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仁的確定下一條不文的規矩，但凡家中未出嫁的姑娘，不準往外院踏一步。

這個外院是指衛家府裏頭常待男客的外院。

這條規矩是他定的，不論衛家其他幾房的姑娘遵不遵，可衛仁的兒必然是要遵的。

“不知……”衛靜姝低聲應道。

曉得這條規矩也不是一直都有的，也隻是用來束縛二房的姑娘們。

可為什麽有這麽條規矩，也是不曉得的。

前世被名聲所累，便連自個院門都沒出過，後頭去了京都，璟國公府規矩大，便更加不敢隨便走。

人規矩了，自然也沒人同說這一樁究竟。

以往隻當衛仁為人古板，可抬眼瞧得餘氏眼眸中的不屑，又覺好似不像那麽回事。

餘氏將手中的茶碗擱下，思及那些個齷蹉事，忍不住冷笑一聲，特特將衛靜姝喚道跟前來。

“你覺得靜妍的親事如何？”

衛靜姝抬眸看著餘氏，卻不接話。

衛靜妍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姐，早些年便進宮了旌德帝的才人，過得這許多年，這位姐姐早已經是妃子了，過不久還會晉升貴妃。

可要說衛靜妍這門親事如何，衛靜姝有的卻是對大姐姐的心疼。

一個生活在後宮的妃嬪，與其他人共一個丈夫，不僅要勾心鬥角活命，還要想方設法為家族謀前程，了委屈連哭訴的人都沒得，能有甚個好的。

衛靜姝咬著，念及些許舊事，隻覺心口堵得慌。

餘氏道：“當年你姐姐被納宮，無人問過是否願意，你爹曉得的時候，事兒就無法挽回了。”

“這些年來，咱們遠在雲州，更是無法幫襯，到底過得好不好，咱們也未曾曉得。”

當年若非老國公夫人有意，旌德帝又如何會在璟國公府的外院對衛靜妍有那驚鴻一瞥，使得走上一條艱難的不歸路。

餘氏到如今都還記得，當年衛仁為了衛靜妍在璟國公府大鬧，被執行家法時依舊滿的倔強，可暗地裏卻眼眶發紅。

所以這才有了後頭那條不文的規矩。

衛靜姝從餘氏話裏頭聽出點門道來，又將前後因由想得一回，這才試探的問道：“娘，爹定下那破規矩可是因為大姐姐？”

多活一世，也曾在京都生活些許日子，自也曉得坊間有個關於衛靜妍與旌德帝的傳聞。

說是二人驚鴻一瞥，一見鍾定終，簡直比那話本裏寫得還要人。

那時候衛靜姝不懂事，隻覺這等故事何其浪漫，當著衛靜妍的麵兒還說羨慕，可彼時衛靜妍卻是冷笑一聲並不多說。

如今想來，隻怕事實並不如此。

餘氏是繼室，多年來也隻得這麽一個嫡，自是事事為著想。

聞言便點點頭，卻不明說，隻細細教：“衛家瞧著風，可在別個眼裏也不過是個吃裏外的，這世間權勢比衛家大的，多了去了，你是姑娘家更應該謹慎著些，莫要平白走了你姐姐的後路。”

又同說：“咱們這是在雲州，有你爹護著倒還好，若是日後去了京都，依著你這子，你爹總不能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盯在你上。”

衛家能賣求榮一回，自然能也賣二回，三回……

衛靜姝似懂非懂，隻知道點頭，總覺得餘氏說了甚個，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哪兒不對勁。

乖巧的應諾：“兒曉得錯了，日後再也不敢犯了。”

餘氏應得一聲，曉得自個說得聽進去了，心下也是一鬆，跟著又道：“如今你子已經好利索，打明兒開始便同靜婉一道上學去罷。”

說起要上學，衛靜姝臉就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