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依把趕下車，要回公司就得自己打車。

　據公司規定，這種車費雖然能夠報銷，但走程序特別麻煩。

　不過蘭亭暄沒煩躁，而是走回大廈門口的臺階上坐下，靜靜用理思考。

　們來得早，跟衛東言的會面也只有十五分鐘。

　加上王依依和吵架的時間，一共才過去二十分鐘。

　上午還有一大半時間沒有過完呢。

　蘭亭暄現在也不打算馬上回公司。

　想了想，試著先給在旁邊環拓大廈工作的田馨打了個電話。

　田馨那邊馬上接通，問：“阿暄，有事？”

　蘭亭暄這個工作狂上班時間給打電話，一般都是出了大事。

　比如上次讓去警局接。

　蘭亭暄也是想到那次，微微勾：“沒事，你今天在辦公室嘛？”

　“沒有，我正好在客戶這里。”田馨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了蘭亭暄。

　蘭亭暄一看，好嘛，都到海市郊區去了。

　打消了找田馨吃午飯的念頭，輕描淡寫地說：“行，你工作吧，周末再聯系。我就是恰好到CBD這邊有公事，一會兒就走了。”

　“哦，那行。有事給我打電話。”田馨那邊也忙得很，三言兩語就掛了電話。

　蘭亭暄琢磨了一會兒，又給媽媽柳嫻撥了個電話。

　媽媽很快接通了，激地問：“阿暄？怎麼想起給媽媽打電話了？”

　居然不是等到周末才打電話，柳嫻高興的不得了。

　蘭亭暄倒是很平靜：“你們都還好嗎？”

　“好，好，我和你爸都好的。你妹妹明年大學畢業，現在在找實習單位。你爸想讓考研，又不愿，說績沒你好。”柳嫻說著，又抱怨道：“你也是，你怎麼不繼續讀研呢？我記得你們大學都保送你了，你居然放棄了……”

　蘭亭暄：“我的專業不需要繼續讀書，我又不想在大學里做教授，更沒必要。”

　“唉，在大學里做教授多好，姑娘家最適合做老師了。對了，你爸領導家的小兒子就想找個老師結婚……”柳嫻說著說著，又把話題拐到相親上了。

　蘭亭暄果斷掛掉電話：“媽，我又有工作了，回聊。”

　掛了電話，順手打開社件，朋友圈先去點了一遍贊，再去微博上看看熱搜，了解一下社會熱點。

　然后果不其然，又在本地熱點上，看見了衛東言和他的東安創投。

　上面的照片還是今天早上剛剛拍的，宣傳衛東言和海市CBD金融區的領導們開了個偉大的會議，勝利的會議。

　這個會議是關于招商引資，和海市金融頂層設計的熱點問題。

　從時間上看，他今天早上還真的去開會了。

　然后馬不停蹄趕回來，一分不差地跟們開會，確實模范，值得點贊。

　蘭亭暄覺得衛東言應該是個公事公辦的敬業打工人，所以還是可以再努力一下。

　開始給東安創投的前臺打電話，試著約下次開會的時間。

　不出意外，每次對方都說衛總很忙，讓有事留言，本沒有給轉接的意思。

　不過因為打的次數多，而且是由東安創投接待中心不同的人接的電話，問的問題也是仔細挑選過，從不同角度打聽，倒是被問出了一點線索。

　從那些前臺接線員的不同回復中，推測出衛東言今天上午還要見三批人，開兩個部會議，然后中午要去跟發小兼合伙人聚餐。

　蘭亭暄決定守株待兔。

　一個人坐在海市金融大廈中心門口的臺階上，生生刷了兩個多小時的短視頻。

　衛東言中午從大廈出來，本來是要去找謝邀和林雙木兩個合伙人一起吃工作午餐，結果一眼看見坐在臺階上那個莫名悉的背影。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衛東言的保鏢也看見了，好奇地問：“衛總，那是蘭小姐？”

　蘭亭暄聽見背后有人說話，才倏然回神。

　一看手機，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手都快凍僵了……

　刷短視頻果然太能殺時間了。

　難怪網上都說垃圾件毀我青春……

　在心里默默吐槽，然后站了起來。

　衛東言兩手在薄羊絨大的兜里，緩步踱過來，態度極為冷淡：“蘭小姐，你還沒走？”

　蘭亭暄回頭看見衛東言，眨了眨眼，平靜說：“衛總，請再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我會按照您的條件再做一份計劃書。”

　“……你在這里等了兩個多小時，就為了等我出來？”

　蘭亭暄：“……嗯。”

　衛東言似乎對蘭亭暄死等的做法很不滿：“你就不知道打電話？”

　蘭亭暄：“……打了。您一直在忙。”

　衛東言：“……”

　“如果我今天不下樓吃午飯呢？”

　蘭亭暄：“……我一向運氣好。”

　其實哪來那麼多好運氣。

　靠的是不懈的堅持努力和科學的推理分析，才等到衛東言。

　“好，你代表梅里特風投再一份計劃書。”衛東言收回視線，也不啰嗦，似乎被的鍥而不舍打了，利落地從皮夾里出一張名片，“發到這個郵箱地址。”

　蘭亭暄接過那張名片，一眼看出跟那次在停車場給的名片完全不一樣。

　那次明顯是公司名片。

　這次上面沒有公司名字，只有“衛東言”三個楷字，下面是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郵箱號碼。

　還好，郵箱后綴是東安創投的公司地址。

　但是電話號碼不再是公司座機，而是一個手機號碼。

　這是同意再給們一次機會？

　蘭亭暄沉著，衛東言漠然又不耐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禮貌呢？”

　蘭亭暄：“……”

　抬頭，不解地看著衛東言：“衛總？我哪里得罪您了？如果有，我道歉。”

　衛東言視線瞬間冰冷。

　他的保鏢看不下去了，忙走過來說：“蘭小姐，禮尚往來懂不懂？我們衛總的私人名片都給你了，你的名片呢？”

　這小姑娘怎麼回事，衛總都主兩次給名片了，都無于衷，真沒禮貌！

　保鏢在心里吐槽，幾乎快給眨眼睛了。

　蘭亭暄恍然大悟，訕笑著說：“衛總，我在梅里特風投是最底層，我沒有自己的名片。”

　保鏢：“……”

　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讓你多！

　衛東言的神還是非常不耐，他拿起手機，示意蘭亭暄撥通他的號碼。

　蘭亭暄只好一個個數字輸名片上衛東言的手機號碼，然后摁了撥打。

　衛東言的手機鈴聲響了，是一板一眼的蘋果手機鈴聲。

　他看了看蘭亭暄的號碼，表示記住了，轉毫不拖泥帶水揚長而去。

　蘭亭暄松了一口氣，心想今天的任務總算完了，可也不想馬上回公司上班。

　現在被借調到市場推廣部，回去還不是看王依依那張冷臉。

　打算給自己放個假，今天剩下的時間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公司再戰江湖！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在張的工作中一晃而過。

　蘭亭暄抓時間重做計劃書。

　王依依雖然沒有給好臉，但是知道拿到了重投計劃書的機會，就沒有繼續刁難。

　又一周過去，蘭亭暄終于做好一份新的計劃書，本來想直接發到衛東言的那個郵箱賬號。

　但是事到臨頭又猶豫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項目始終不是的業務范圍，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份計劃書到底是什麼水平。

　而且就算投過去，并且得到第二資格又怎樣呢？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哪怕投過去被選中，這份業績也是屬于王依依的，不是屬于蘭亭暄的。

　而且今天已經是在市場推廣部的最后一天，下周一就回金融分析部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人做全套，免得王依依一直針對。

　因此蘭亭暄轉手把這份新的計劃書發給了王依依，說明了況，讓再投給東安創投。

　王依依目送收拾東西離開，不屑地嗤了一聲。

　覺得蘭亭暄這麼做，是在服，在示弱，表示怕了了。

　不然怎麼會把到手的績拱手讓人？

　王依依打開郵件看了看，覺得蘭亭暄做的還行，下載下來之后，改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給東安創投發了過去，同時也在蘭亭暄調回原部門的系統回執上給打了個“良好”。

　如果蘭亭暄敢把那份計劃書據為己有，并且私自跟東安創投聯系，王依依可不會讓蘭亭暄這麼容易就回到原部門。

　公司就是一個社會的影，公司越大，就越接近社會的本來面目。

　王依依雖然年輕，但因為父母都是梅里特風投的高層，對這一套再悉不過。

　也因此，對失敗的那次計劃耿耿于懷。

　還是想不明白，東安創投的衛總，為什麼會親自出面，給蘭亭暄這個普普通通的底層打工人去警局作證！

　……

　年底的最后一個周一，蘭亭暄回到了頂樓金融分析部原來的工位，滿足地輕吁一口氣。

　以前不覺得這個位置好，但是去下面經歷了一番，才知道這個位置真的蠻不錯了。

　喬婭高高興興從隔壁跑過來，笑著說：“暄姐終于回來了！段總監也回來了！今天要開公司例會！”

　蘭亭暄忙打開電腦看了一下今天的日程，“今天的例會居然有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