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坤打開手電跑過去,我一看這羣人裡沒有沈冰的影子,心裡吃了一驚,到現在我的小白旗還沒回來,他們去哪兒了?就算沈冰被活養殺死,也該留下的,不會出了這片墳地。
我想到這兒急忙往墳地深跑過去,黑漆漆的夜,加上今晚是鬼節,這會兒還不到三點,距離收鬼去還有一段時間,所以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來這兒。經過剛纔哪一齣,心裡也是的,這跟我的店鋪不一樣,裡面有降鬼的法,鬼本又是有求而來,都跟孫子似的,可在墳地裡,就是他們的地盤了。
一縷縷黑氣,散發著冷的氣息,在四嫋嫋升起,大有一副向我包圍過來的陣勢。我急忙解開釦,出那塊鬼事桃木牌,大聲道:“鬼事傳人,諸鬼避之!”這是我們店鋪流傳下來的切口,跟古代鏢局運鏢時的喊趟子差不多,黑白兩道都會給面子退避三舍。
黑氣便向旁飄散,逐漸沒在一個個墳包之。
我轉頭看了看四周,一下看到小白旗在一個墳堆上正飄著,連忙跑過去,只見沈冰昏倒在墳包上,一不。我先探了下的鼻息,還好呼吸很勻稱,這就放了心。二哧溜從旗子裡鑽出來,出慘白的小鬼臉。
“這是我家祖墳,要不是我祖宗賣力,幫忙護住了這位大姐,恐怕就嗝屁了。”
“現在沒事了,那隻鬼被我搞定了。”我點下頭,不用他說我也看出來這是他們家祖墳,不然這小子沒這麼大膽子把旗子別人墳頭上。
“有兩隻呢。”二瞪著小眼珠說,“剛纔還有一隻在這兒的,你一來就跑了。”
我一愣,媽的原來有兩隻。想想也對,活養不可能懷卵,要懷也是人胎,除非是有靈氣的鬼,纔會孕育卵。我抱起沈冰,看了看遠還在嘰嘰喳喳嚷個不停的警察們,心想看今晚這架勢,惡鬼就是衝著沈冰來的,要是把給派出所,恐怕還會惹出事來。
想到這兒對二說,這就回店,這次你們祖宗賣力有功,改天贈他們幾顆補丸吃。二立馬樂的屁顛屁顛的滾回小白旗,補丸是頤養胎的藥,跟我們間的壯藥是一個道理,胎虛弱的往往因爲吃這藥,都拔了鬼牙,我白贈他們祖宗的,他當然樂意。
走回鎮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一縷縷黑氣羣結隊,迎面而來,都向西去了。鬼節到此結束,大批鬼魂都被管事的帶回曹地府。我心想也甭去店鋪,直接回家得了,因爲還有顆鬼牙需要做理,在店鋪耽擱了時間,怕是白白浪費了一顆鬼牙。
回到家三點,我老媽這個時候還在睡覺,無論我搞多大靜,都不會醒,這是自我父親那時候就養了這個習慣。我把沈冰丟在牀上,然後拿出煉丹爐,這是從太祖爺爺那兒傳下來的,整個銅爐古香古,生滿了銅鏽。
揭開蓋子把鬼牙放進去,再倒上藥水,用木炭在下面焚燒起來。
我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把二出來問剛纔他們怎麼跑到了墳地裡。二說,我代他要保護好沈冰的,從屋子裡飛出去後直奔會議室。結果那個時候人都跑到了院子裡,正忙著尋找殺死老張頭的兇手。忽然有個漂亮的人走進來,拿著一捆靈幡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他們都跟丟了魂似的,跟著走了。
二也跟在後面看熱鬧,出了派出所大門,又出現一隻鬼,把老張頭搞到門外堵住去路。二心知不是好事,用小白旗矇住了沈冰眼睛,讓清醒過來。恰巧這個時候,鬼要對下毒手,二勉強擋了一下,纔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不過沈冰一看到鬼和二的面目,嚇得撒就跑,鬼使神差的跑到墳地裡,又遇到到晃盪的野鬼,立馬嚇暈過去。
隨後二搬出祖宗出來幫忙,跟那隻鬼周旋。不多時漂亮人也就是活養帶著大批警察趕到,正要加戰團,幸虧我來了,不然,他祖墳恐怕都保不住。活養跟鬼一嘀咕,兩個分開,一個去墳地邊攔住我,一個繼續跟二祖宗糾纏。
我聽完二的敘述,心想自己剛纔猜的不錯,惡鬼就是衝著沈冰來的。可能是他們從省城來這裡的路上撞到了活養的,才被一路追到尚城鎮。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沈冰咳嗽幾聲,從我牀上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用手扇著鼻子,皺眉埋怨道:“幹嘛大半夜的生爐子,把人都嗆死了。”
“嫌嗆就出去,記得關好門。”我回頭看著說。
“這是哪兒啊你就趕我,難道是你家?”豎著腦袋四看。
“廢話,不是我家還是你家?”我沒好氣的說。
“是你家有什麼了不起的?哪有你這麼跟說話的?”一骨碌從牀上下來,狠狠白我一眼,穿上鞋就要出門。
“不送。”我繼續低頭扇我的爐火。
剛拉開門,可能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嚇得“呃”一聲,又把子回去,把門關上了。“嘠噠嘠噠”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溜小跑回到牀邊。
“你怎麼不走了?”我問。
“我,我樂意。”
嘿,還犟的,也不分在誰家,跟誰說話。
“警察同志,這是民宅,不是派出所,要耍威風,找你們下屬去,我可不吃這套。再說天很晚了,我們孤男孤同一室,傳出什麼閒話,你就是得了,我也扛不住。我勸你還是先回派出所吧,他們都在滿世界找你呢。”我忍著笑說。
沈冰看看窗外,這會兒天還沒亮,眼睛裡閃爍著畏懼,一看就知道嚇破了膽,一個人本不敢去派出所。又手拍了拍上,裡咕噥著手機不見了,我只是冷眼旁觀,心想看你怎麼往下表演?
“要不……要不你送我過去,這樣你也不用有閒話了。”
我差點沒暈過去,這是還爲我著想了,我一個勁的忍住笑,看著爐子說:“我幹嘛要送你,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呸,想佔我便宜是吧?”沈冰雙手一叉腰,氣的橫眉豎眼,“對了,你這個現場目擊證人的證詞好像沒錄完吧,是誰把你放回來的?快點乖乖跟我回派出所吧。”
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居然還想起了這個,這麼說我倒了畏罪潛逃了,姥姥的。
我放下扇子,回頭看著說:“沒人放我,是我自己從派出所跑出來的。要不是我及時跑出來,你恐怕小命就沒了。”
“這個樣子啊。”沈冰聽到這話一下就蔫了,“謝謝你。”
“不用謝,我手機在桌上,要用的話自己拿。如果想回派出所,得天亮我纔有功夫送你去。”我繼續拿起扇子扇火。
沈冰跑到桌子跟前,用我的手機撥打了110,說本鎮的一個習風的人救了,這會兒在安全地點,等天亮再回派出所。
等打完電話,我打趣說:“你好像鬼似的,沒在審訊室,怎麼知道我什麼。”
沈冰小臉立刻嚇得蒼白,瞪大了目說:“別再提鬼了行嗎?”
“不提也,你告訴我,來這兒找我什麼事?”我回頭盯著問。
沈冰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半天,最後搖搖頭嘆口氣說:“你太聰明瞭,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你不當警察真是浪費。”
“我怕當你搭檔,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跟你鬥,鬥也鬥不過你。”沈冰撅起小,紅嘟嘟的非常可,讓我有種親下的衝。“我們是爲了一樁命案來的,死者是個倒古董的,死狀很離奇,並且死後手上幾顆黑珍珠不翼而飛。我們初步確定,兇手是殺人劫財,經我們多方面調查,發現這幾顆黑珍珠,是你供的貨源,所以就連夜趕過來了。”
“你懷疑是我賣給了他黑珍珠,然後又把他殺死,將東西奪回來了?”我冷笑著問。
沈冰盯著我眼神很久才說:“不是,我們只想知道你的黑珍珠是從哪兒來的。”
聽的口氣,還沒完全把話說清楚,這個案子肯定也不只是說的這麼簡單。死者丟了黑珍珠,應該去查兇手,爲查貨源?就算是爲了找出線索,但總之追查兇手是第一要務,的幾百公里趕到外地,貨源無疑就了重中之重。
我想了想,反正我的份和出售黑珍珠的事曝,瞞是瞞不住了,再說我也沒幹傷天害理的事,不如跟實話實說了。想到這兒指著爐子說:“這就是黑珍珠的貨源。”
沈冰探過頭,我把爐蓋揭開,飄出一詭異的藥香味。皺眉看著裡面黑乎乎的粘稠問:“這是什麼東西?”
我把爐蓋蓋上,又從櫃子裡搬出一個大罈子說:“這裡面全是黑珍珠的原材料,加上爐子裡的,一共用了八十七顆鬼牙,再有十三顆,就能煉一顆黑珍珠了。”
小說中作者首創曆史上四大盜墓門派——摸金、卸嶺、發丘、搬山,其中摸金是技術含量最高,規矩最多的門派。“人點燭,鬼吹燈”是傳說中摸金派的不傳之秘,意為進入古墓之中先在東南角點燃一支蠟燭才能開棺,如果蠟燭熄滅,須速速退出,不可取一物。相傳這是祖師爺所定的一條活人與死人的契約,千年傳承,不得破。
我一直跟在爺爺身後幫別人遷墳。遷墳中有著一種特殊的葬法,名二次葬,需開棺槨,撿屍骨,整新衣。而我第一次遇到二次葬,就挖出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屍……
我是一個背尸人,南來北往,送過數不清的尸體入土為安,見過上百種死法。橫死最兇,喜喪平靜,自殺身亡不能投胎。我是被天命唾棄的人,是蔣家最后一條血脈。天黑不要點燈,蠟燭不要吹滅,走路莫要回頭。在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走夜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