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我咬咬牙,回到餐桌邊上,臉上出嫵的笑容來,“禹坤,今兒弄了幾樣新鮮的河鮮,有鱔片還有醉蝦,不如來點紅酒?”
他平時是喜歡在家裏準備幾樣好酒佐餐的,因此對於我的提議,他並沒有反對,點點頭,“也好。”
我轉去取紅酒。我用擋住自己手上的作,趁著他不注意,從壁櫥裏麵的另一個盒子裏出了一盒藥片,迅速取了一粒,掰開,用手指用力撚末,放進了他的紅酒杯。紅酒倒進去,稍微冒了點泡泡,我輕輕搖了搖杯子,末就融化在了酒裏。
我有點做賊心虛地回頭看看他,他正專心致誌地筷子去夾盤子裏的鱔片。我笑地把酒杯遞給他,“雖然是中菜口味,但是配紅酒也很不錯呢,你嚐嚐?”
他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不錯。”
我故意拖延晚餐的時間,一邊吃一邊同他東拉西扯的,說一些無關要的事。等終於吃得差不多了,他正要拉著我往客廳裏去,我又起,“我上一下洗手間。”
我把洗手間的門反鎖上,然後趴在門上聽著外頭的靜,心裏急得不行了,祈禱我剛才下的藥快一點顯效。
我剛才往他酒裏放的是果導片,這是一種刺激瀉藥,我平時偶爾會服用一點,用來控製重。
酒會增加的流速,促進藥的吸收,按道理這個瀉藥的藥效應該更快才對。
我等了一會兒,終於聽見靜,他往臥室裏去了。
外頭的洗手間被我占據,所以他可能是到臥室裏去上廁所了。我躡手躡腳地從洗手間裏溜出來,嗖的一下鑽進了書房,把門關上,輕車路地找到那本關於古玉的書,張地翻看目錄。
這本書是帶彩圖的銅版紙印刷,正合我意。我把書翻得嗖嗖的,就是為了找到符合這個形製的小件。
翻了一會兒,我的目停留在上麵的一條“玉蟬”詞條上。
對對對,應該就是這個了,玉蟬!雖然我剛才看到的跟圖上的不太一樣,但是稍微回憶一下剛才看到的大概形狀,應該沒錯了。
我運氣簡直棚,就這麽一翻,就讓我給找著了!我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頭的靜,一邊連忙按著詞條,高度集中力,把後麵講的幾點認真地看了一遍,牢記在心。
等我從書房溜出來的時候,剛剛在客廳裏站定,他正好從主臥裏出來,此時我正好背對著洗手間,看著倒像是剛從洗手間出來。他的劍眉微微擰起,嘀咕道:“你今兒弄的食材可都新鮮麽?”
估計是在質疑今天晚餐的菜是不是有問題。我含糊地應付過去,過來挽起他的胳膊,“不是說要跟我一起欣賞寶貝的麽,讓我瞧瞧,今兒是什麽東西,能讓你這麽開心?”
說到這件寶貝,他又高興起來,拉著我走到茶幾邊上坐下,把那玩意兒小心翼翼地拿起來,遞到我麵前來,“好東西,你看這沁……”
我皺起了眉頭。
剛才在看那本講玉的書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心裏想好了說辭,我往後退了半步,裝作有點害怕的樣子,“這……玉蟬沾了幾千年的氣,好可怕,我不要……”
書上講,這種玉蟬是人死下葬的時候含在裏的葬玉,古人認為玉可以防腐,而且蟬有清高的寓意,意思是人死後不飲不食,胎於濁穢汙垢之外,不沾汙泥濁水。
上麵帶紅沁的沁,有傳說講這種千年玉上麵的沁是骨嚨裏的沁進去,曆經千年變這樣的。而科學的說法認為應該是帶有鐵的絡合,或者是朱砂沁。
他的作僵了一下,我繼續說道:“這玉蟬的沁自然,尾部有特殊的‘螞蟻腳’裂痕,應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偽造不出的。
千年玉蟬是十分稀有的寶貝,但是總覺得這種東西有點不舒服,我……我還是不了吧……”
從他的表來看,我就知道,他心裏已經確定了這東西是傳世珍品。所以我就順著往上說,假如說他要是帶著一點懷疑的態度來問我,我還真是掰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知道金禹坤其實並不迷信。他是涉足古董生意的,古董這個東西,真正放在家裏傳世的很,絕大多數當然都是從墳墓裏掏出來的,說起來,都是死人上戴的東西。
但是見我對這個玉蟬有點畏懼,他看了一會兒,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沒再我。
金禹坤把那玉蟬托在掌心裏,惜地看了又看,“清歡,沒想到你懂得還真是多,不僅青銅,連古玉都這麽了解,我真有點懷疑了,你在華苑,你為什麽要待在華苑那種地方,臥虎藏龍?”
看來這個又裝功了。我掩口笑起來:“你難道不知道麽,古代的一級特務可都是藏青樓的。早就同你說過了嘛,我是蔣委員長的親戚,藏匿在大陸當特務,說不定哪天就幫著複大陸了,還能弄個兒當當呢!”
後麵這句話他知道我又是在胡扯,眼睛,把玉蟬放回了盒子裏。
我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金禹坤摟著我坐在沙發裏,忽然問道:“清歡,你這麽懂事,我總覺得你應該是在社會裏混了好些年的。可你的才華學識又高得有點離奇,你讀過大學?”
我嘻嘻地笑起來:“我小時候是神呀!我十八歲就已經大學畢業了,你信不信?”
他的眼神有點複雜,並沒有像最初聽我滿跑火車的時候那樣嗤笑。他是看過我份證的,蔣清歡,今年二十二歲,明明隻是一個旁人剛剛大學畢業的年紀。
說不定,我說的這些話,他還真相信了不。
其實,說的謊多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要相信了。我一直說我大學是攻讀人文社會科學和心理學的呢,聽起來多麽的高大上。其實我好像也沒說謊,當然我不會告訴別人,我攻讀的人文社會科學和心理學著作是《知音》和《故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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