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這個白癡”
柯鎮惡此刻心中仿佛跑過了十萬只草泥馬。
你道為何?
原來柳云將柳白眉的舊去之后,并沒能發現什麼明顯的傷痕,只是看到尸背部一塊塊的紫紅斑紋。
他雖然二十六七歲了,也是習武之人,但卻從未獨自在江湖行走,更是沒近距離接過死人,不知道人死之后會出現尸斑。
他倒也不是真傻,若是紫紅斑塊只有一兩,他肯定會立馬發難,但是整個背部都是,他心中也不確定起來。
只是好巧不巧的,在給柳白眉穿上新的時候,柳云不小心到了那個名為健兒的青年口,頓時就發現了他上的傷勢,一看之下,乃是劍傷,這才發作了起來。
他這一手,可就壞了柯鎮惡的大事。
按理來說,他們是柳云找來撐場子的,查驗真兇之事本不需要他們來做。
不過他從前到底也是一個警察,遇到案子自然本能的便要去查探一番。
他早已看出柳白眉是非正常死亡,作案手法也猜出幾分,兇手與王力一家自然不了干系,但真相如何,機是什麼卻是一概不知,若是將這一家三口都當做兇手,直接殺了,倒是省事,但那健兒怎麼說也是柳白眉唯一的兒子,若是搞錯了,別說與前世的三觀不合,便是如今來看,也是大違俠義之道的。
但眼下,被柳云這麼一搞,柯鎮惡原本打算旁敲側擊的法子便不好用了。
這時,那健兒已經提著寶劍,從靈堂中逃出,柳云也揮劍跟了出來。
“小賊,叔父的離火劍也是你配用的,還不過來死。”柳云邊追邊喊。
韓小瑩聞言提劍就要阻攔。
王力大喝一聲:“你敢?”,隨手抄起一條凳子就朝柳云擲了出去,接著又朝韓小瑩的后心拍去。
柯鎮惡哪能讓自家妹子傷,手中的拐一掃,攔在了王力的前。
王力隨即變招,左手往柯鎮惡的口拍去。
柯鎮惡一個橫移,躲開了這一掌,隨后拐杖又一點,正好在王力口道上,王力頓時發麻,站立不穩。
他心中驚惱,以他功夫,原本并不會如此輕易便被制住,只是一來當心兒子,二來小瞧了柯鎮惡,沒想到一個瞎子,居然武功如此了得。
說實話,就連柯鎮惡自己也沒想到能贏得如此輕松。
只是一來,柯鎮惡的武功本就在七怪當中排名第一,二來他的心眼功能特異,這三個月雖然他雖然將重心放在修煉飛行功上,但也沒有疏于心眼的鍛煉,如今心眼開啟,周五米方圓,秋毫畢現,比之常人眼的態視力要強悍的多,加上王力輕視自己,所以才一招制敵。
這時,西邊房中玩骰子的四人已經抄了兵出來,二話不說就招呼了起來。
那四人,功夫稀松平常,只與全金發相當,決計不是江南七怪的對手,只南希仁和朱聰出手,四人便難以招架,斗了二十余招便出敗相,這時全金發和韓寶駒一起出手,頓時就將四人打倒在地。
倒是柳云被凳子擋了一下,雖然用劍劈開,但凳子力道太強,他虎口發麻,差點沒握住劍。韓小瑩使出柳白眉所傳的越劍法和青年斗在一,一時間有來有回,張阿生提著牛角短刀,在一旁掠陣,見柳云跟了過來,便將之攔下。
張阿生已經看出青年的劍法生疏,加上有傷,行更加遲緩,韓小瑩必然能夠在二十招取勝,再說有自己掠陣,必然不會讓遇到危險,就不勞他們師兄妹雙劍合璧了。
果然,韓小瑩占著嫻的招式和輕靈的法,在第十四招時,一個越點頭,劍尖在青年手背上一點,對方握劍的手頓時一松。
寶劍落地,韓小瑩一個箭步,將寶劍橫在了青年脖子上。
“不要殺我兒!”謝氏見狀大呼:“他是柳隨風唯一的兒子啊!”
韓小瑩本就沒有殺人的意思,只把劍架在青年脖頸上,目卻看向柯鎮惡。
柯鎮惡見已經掌控了局勢,便直接道:“你們是如何殺死柳白眉的,便直接招了吧!”
謝氏猶自狡辯道:“他乃是病死,最多就是醉死,實在不是我們所殺。”
柯鎮惡正要揭真相,不料柳云搶先道:“我叔父背上滿是瘀傷,乃是被你們毆打致死,你們還要狡辯麼?”
他這話一出口,柯鎮惡真想一掌把他拍死。
果然,王力大笑道:“哪里來的娃子,連死人都沒見過,不知道人死之后會有尸斑麼。”
柳云眉頭一皺,尸斑,那是什麼?
柯鎮惡道:“人死之后,全便會流向低,兩三個時辰便會形尸斑,若不翻尸,時間越長尸斑越深,六個時辰后,尸斑逐漸擴大,柳白眉背后的紫紅斑塊的確是尸斑。”
王力道:“沒想到你這瞎子倒是有點見識,要不是眼瞎,倒是可以當個仵作!”
仵作是專門負責檢查尸傷的,相當于古代的法醫。
柯鎮惡前世做刑偵,自然不了和法醫打道,淺的知識還是懂一些的。比如,他知道法醫的鼻祖宋慈好像就是宋朝人,日后倒是可以打聽一下。
謝氏道:“既然柯先生知道那是尸斑,并非瘀傷,此事便算了,還是讓這位小姐把劍收起來吧,別不小心傷了健兒!”
柯鎮惡道:“這個倒是不急,有些話還是現在問清楚得好。”
柳云道:“不錯,那小子口得劍傷,乃是離火劍所傷,離火劍與一般寶劍不同,劍刃寬平,傷口很容易分辨。”
張阿生離他近,便道:“你在里面不知道,剛才這位夫人已經說過,那是他們父子練劍的時候誤傷的。”
謝氏道:“是啊,云兒,我好歹曾經也是你嬸嬸,怎麼會騙你!”
柳云道:“叔叔劍法通玄,尋常指點劍法,出手自然有分寸,怎麼會傷到人,再說離火劍上有火毒,他就算指點劍法,也不會用這把劍。”
謝氏道:“那是他想把最拿手的給健兒,怎麼能因為這個,而懷疑健兒呢,他畢竟也姓柳啊!”
說這話的時候,柯鎮惡發現王力的臉上出凄苦之,而那青年的卻咬著牙關,似乎心里正在做著斗爭。
于是,他便道:“柳公子確實有些魯莽了,不過若說柳白眉之死和這位健兒,嗯,到底是柳健還是王健,不管什麼,總之肯定還是有些關系的,對吧,這位公子,從我們上門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說,莫非是天生聾啞?”
柳云道:“年前我見到他時,還和他說笑,如今一言不發,顯然是心虛了。”
柯鎮惡道:“那就好辦了,這位公子,你到底是什麼,你自己說吧。”
謝氏道:“健兒自然是柳健,只不過生父陡然去世,傷心過度,一時失語而已。”
柯鎮惡搖了搖頭,他能察覺到柳健臉上的掙扎之,但對方終究沒有開口。
“好吧,既然你不開口,就由我來說吧”柯鎮惡朝柳云道:“柳云公子,你方才應該只查看了柳白眉上的皮吧”
柳云有些氣惱柯鎮惡解釋尸斑,讓他丟臉,但此時還是點頭道:“不錯!”
柯鎮惡道:“我這人眼瞎,鼻子卻靈,剛剛似乎嗅到腦漿腐壞的氣味,勞煩你開柳白眉的頭發,看看是否有孔,嗯,可能很小,你看仔細一些。”
柳云聞言,回到房中,不一會兒,果然在天靈蓋上發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只比針孔略大一點。
外面王力、謝氏以及柳健三人在聽到柯鎮惡說起頭發孔的時候就已經面大變,待看到柳云滿面紅的出來時,便知道真相再也掩蓋不住了。
謝氏癱坐在地上,面哀婉的看著王力,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王力卻讀懂了眼中的意思,暗道,罷了,畢竟做了這麼多年夫妻。
他掙扎著站起子,正要開口,哪知那柳健突然大喝一聲:“不錯,是我殺的,我禽不如,我恨他生我而不養我,他明明是一代大俠,卻讓我年漂泊無依,所以我乘著他酒醉,用鋼針刺穿了他的天靈蓋,攪碎了他的腦漿!你們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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