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心中大喜，但還是不聲先念訣把離骨扇收回手裏。

那文兒又一聲泣，抱著我更了幾分：“君上……文兒是真心您的，您收下文兒罷，文兒在您邊哪怕是做個婢也甘心的，隻要能伺候君上，文兒……”

折扇一到手，我端著扇柄，沒等這個文兒的姑娘表白完，我便十分順手地一轉折扇、將敲暈了，順口就念了將變小的訣扔在了袖袋裏。

本神尊掂量了一番，覺得今晚暫時先收了這一位罷。至於其他的，等白日裏能瞧得清楚了我再來打探一下。這樣一想，離骨扇在手中不由啪得一展，我今晚這一票幹得很是幹淨瀟灑。

可就在我提步走之時，後突然傳來一句冷漠的男聲——

“你是誰？要對做什麽？”

本神尊腳步一頓，頭一抬，腦子一轉。

不妙。

這是有人瞧清楚了方才我如何作案的了，本神尊一心撲在孟澤混賬的小老婆上，倒是大意了黃雀在後這一樁。

我冷哼一聲，搖了搖折扇轉頭道，“做什麽？嗬嗬，你管我做什麽……”

可待我看清了那後人，竟不由得將那句話咽了回去，這水長衫，這清瘦形，這桃花麵容，以及這雙堇的眼眸，竟是他……

我一剎恍惚，攥扇子怔怔道，“怎麽是你？”

他不聲響，隻是看著我微微瞇了眼睛、皺了皺眉。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他這皺眉的作，並無它意，隻是想努力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和事而已。

可那時的我，以為他沒有認出我來，於是幹咳了兩聲開始給他解釋：“你可能認不出我來了，我是六月初十的那晚上，在銀河邊將你錯認聶……錯認旁人的那位，當時我飲了些酒……”

他眉頭鬆了一些，打斷我、淡淡道：“我認得你。”

“啊？”

“像你這樣一男子裝扮的神仙不多。”他解釋著，語氣上竟讓人聽得出客氣禮貌。

我了鼻子：“哦。”不知為何，麵對他，我有些局促。

他見我這般模樣，便不再理我，轉往宮門方向走。

我抬頭著頭頂上這有些晦暗的月，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邪一樣，提步之間一個不自覺、竟也跟上他向宮門方向走去。

“今晚這月亮不太亮哈？”本神尊沒話找話道。

“嗯。”

“你看這遠的星星瞧著也不太神哈？”

“嗯。”

“你常走銀河那條路麽，那裏的星辰日夜不滅……”

“請問這位仙聊，同你有什麽過節麽……你要帶去哪裏？”他似是終於忍不住了，停下腳步，低頭問我，語氣不濃不淡，帶著略顯刻意的禮數。

便是這不濃不淡的客氣語氣我心中泛出幾酸苦，卻又說不上自己酸什麽、苦什麽。

所幸這覺轉瞬便消失了，我扇子一展，瞬間又神抖擻起來：“我今晚來報仇呀！”

“何時冒犯了你？”

我森森一笑：“哼，倒不是冒犯了我，而是夫君冒犯了我。”

他似有若無笑了那麽一笑，抬步便走：“倒不知夫君是誰。”

我連忙跟上，熱心給他解釋道：“夫君就是那個孟澤小混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