上的茶壺。那茶壺“哐當”一下,摔了四分五裂。
“沒資格坐就滾出去!”
蕭佳容一口氣沖上來,抬手指向金穗心:“你!”
柳方萍抓住的胳膊,笑看向金穗心:“太太何必這麼大氣?大家姐妹,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金穗心不冷不熱,睨著蕭佳容反問:“是麼?”
蕭佳容白的臉皮急速躥紅起來,瞪圓了一雙眼睛,牢牢盯著金穗心。
金穗心掃了一眼,扭過臉看向柳方萍:“柳姐姐你看蕭姐姐像是要跟我好好說話的模樣?”
淡冷的一笑,金穗心纖細如蔥白的指尖搭在碧瓷茶碗上緩緩的著:“我是年紀小,也好說話。可不是什麼人來都可以踩一腳的爛泥。”
柳方萍笑笑:“太太要是爛泥,我們這些做小的,可真不知是什麼東西了。”
蕭佳容忽然脖子一昂,向前沖了兩步,瞪著金穗心道:“你當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七里院的那位走了,你就想著法兒的要來糟踐我們!新上任三把火,你是想要一把火把我們燒死!你當我不知道?”
柳方萍忙上前抱住蕭佳容。心道蕭佳容這出戲演得很是不錯,即便金穗心有意要下這簇火下去,怕也難。今天勢必是要鬧到俞故笙那里去的了。
卻見上位的金穗心并沒有意料之中的急憤極,雖一張仍顯稚的小臉煞白,卻還能安穩端坐在上位。
柳方萍一邊佯裝勸著蕭佳容,一邊里說著像是勸阻的話。
說:“你這是什麼樣子?平日里最沒有聲音的就是你,今兒卻是反了個兒了。當真是誰急了你不?”
蕭佳容從這話里聽到“急”兩個字。看上頭金穗心還沒有作,心道果然是要急了才好,便裝著用力掐了柳方萍一把。柳方萍佯裝吃痛,松手。
蕭佳容一下子躥出去,借撞到那桌角的機會,揚手打過去就是一掌。
金穗心料得他們要鬧出點兒靜,卻沒有想到蕭佳容竟敢手。到底還是年輕,未窺見這里邊的門道,喊了小蘭等人進來,將蕭佳容制住。
蕭佳容被兩個下人牽著胳膊,甚是丟臉,不也真急起來,跺著腳嚷道:“二姐姐你不幫幫我?”
柳方萍就在旁邊勸說:“太太,這用私刑,怕是不好。”
金穗心臉頰早紅腫起來,起膛,看向小蘭:“掌!”
蕭佳容的本意是要激得金穗心跳腳,卻不是想自己罪。一聽到這話,眼瞧柳方萍是裝腔作勢,樂見其,不又氣又急,直喊:“你敢!故笙回來饒不了你!”
金穗心冷著臉道:“那就等他回來,我再去請罪!”
跟小蘭厲聲道:“打!”
蕭佳容細皮的臉上,被金穗心房里的老媽子左右開弓,打了幾掌就紅腫起來。
這時,柳方萍邊來了一個丫頭,在柳方萍耳朵邊說了一句什麼。
柳方萍趁此機會趕上前去,攔住小蘭還要下落的那一掌,道:“先生回來了!”
金穗心往柳方萍看去。柳方萍道:“這個家說到底姓的是俞。該當怎麼樣,不如我們一道去問問故笙。”
金穗心冷著臉,一點不見懼。理了理擺,起昂首:“好。那就隨你們的意思。”
說畢,往門外走去。
正當金穗心要走出去,只聽到一陣急促腳步聲,從拐角急步匆匆過來一人。
正是應該在今天傍晚才回來的俞故笙。
蕭佳容早被自己帶來的一個丫頭扶著,見到俞故笙,蕭佳容推開那丫頭,一個跌沖撲倒在俞故笙跟前。喊了一聲“故笙”,未抬頭,眼淚先“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俞故笙彎腰把人扶起來,看到蕭佳容紅腫的兩邊臉頰,他眸變暗,立刻往那對面,昂首的金穗心看去:“金穗心!”
金穗心不卑不:“先生不必喊得這樣大聲,我不聾,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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