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善後
景韶有些不敢相信的了慕含章的臉,微涼的讓他心中一,仔細,卻是帶著溫的,活人的溫。藉著燭細細地看去,依然是那張好的臉,除卻下被咬出的痕,這分明是一張未經滄桑的,剛剛弱冠的年面孔。
這是怎麼回事?愣怔許久,景韶一把扯開自己的衫查看,宏正十八年,心口中了一箭險些喪命,如今這裡的完好無損,其他地方的舊傷也不存在了,上的線條流暢但比他記憶中的略顯單薄。
翻手在床裡的暗格上一一按,一個小小的櫃門打開,裡面躺著一本藍皮的賬本,匆匆打開查看,最後一條的記載是:「收李延慶白銀兩千兩,兌五千兩白條換鹽引,宏正十三年二月十九……」
默默把賬簿放回原,景韶有些恍惚地環顧四周,這分明回到了他的房花燭夜,宏正十三年的春天。
這一年他驅趕匈奴得勝歸來,眾皇子中第一個封王,無人敢試其鋒芒。
這一年繼皇后勸父皇將北威侯的庶子嫁給他,就在今夜婚。
這一年,他才十九歲,三番未平,一切還未開始……
「哈哈哈,天不亡我!賊老天,果真待我不薄,哈哈哈……」確定這一切不是夢境,震驚過後,便是重生的狂喜,景韶不住大笑起來。
「嗯……」邊突然傳來的聲,打斷了景韶的自得,笑聲戛然而止。忙回頭去看,昏睡的慕含章被他吵醒了,纖長的睫了,緩緩睜開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誰說一切還未開始?這賊老天,讓他早重生兩個時辰也好啊,君清就不會傷這樣了。景韶一邊腹誹著,一邊手想把慕含章抱進懷裡。豈料他的手剛上對方的,那人便猛地向後躲了躲。
「嗯……」突然地挪牽了下的傷,疼得慕含章立時白了臉。
「別!」景韶一把按住他,卻到手掌下的在微微抖。不住皺了皺眉頭,新婚之夜,他心裡憋屈,就喝多了,時隔這麼多年他也不記得究竟做了什麼,只記得第二日拜見帝后的時候,出了大殿慕含章就昏倒了。如今看這個形,多半是自己強上了人家,而且傷得不輕。
慕含章果然不再,只是拿一雙眼睛看著景韶,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滿是屈辱與恐懼。
「你……」景韶張了張,卻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轉拉了拉床前的絛,不多時,外間傳來了丫環的應答聲。
「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朗聲吩咐了丫環去備水,待丫環應聲而去,景韶轉回來,還是不知道說什麼,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你別怕,」景韶想了想,還是輕聲安了一句,「那個……昨晚我喝多了,我真的不是有意……」
「稟王爺,熱水已備齊,奴婢們進屋伺候王爺沐浴吧?」一個頗為穩重的丫環聲響起,景韶記得這是他屋裡的大丫環芷兮。新婚之夜,熱水自然是一直備著的,之所以這麼問,也是怕有什麼不該看的被下人們看了去。
「不用了,都退下吧。」景韶不耐地說。
慕含章聞言鬆了口氣,讓他雌伏在男人下已是奇恥大辱,這幅狼狽的模樣若是再被下人看了去……
「嗯……你幹什麼?」慕含章嚇了一跳,那人竟然掀開他的被子將他抱了起來。
「別,」被子掀開後,自己造的惡果一覽無,且不說那數不過來的青紫印跡,修長的雙間滿是紅白錯的濁,私之更是狼狽不堪,景韶的眉頭越皺越,「我帶你去洗洗。」
給他洗?慕含章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解,這人稱自己要沐浴,這是在幫他遮掩尷尬?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剛剛折磨他的時候,可不見有分毫的憐惜。
「我自己去,」慕含章冷聲說了一句,忽然又覺得不妥,只得放低嗓音,「怎敢勞王爺費心。」
景韶見他這幅賭氣又忍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又覺得這樣顯得不夠誠心,只得下角沉聲道:「你哪有力氣?總歸是我不對,就當給你賠禮道歉了。」雖然是夫妻,但這種家庭從沒有讓王爺侍候王妃的道理,不過這在景韶看來實屬正常,大家都是男人,他在軍營裡也給傷的將士理過傷口,自信還是很懂行的。
慕含章拗不過他,只得由他去。
見懷中人不再掙扎,景韶滿意的抱著他挪到屏風後面,也不管自己還穿著衫,抬腳就進了浴桶。
進了水中,慕含章就掙開他的懷抱,倚到木桶另一側去,景韶也不惱,兀自了的衫,鞠了捧熱水洗臉,祛除宿醉的不適。
王府的浴桶很大,坐兩個男人也不顯擁,慕含章拿過一旁的布巾仔細清洗上的痕跡,暗暗觀察那人的作,見他不停的太,看來昨晚是真的喝多了。
景韶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崖邊的寒風猶在耳側,泡在這熱水中有一種不真實,不過眼前不是慨人生的時候,手把在一角的人拽到懷裡,那人的立時僵起來。
「我自己洗……」慕含章嚇了一跳,忙捉住要往他下探的手。
「你自己不方便,」景韶頗為正直的說,「都是男人,你害什麼?」
慕含章被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噎得說不出話來,剛要反駁,便被突然刺的手指弄得悶哼出聲。
「疼嗎?」景韶見他又咬住了下,忙把人攬到懷裡,讓他趴在自己上,「別咬自己,很快就好了,痛的話就咬我。」收起了逗弄的心,快速而輕的在他勾搔一陣,慕含章也沒咬他,只是自己小聲地氣。裡面的東西清理乾淨了,景韶便拿大塊的絨布把懷中人包住,快速塞進了被窩裡,自己轉去找傷藥。
床單已經換過,慕含章坐起穿上衫,看到那人只穿著薄衫,頭髮還滴著水,赤腳站在櫃子前不知在挑揀什麼。清洗的作十分輕,觀他方纔的眼神也不似作偽,這讓慕含章有些糊塗。不過,若是王爺對他不算太差,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不。
「來,我給你上藥。」
眼前驀然放大的俊讓正沉思的慕含章愣了愣,要說這王長得確實很英俊,皇家人本就生的好看,這位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等等,上藥!
「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一把奪過景韶手中的小瓶子,慕含章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剛剛在水下看不清也就罷了,這會兒屋裡燈火通明的,豈不是什麼都看得清了。
「我們已做了夫妻,你怕什麼?」見那蒼白的臉染上了,景韶忍不住彎了彎角,爬上床去。仗著自己手敏捷,又把瓶子搶了回來。
慕含章爭不過他,只好拿被子蒙了頭,眼不見為淨。
景韶滋滋的打開那修長的雙,挖了塊藥膏塗上去:「這藥是我出征前父皇賞的,止止痛效果特別好。」
清涼的藥膏沒有帶來額外的疼痛,安了那火辣辣的傷,慕含章自然知道這種不會帶來疼痛的藥有多珍貴:「這麼珍貴的藥,怎可用在這種地方?」從被子裡探出頭,恰好看到了景韶滿含憐惜的眼神,原本已經絕的心,在這個眼神中得到了些許藉,慕含章暗笑自己真是可憐,竟為著別人的憐惜而高興。
「正是這種地方才要用好藥。」景韶塗好了藥,盯著那圓潤的雙丘看了看,看起來手很好的樣子……強行把自己的眼神從那好的地方撕開,一臉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給他蓋好了被子,自己也鑽進了被窩裡,靠床頭坐下來,端起小幾上微涼的醒酒湯,咕嘟咕嘟喝了一碗。本就不怎麼好的開端,可不能弄得更糟。
「王爺怎可睡在外側,睡裡面吧。」妻子睡外側方便給丈夫端茶、更是規矩,被景韶這樣一鬧騰,恐懼之早就去了大半,慕含章朝景韶邊挪了挪,示意他翻到裡面去。誰知這一挪,就湊到了景韶邊,那人卻沒有翻過去的打算。
「你又不是人,講究那些個作甚?」景韶低頭笑了笑,拿了另一個小瓶子,倒了些亮的膏在指尖,「這是我在西域得的一種奇藥,小傷口塗上去就能結痂,次日便能好個七八分,就是有些疼痛,你且忍一忍。」說著,就單指抹上了慕含章的下。
針刺一般的疼痛讓慕含章蹙起了眉,想手去按,被景韶一把抓住了:「別,一會兒就不疼了。」握在掌中的手修長瑩潤,極佳,這是常年寫字畫畫的手,與他這握劍的手很不同。
慕含章忍過了這陣刺痛,見他握著自己的手不放,不由輕咳了一聲。
「哦,快睡吧。」景韶忙放開人家的手,喚丫環熄了燈,進被窩裡,明日拜見帝后須得早朝過後,還能睡兩個時辰。
「嗯。」床裡的人應了一聲,不再言語,只是在景韶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紅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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