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不是一個沒良心的人,只是沒本事。
雖然王文遠那家伙說了什麼都不用特別為老板做, 但總是放不下。基于過去二十年的家庭教育以及自己的心, 不能就這麼放著歐北不管, 至幫點力所能及的小忙。為此陪著笑去請徐總吃晚飯, 想多了解一些他的現狀。
徐總沒有直接拒絕,只說, “吃飯就算了, 下班后咱們可以一起喝一杯咖啡。”
果然還是老男人比較靠譜。
咖啡館里, 恭恭敬敬坐在徐總對面,道,“徐總, 請你教我現在該怎麼辦。”
徐總搖頭,“你一個小丫頭,能怎麼辦?老老實實上班, 混點資歷就行了, 其它的事別想。”
“我是歐北推薦的,不會有影響嗎?”問得小心翼翼。
“你覺得你能影響到什麼?”徐總繼續搖頭, “你有什麼能力影響到誰?”
好吧, 確實是杞人憂天了。不過這些都只是開場白而已, 真正關心的是, “那歐現在怎麼樣了?”
問到這個問題, 徐總沒有直接開口說話,他停了好久才道,“你問這個有什麼用?”
干笑兩下, 道,“徐總,不管歐北是出于什麼目的推薦我,但好是我占了。現在公司里到都在說他不太好,所以我想著是不是有什麼能幫到——”
這個話就說得好笑了,徐總直接笑出了聲音。不過他卻點頭了,道,“你還天真可的,不過也算是有良心。他現在這樣,稍微有關系的人都趕撇清關系,你這個沒什麼關系的人怎麼還往前湊?”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于紅蓮很厲害的,家里幾個孩子日常開銷都記了一本帳。”徐總開始說豪門私了,顯然于紅蓮就是目前邱家的主人了,“一分一厘都很清楚。生的那三個管教得很嚴格,每年花多錢一清二楚。歐北平時用錢直接問老董事長要,但都是從于紅蓮的賬戶上走的。這次分家產算賬,把賬本搬出來一看,歐北已經把自己能分到的錢提前花得差不多了。”
伍葦咂舌,瞪大了眼睛,“還能這樣?”
“他媽死得早,沒人管教,又被人故意帶壞了。”徐總嘆氣,“還沒學會掙錢就先學會花錢了,年年過手幾千萬——”
果然是個敗家子啊!
“算到最后,他能拿到的最多只有幾百萬,還得等以后。”想了一下,他又道,“可能老董事長會悄悄再給他留點,但也是不死的程度,和以前的風沒法比。”
伍葦實在心里難過,但又覺得當然,畢竟是私生子。
“幸好他媽死得早,眼不見心不煩,要不然也是要被氣死的。明明是明正大有繼承權的兒子,被搞得連私生子都不如——”
等等,歐北不是私生子嗎?
徐總看到詫異的表,立刻意識到自己多,馬上閉口起道,“今天講得太多了,人老了就是話多。你聽聽就算了,別往心里去。”
伍葦一個人在卡座上坐了很久,怪不得幾次問王文遠關于歐北是否私生子的事,他都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因為媽不在了,雀占鳩巢,正經兒子被趕出家門,然后私生子們大搖大擺主持公司業務。心里有點酸,更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不是人了,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他現在瀕臨破產,小兒全四散奔逃了,最親的助理舍他而去,連這個最后的也跟死對頭勾勾搭搭。這樣程度的打擊,伍葦自詡是無法承的。很恐懼,不想自己做垮他的最后一稻草。
歐北確實把伍葦的電話拉黑了,作為一個從年起就在人堆里打滾的男人,還沒在人那里過這樣的氣。他一個人晃著回海城看了下老頭子,生命征算是穩定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完事后無可去,還是回了杭城。
“那幾個人已經盯到了,要不要去弄回來?”王文遠看著窩在監控室里看人玩耍的歐北,道,“還是就這樣算了?”
他懶洋洋地揮了下手,“隨便找幾個小馬仔,不管用什麼方法,把老子花的錢都給吐出來。弄出來多,都給兄弟們喝酒——”
王文遠面無表地腹誹,早就知道那些人不可靠,當初為什麼還要海了去給人花錢。人這麼一跑掉,就損失上千萬,果然不是自己掙的錢花起來不心疼。
“伍葦那邊呢?”
提起伍葦歐北就惱火,道,“不管,隨便作死。”
話是這麼說,可王文遠知道老板對這姑娘還是有點特別,不然不會在發的最后關頭給個房子做窩,也不會刻意安排一場邱明俊的戲試探,更不會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跑去人家家里賴著。最讓他吃驚的是,老板其實在床上是個不咋計較的人,好幾個小兒暗地里跟邱明俊不清不楚他也不在意,最多不過不去就行了。可伍葦只不過是在……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而已,他就氣現在這個樣子,一個人悶頭在游戲城里玩了一天一夜,還沒消停的意思。憑他對老板的了解,這是真的傷心傷肺了。
不過他作為一個純粹的下屬,對老板的個人關注得,不深究,只好道,“蘇蘇給我打了個電話,問你的況。”
歐北冷笑一聲,沒開口。
“我還是照之前的說辭,辭職了,不太清楚。”王文遠道,“在電話里哭得很兇,說自己沒辦法,不是故意的。”
“你煩不煩啊,沒正經事也說這些屁事。人家的職業套路,你就信了?”
王文遠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一下,道,“伍葦的電話,接不接?”
“接就接,關我鳥事——”
明明就是想接,偏偏要。
王文遠利落地接了電話,沉默地聽了一會兒,對對方道,“你等會兒啊,我幫你問問。”
掛了電話,他道,“伍葦說很擔心你,問我你現在在哪里,還問你在杭城有沒有固定的住所,想找你。”
這姑娘真的有點呆啊,以前剛出一點被歐北迷的苗頭,他看著不對說了點狠話嚇嚇。結果還真的被嚇得死死的,需要爭寵的時候膽小怕死在自己的殼子里,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可等到現在人倒霉了,反而是積極爭取,各種關心安陪伴,簡直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人。
歐北手抓了一副紙牌在手上玩,“你說是傻還是貪?已經明確說了不會搞了,要其他姑娘趁這個機會就和我冷淡不來往了,面分手沒有后患。”
王文遠道,“放不下你。”
姑娘第一次做生意,遇上的就是個漂亮的老手,沒把心守住。
歐北沒再說話,將紙牌翻得嘩嘩作響。
“那我就把這兒地址發給了。”王文遠看他沒說話,自己做主了,“老板,小伍也可憐的,你——”
“多事,快滾吧。”
王文遠轉,老板口是心非的本領也是沒誰了。他要真信了他的邪不管伍葦,他能把他發配到邊疆去呆幾年。
伍葦收到了王文遠發的歐北常去的一個地方的定位,他說,“剛才聯系了幾個他常去的地方的人,在這里找到他了,不像是心不好的樣子。你多說幾句話就行了,提別的男人,特別是那個姓邱的,他們有仇。”
王文遠真是一個心的好人,雖然也算是在第一時間甩了老板,但真有事求到他面前,他還是很爽快的。
立刻打車過去,最后站在一個巨大的招牌下面。這是在商務區正中央的大型真人游戲室,設置了各種狼人殺游戲區,室游戲,各類景游戲和真人CS等等,在年輕人的群非常歡迎。試探著走進去,大廳里一團團的人在玩狼人殺,旁邊還有一整排的大游戲機,一眼就看到了歐北。
歐北正在專注地殺人,側冷峻,明明看見了卻沒理。
站在旁邊等著,看著他玩了一局又一局。他明知道來了,可故意不理人,直到游戲幣玩了才靠在座椅上休息。
小心道,“你還要玩嗎?我去幫你換幣。”
他站起來活一下,道,“你來做什麼?”
“找你。”
歐北有點不耐煩,“找我做什麼?”
“擔心你呀。”伍葦從徐總哪里知道了他一鱗半爪的世,不知為何對他的畏懼了一大半,只覺得他也是可憐的娃。看他的時候就帶了幾分出來,更包容他了,“你還玩嗎?”
他沒回答,拉開凳子走出去,跑外面門廳煙。伍葦亦步亦趨,“吃晚飯了嗎?”
歐北完一煙,忙狗地手接了煙頭幫忙丟旁邊垃圾桶,然后小跑著回來道,“今天去上班,公司給安排了一個助理來,說是保障日常運行。你猜是誰?”
他只看著狗地討好自己,但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只好自顧自道,“就是咱們爬山的時候遇到的陳曉。”
“你怕。”歐北看穿了眼睛里的心虛,冷笑,無非就是怕人在邱明俊面前顯和自己的關系罷了。心里更憋,更沒好臉了。
伍葦脹紅了臉,想搖頭又不敢,確實是怕的。
“也在找你。”覺到了歐北的不開心,有點心虛道。
“給老子拉皮條?”歐北一個眼刀殺過去,“拿老子當條件跟換保守?跟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伍葦啊伍葦,你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嗎?”
伍葦真想哭了,其實本沒想到這個,“歐,我沒這樣想——”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送溫暖的?”他冷笑一聲。
還真是來送溫暖了,擔心他沒地方可以去,擔心他吃不好,擔心沒人照顧他,擔心他接不了這麼大的落差出事。可以的份說這樣的話就可笑,只好道,“歐,對不起。”
“輕飄飄說個對不起,就算完事了?”歐北抬腳往外走,別的人掛在他上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或者約個炮,他都能擋沒看見。也許還能舒服著來個三人行或者雙飛什麼的,可換到這丫頭上,他就覺得有點別扭了。
伍葦聽他話了,一看有門,跟著追了出去,有點委屈道,“那你說要怎麼辦?人家給我打電話,我也不能阻止啊。再說了,是你自己要那個時候接的——”說起來就恥,說不下去了。
“喲,你還有理了?”
本來就有理,沒跑路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泫然泣,“歐,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看著眼睛邊上掛了兩滴眼淚要掉不掉,趁得整個人更可憐了。他心里冷笑一聲,倒要看看這死丫頭到底憋了什麼壞。
伍葦看他還是不說話,大著膽子拉他的手,搖了搖,祈求的味道很濃。
他的心被地了一下,憋了一天的怒氣煙消云散,懶洋洋道,“算了,去吃飯吧。”
馬上開心,又強行鎮定下來,哼哼唧唧道,“回家吧。家里什麼東西都有,做起來也很快的。”
伍葦以為他會拒絕,結果他沒有,晃晃悠悠跟著回家了,也許他真的是無可去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幾天前還在心心念念想著怎麼把人妥帖地送走,可現在居然主引狼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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