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山林裏的是兩個獵戶,裴悅這才鬆一口氣,拍拍碧珠的肩膀,安道,“別怕,不是真的熊瞎子。”
碧珠大口氣,蹲在地上,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裴行也鎮定不,他朝那兩人走過去,剛被嚇過,語氣不太好,“你們兩個不知道這裏不允許外人打獵嗎?”
裴悅那樣致的麵容,隻要看一眼就不會忘,李長安好奇裴悅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怕自己的份會被認出來,忙和裴行道歉,說馬上就走。
裴行問完對方是哪個村的,又警告了兩句,才從山林出來,和主子回話,“姑娘,隻是兩個普通獵戶,應該是想進山打點野,小的說了他們兩句,已經讓他們走了。”
“走了便行。”裴悅長舒一口氣,看著山林中遠去的兩道影,因為隔得太遠,加上兩個人又沒正對著,隻記得其中一個側好似格外清俊。但兩個普通獵戶而已,待會就會忘了。
碧珠倒是捂著口,緩了好一會兒,才能站起來吐槽,“那獵戶也真是的,穿那個模樣,若是膽子小一點的,當場就得暈死過去。”
裴行笑道,“以前山裏野多,獵戶們一進山就是好多天,為了防止夜裏不被襲擊,就會穿上熊瞎子或者野狼做的皮。既能嚇退野,夜晚也能寒。”
裴行是家生子,爹娘幫著看管農莊,他長大後才進的裴府,故而對鄉村的事比較了解。
但事實上,聽書並不懂這些,前兩日定南上供了一些皮,殿下讓他挑一個,他一眼就看中這張熊瞎子皮,讓人改了改,穿上後板厚實了好些,看著就魁梧。聽聞冀州礦難的一些涉案員逃到秋名山附近,殿下想著出來探探,他這才穿了出來。
主仆兩個穿過山林,往山腳下的溪穀走去。
“殿下,方才那個是裴家姑娘吧?”
“嗯。”李長安走得很快,跳過一山澗,敷衍地點下頭。
“那方才會不會認出您來?”聽書有些擔心,若是被認出來,他們今日的行蹤也就暴了。
李長安回頭看了眼聽書,突然停下,“你方才蹲了那麽久都沒發現,隔了那麽遠,你都看不見,能看清你?”
聽書點點頭,這才安心一點,喃喃自語道,“那就好。不過你們以前也沒見過,就算這會見到了,裴姑娘應該也不知道您是誰,就是往後麻煩。”
李長安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側對著裴悅。
他們走到一蔽的溪穀中,溪水潺潺流,清脆的響聲回在山穀中。
八九個獵戶打扮的人看到李長安後,一起頷首行禮,從中走出最魁梧的一個,和李長安回話,“殿下,這兩個人分別是冀州府衙的師爺和百戶,塗師爺摔下山崖,已經沒了氣。張耀武倒是沒事,不過被我們打暈了。”
“可問出什麽話來了?”李長安瞟了眼地上的兩個人,準確來說,其中一個已經是了。他的語氣冰冷得沒有溫度。
方洪眉眼朗,說不說話都是很兇悍的樣子,“張耀武說,他專門負責開采私礦。冀州礦區很大,除了上報朝廷的礦山,還有許多私礦。而私礦的八牟利都會送到蔣家,那些礦工大多是流民或者死囚犯,沒人會管他們,所以死了也沒關係。”
前幾日,李長安總算收到細作送回來的消息,說蔣家為了擺平刺史的調查,停了所有的私礦,並打算推一些人出去頂罪。而張耀宗幾個,就是蔣家原本準備的替死鬼,卻在押送途中跑了,他們也是無意中進秋名山。
能有一個活口,對李長安來說就是好消息。
眼看著父皇就要恢複蔣家父子的職,到時候他們還會繼續幹預冀州的礦山,而冀州就是個大染缸,李長安本就對此頭疼不已,隻能趁此機會,讓蔣家多損失一些財力力。
“把張耀宗安排進京都,找個人,再參蔣家一本。”李長安緩緩抬頭,幽暗的眸子向天空,一片烏雲遮住,似乎還要下雨,“還有,裴家來了人進山,咱們的人都撤出來,免得被裴闕發現。”
方洪點頭說是,單手扛起昏迷的張耀宗,帶著人大步往小路走去。
這邊李長安撤出秋名山,裴悅過氣後,裴霖便“噗呲,噗呲”追了上來。
裴霖手裏還拿了個水壺,裝了溫水,從碧珠口中得知他們方才被嚇到的事,當即黑了臉,教訓道,“讓你不要自個上來,非要先上來。若是真的熊瞎子,就該把你調走喂小熊瞎子。”
上是這麽說,裴霖卻還是擰開水壺,遞給裴悅。
裴悅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後,確實舒服不,再傳給碧珠喝,看著弟弟板著小臉,手想他的頭頂,卻被這小孩給躲開了,“裴霖,謝謝你,有你這個弟弟真好。”
“哼,又不是我想當你弟弟。”裴霖側過頭,背對著裴悅,可紅紅的耳垂暴了他此時的想法。
兩姐弟在涼亭待了一會,眼看著天又要下雨,才一塊下山回了山莊。
安瑩瑩看到裴悅,就拉著往山莊後邊走,一邊興道,“方才我去溫泉的池子看過了,姑母肯定廢了好些心思,比我外祖母別苑的池子都要好,還寬敞。待會用了晚膳,我們一塊去泡泡。”
裴悅沒有意見,跟著安瑩瑩穿過後院,便是一道山崖,這裏有棵上百年的樟樹,樹冠穿雲霄,裴霖小時候便爬過,把裴悅嚇得當場哭了。
兩個人坐在樟樹下,不一會兒有丫鬟端了茶水點心來,聽著流水潺潺,躺在竹椅上,兩姐妹不約而同地歎,“還是這裏好啊。”
說完,相視一笑,安瑩瑩撐著下,看著裴悅白皙的臉龐道,“悅兒,若是時間能停止就好了。”便不用再回到世俗,而是可以繼續沉浸在這山水中。
裴悅知道表姐心事,晶亮的雙眸閃閃笑起,“表姐,你要是想一直待在這裏,也是可以的。你有舅母和舅舅做靠山,又有那麽厲害的姑父姑母,就算你這會養個男寵,京都那些長舌婦當著你的麵也要誇你賢良。咱們做人本就不容易,我母親說得對,得拿得起放得下,自個不為難自個,日子才能舒心。”
“況且,人活一世,雖有諸多不得已,可咱們已經是幸運的。畢竟舅母不會著你繼續和林棟生活,也不會拿保全安府姑娘的名節來你。”裴悅一字一句地認真道,“既然有那麽多好的事,就放下那些不好的吧。活著得往前看,不是嗎?”
“是啊,你說得對。”安瑩瑩歎了一口氣,靠在裴悅胳膊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轉而道,“那悅兒,你呢?你可曾想好你的出路?”
是蔣家計策,李長安被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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