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車輛快速行駛在馬路上，小周的目偶爾會從后視鏡中看到青年微斂的眉眼，單一看陸予的長相和氣質是絕對不可能將他和‘乞丐’二字聯系起來的，同樣的，小周也本無法想象就是這麼個一眼看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能輕易斬殺七只異種。

　簡直離譜。

　視線再度飄了一下，他注意到陸予的手機亮了一秒，青年似乎察覺到什麼，忽而抬眸朝著后視鏡過來，與躲閃不及的小周對上眼。

　小周：“……”

　看別人還被發現了，這就顯得他很蠢。

　臉上出訕訕的笑容，小周騰出一只手撓頭時趕將目收了回來，然后尬笑兩聲：“陸先生你別介意，我只是、只是覺得很好奇。我兩年前才到的特殊局，老是聽前輩們說異種的事，他們都說異種很厲害，所以聽說你一人殺了七只異種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甚至讓他產生了：

　前輩們在回憶曾經的時候是不是采用了一定的夸張手法。

　諸如此類的想法。

　陸予聞言只是道：“不介意。”

　手指挲著屏幕，他斂下眸，打下一個‘好’字，發送。

　是要去見識一下陸家夫婦。

　陸予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沒多久便收到了楊璋的信息，容倒是簡單的，并非告訴陸予他已經開始行，只是發了條鏈接，問：來看我直播嗎？

　陸予順著鏈接點進去，畫面很快跳轉到了一個直播件。畫面里楊璋翹著二郎靠在沙發上，神和姿態都顯得格外悠閑淡定。陸予的目在觀看人數上面掃了一圈，十幾萬。

　楊璋：“走過路過的吃瓜人記得把直播間分給你們的吃瓜姐妹，人氣到三十萬我就開始跟你們嘮嘮嗑，講講你們興趣的豪門辛。唔——就挑最近有點小傳聞的陸家怎麼樣？對哦，就是陸櫟的那個陸家哦。”

　事實證明八卦是人的天，尤其是大明星的八卦。短短五分鐘，楊璋直播間的觀眾直線上升，一度飆到了五十萬。當然，除卻單純吃瓜的網友外，還有不陸櫟的。陸予看了眼麻麻的彈幕，十條里有八條在罵楊璋沒八卦可以挖了就蹭陸櫟的流量。

　彈幕看得晃眼，陸予又給關掉了。

　楊璋的臉一下子又清晰地印眼中，他完全不在意陸櫟的辱罵。當狗仔這麼多年，他全家上下到祖宗十八代被罵了起碼上萬次，這些小打小鬧都不看在眼里了。

　臉上揚起笑容，他道：“大家都來啦？那我先直說了哦，我接下來的這些料是可能會讓某些人的蛋糕變臭，而且大家也知道陸家可是咱首都豪門，萬一我哪天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勞煩大家幫我報個警哈，第一嫌疑人是誰你們也心知肚明吧？”

　[笑死，你又開始了。]

　[開頭就是一頓怪氣，不過我喜歡]

　[楊哥的意思是但凡我出點事，就是陸家干的。所以，跟楊哥有仇的還不趕上？]

　[你他媽有病嗎？你要是被車撞死了也怪陸家？]

　[誒，前面的櫟可別這麼說，萬一真是陸家的車子呢？]

　[奪筍啊哈哈哈哈]

　楊璋看著激似火的彈幕，忍不住在心底笑了一聲。他一直都是靠這種辦法保全自己的，符玔說他膽子大，無非就是因為他敢把自己放到明面上來，像個流氓一樣把話給說死。到時候但凡陸家敢對他做點什麼，皆是心虛的表現。

　至于什麼律師函，不痛不的。

　“來，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那位陸家二哥的事對不對？我直說了，陸家二哥本名陸予，出生沒多久就被陸家夫婦給弄丟了。后來找了一陣沒找到，說是為了照顧陸夫人的心，于是陸家又收養了一個男孩，對，就是你們口中高貴的陸小爺陸櫟。”

　“陸予一直生活在城南老區，是跟著乞丐長大的。我是不知道有人取代了他的份了豪門爺，為什麼他家還好意思罵人真爺，可能這就是野的自信吧。那天我看了直播以后就去了城南老區找那群乞丐，我錄了視頻，來給大家看看——”

　楊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電腦前，打開桌面上的一個文件，挑出了其中一個視頻，點擊播放。

　視頻里的乞丐們看著年紀參差不齊，上的服又破又臟，為首那個胡須糊了一臉，白的服擺黏上黑漆漆的東西，雖然看不分明，卻讓人連連皺眉。

　此時此刻，大部分心都驀地跳出了一個想法：

　那位陸二哥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嗎？

　和陸櫟一對比，那可真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這樣的想法還未散，視頻里老乞丐的話再度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現在那個家可過分了，爹不疼娘不的，臉上那掌印子就是他爹扇的……得了吧，那小孩平時可乖了，說句難聽點就是個氣包……照我看啊，肯定是那家看不上他二十年的乞丐份，但是找到了吧又不好不要。”

　[，我拳頭了。]

　[怎麼還打人呢？我十歲我爸就不打我了！]

　[說實話，我能理解老乞丐的說法，畢竟是豪門，找回了個乞丐兒子搞得名聲不太好。]

　[是咯。他們這些豪門不是都很注重外在的嗎？我記得陸家的公司前段時間還給某地捐了整整十個億，當時大家都夸呢。]

　[說起這個簡直能讓我笑死，當時不還說其中有五千萬是陸櫟的零花錢嗎？這他媽一對比，陸二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能不能別老拿陸櫟和那什麼陸二比？不管怎麼說陸櫟都在陸家父母邊二十年，陸二陪了嗎？那可是整整二十年，都有的好吧？]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把陸二找回去？找回去了也不好好對待。按道理來說，假設我有個丟了二十年的兒子好不容易找回來了，我不就更應該好好對他，補償他嗎？說到底就是要個好名聲——看，丟了二十年的兒子我一直都在找，終于找回來了，我們家多注重親緣。結果找到了就這？]

　彈幕罕見地停了幾秒，楊璋適時笑了笑：“別急啊，有趣的還在后面呢，你們猜怎麼著？我一離開乞丐們待的房子就有一群人開著車找那群乞丐去了。你們猜，那群人是誰啊？”

　嚯。

　這他媽還用猜？

　所有人的腦子里都瞬間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看到視頻里黑人出現后，彈幕唰唰唰冒了出來。

　[首先我們排除陸二哥，畢竟二爺不配開這麼好的車（狗頭加上了希各位手下留）]

　[其次我們排除吃瓜群眾（除了楊哥沒人閑著沒事干跑城南老區調查況）]

　[最后我舅舅的外甥的八大姑家的小兒子在陸家當司機，說這車牌就是陸家的。]

　[你們還沒完沒了了？誰知道是不是陸予買通了楊璋一起設計串通的一場戲？一個個被當猴子耍不生氣就算了，不會還覺得自己很聰明吧？]

　[哎呀前面的櫟姐姐不要生氣嘛，我們很笨的呀，笨得連上一直記掛著的二哥的手機號都不記得呢。]

　[前面就是傳說中的大師？大師收徒弟嗎？]

　眼見著彈幕已經徹底被吃瓜群眾占領，瘋狂嘲諷起陸家以及陸櫟，陸櫟的簡直紅了眼睛。他們守護的陸櫟一直以來都是個十分優秀的人，他敬師長父兄，對都格外寵，這樣的人不該被好好捧在掌心里疼著，竟然被楊璋等人肆意侮辱。

　再者，誰知道那群老乞丐說的話就是真的？誰知道那群黑人就是陸家的人了？

　這他媽是造謠！

　陸櫟的大已經聞訊趕到了直播間，一邊看著楊璋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恨得牙，一邊在群里安其他的們。

　艾哎呀：各位別急，我會舉報直播間的。

　此話一出，們立刻七八舌地回復。

　櫟櫟的頭號媽：我們都舉報過了，但是直播間一直都在。

　睡追夢：哈哈哈媽不要擔心了，艾姐說了就一定能舉報掉，有個表哥是黑鏡直播的管理員。

　艾哎呀：嗯。

　對于黑鏡直播的管理員來說，要暫時封掉一個直播間顯得輕而易舉，更何況在面對楊璋直播時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造謠挑事。

　艾表哥看著黑漆漆的屏幕以及滿屏的問號，嗤笑了一聲，隨即給他表妹發了信息：記得請我吃飯啊。

　艾哎呀當即回復：請你吃大餐。

　嫖了一頓大餐的艾表哥心都變好了，他正要起離開工作間，下一秒對面工位的電腦后探出了一個腦袋，同事用怪異的目掃了他一眼：“你把楊璋的直播間關掉了？”

　艾表哥似笑非笑：“怎麼了？沒事兒就造謠的直播間不能封嗎？不封等著人陸櫟起訴楊璋的時候順便起訴一下咱們直播平臺？”

　同事也搞不懂他說話語氣為什麼這麼沖，不過他也不在意，只意味深長得說了句：“祝你好運。”

　說是祝你好運，但艾表哥卻從對方的神態中抓住了一縷‘你離死不遠了’的覺。但他沒當回事，轉就去了洗手間。結果人還沒從洗手間出來，他又收到了表妹的信息：哥，怎麼回事，楊璋的直播間怎麼又恢復了？

　艾表哥：“？”

　他趕回到工位上打開直播，只聽里面傳來楊璋似笑非笑的一句：哎呀直播間被封了一會兒，是哪個心虛了啊？總不可能是我吧。不過蒼天有眼哈，直播間竟然又恢復了呢。

　艾表哥咬牙切齒，正要再次強行關閉直播，后的大門突然被推開，總負責人面無表道：“李家豪？濫用職權玩得溜，平時沒干吧？來財務部結工資，你可以走人了。”

　艾表哥渾一震，剎那間仿佛覺到耳都震了震，有些聽不清楚負責人剛才說了什麼，他滿含錯愕的目無意識地去看同事，見同事分外同地看著他，舉起了手機。

　是他們的工作群，總負責人在五分鐘前早已@全員，道：大老板吩咐誰也別楊璋的直播間，該干嘛干嘛去。

　艾表哥傻愣愣坐在椅子上，雙手進頭發，眼睛通紅。

　怎、怎麼會這樣？

　他們的大老板不是韓氏的老總韓青巖嗎？他怎麼會管這種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