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姐拿來的，”關曉紅著臉說道：“說是給咱們婚的賀禮。”

金鋒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表姐害怕關曉嫁給自己挨。

“那謝謝表姐沒有？”

“你不生氣？”關曉試探著問道。

在關家灣就聽說過，金鋒自詡讀書人，非常在意麵，很擔心金鋒認為表姐在辱他。

“我為什麽要生氣？”

金鋒笑道：“不管怎麽說，表姐是為你好，心疼你，我謝還來不及呢，何況表姐還送了這麽一份大禮。”

林雲芳的男人張涼前些年參軍，在戰場上丟了條胳膊，很多活也做不了，張滿倉小時候在山上摔斷了，從此之後就了跛子，隻能以砍柴燒炭為生。

一家人本來就過得艱難，一年吃不了幾頓飽飯。

林雲芳能送來一包野菜，的確算是大禮了。

以金鋒家目前的條件，中午也是不吃飯的，但是聽說金鋒下午要進山打獵，關曉還是煮了點麥粥。

這一次，無論金鋒怎麽說，哪怕和昨天一樣兇也沒用，就是不肯吃，倔強的蹲在院子裏，打量弩弓。

大康雖然已經有了弩，但由於工藝落後，製作出來的弓弩作複雜，實用不高，所以民間很見，獵戶還是更喜歡使用較為簡便的長弓。

“當家的，這是弓嗎？怎麽和我們村獵戶大叔的弓箭不一樣？”

關曉是第一次見到弩，好奇問道。

“這弩弓！”

金鋒接過弩弓，拉弦上箭，對著二十多米外一棵大樹扣扳機。

嗖！

箭矢飛而出，釘到樹上，箭頭沒樹幹，尾部嗡嗡震。

“好......好厲害！”關曉嚇了一跳：“當家的，這是你做的嗎？”

“除了我還有誰？”

看著關曉亮晶晶的眼睛，金鋒頗為得意。

給關曉講解一陣弓弩的使用方法，金鋒背上箭袋，走出小院。

剛出門，遇到了一群去後山挖野菜的婦人。

“金鋒，你不在家陪著新娘子，幹什麽去啊？”

一個留著兩條羊角辮的姑娘眉弄眼問道。

是村長家的閨，格活潑，村裏尚未出嫁的姑娘和一些年輕的小媳婦，都以馬首是瞻。

“去後山打獵！”金鋒隨口回答。

“你去打獵？”小玉笑道：“你什麽時候學會打獵了？”

“要你管？”

金鋒懶得和一群婦人糾纏，悶著頭加快腳步。

也有些婦人好奇金鋒手裏的弩弓，但還沒來得及問，金鋒就走了。

“進山不要迷路了哈！”小玉在後邊大喊：“打不到東西就快點回來，別讓新娘子等著急了！”

其他婦人笑得更厲害了。

後山附近經常有人活，獵不多，想要打東西，還得再翻個山頭，去更深的老林子。

前世金鋒是山村孩子，從小跟著爺爺在山裏打獵，對於大山一點都不陌生，提著上弦的弩弓，靈巧的穿梭於叢林之間，尋找著留下的蛛馬跡。

此時正值春末，群山綠意盎然，頭頂的樹冠遮天蔽日，也是活最為頻繁的季節。

沒過多久，金鋒就在一個小水坑旁邊，發現了一隻飲水的灰兔。

野兔極為警惕，即便是喝水的時候，眼睛也一直掃視周圍。

耐心是一個獵手的基本素質，此時兔子已在弩弓程之，但是金鋒並未出手，而是端著弩弓耐心等待。

等到兔子飲水結束，轉離開的一瞬間，毫不猶豫扣扳機。

箭矢一眨眼的功夫就飛躍兩者之間的距離，把灰兔釘到地上，等金鋒趕過去，已經徹底死掉了。

“還不錯，的。”

金鋒把兔子塞進腰間布袋，收起箭矢，繼續尋找下個獵。

......

太西斜，山腳下挖野菜的婦人們準備回去了。

“哎，你們看見金鋒回來沒？”

村長閨小玉向旁人問道。

“沒見。”

“我也沒見。”

“不會真的迷路了吧？”

“莫不是遇到狼了吧？”

“遇到狼還能跑掉，遇到山匪就完了！”

“聽說老牛嶺有山鬼，他才娶了個災星，撞邪了可咋辦？”

村婦愚昧，說話也刻薄，但是大多淳樸，平時兌金鋒爭先恐後，卻沒人真想他死。

看著太都快落山了金鋒還沒回來，都有些擔心起來。

小玉看向獵戶家的小妾：“翠花，你當家的在山裏，要不讓他去看看吧。”

“當家的今天去鎮上修弓去了，晚上才能回來。”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回去讓我爹喊人，去山裏尋尋。”小玉有些急了。

“你們看，那邊有人，是不是金鋒？”

獵戶小妾指著後山。

夕中，一個人影越過山脊，正在下山。

“不是他是誰！”

小玉嘟噥一句，明顯鬆了口氣。

“你們說他打到東西沒有？”

“聽當家的說，山裏的兔子野比人還，一不留神就跑了。”

獵戶小妾說道：“金鋒以前從來沒去山裏打過獵，沒迷路就不錯了。”

“是啊，獵要是那麽好打，誰都上山打獵了。”

有婦人附和。

可是隨著金鋒越來越近，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腰間的布袋鼓鼓囊囊的，還在滴著。

“金鋒，你打到了東西了？”

等到金鋒走近，婦人們紛紛圍了上去。

“當然！”金鋒頗為得意的把兩隻兔子扔在地上。

“好大的兔子，還兩個！”

“這個大的得有六七斤吧？”

“我看差不多，這倆兔子去鎮上至能換四十斤穀子。”

再沒人調侃金鋒，一個個都滿臉羨慕。

農閑時候，村裏不人都會山上運氣，但是一般人家沒有弓箭，憑兩條，誰能在山裏攆上兔子？

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空手而歸。

沒想到金鋒第一次進山打獵，就有這麽大收獲。

四十斤穀子啊，和著野菜一起熬粥，夠兩口人過冬了。

“金鋒，你就是用這東西打的兔子嗎？”

小玉指著弓弩好奇問道：“給我看看。”

“是的。”

都是一個村的，金鋒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把弓弩拿出來給們看。

“我能試試嗎？”小玉擺弄著弓弩，躍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