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在福香樓,一家本地菜餐館。餐館在沿街的二樓,正是晚上生意最好的時候,進去大堂里坐滿了客人,到都是熱鬧的喧嘩聲。
陳韻城跟著張文勇從人群中穿過去,中途有服務員迎上來,把他們帶到了里面的包間。
包間門一打開,陳韻城便見到圓桌邊圍坐了六七個人,都是年輕人,其中有兩三個他認識。
認識的人都跟他打了招呼,甚至還有人站起來,先了一聲“勇哥,”又對他點點頭,喚道:“城哥。”
張文勇坐到正對門的主位上,笑著說道:“還記得你們城哥啊。”他剛一坐下,便有人給他遞煙,隨即又有人拿打火機幫他把煙點上。
陳韻城自己找了位子坐下來。
包間面積不大,關著門開著空調,整個房間里煙霧繚繞,空氣污濁。
坐在陳韻城邊的年輕人本來與他認識,這時候卻沒有再跟他說話,甚至也不看他一眼。
陳韻城還算是自在,他將外套敞開,出里面的棉質襯,視線在桌上掃一圈,問道:“安霖還沒來嗎?”
張文勇叼著煙回答他:“不要著急,我已經人去接了。”
陳韻城安靜地說道:“我不著急。”
圓桌上擺了五六盤涼菜,沒有人筷子,大家都在煙聊天,只有陳韻城偶爾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一口,很快將杯子喝得見底了。
沒有人幫他把茶續上,老餐館服務員態度也不殷勤,中途只開門探頭問一句要不要上菜,隨后便再沒來過。
陳韻城把空了的杯子放回去。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包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從門外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青年看起來二十多歲年紀,因為是單眼皮而顯得雙目狹長,鼻梁高,單薄,再加上剪得很短幾乎能看見頭皮的頭發,整個人仿佛都散發著狠戾的氣息。
他一進門,張文勇就立即站起來了,笑著招呼道:“安霖,你總算回來了。”
其他人跟著張文勇起看向門口的人,陳韻城也緩緩站了起來。
關安霖站在門口,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后在陳韻城面前停下來。他面無表地看了陳韻城幾秒,隨后才走向張文勇,喚了一聲“勇哥”,抬手跟他抱了一下。
張文勇拍他后背,“這兩年你苦了。”
關安霖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之后,張文勇一一給他介紹這一桌的年輕人,有兩個關安霖認識,剩下的都是第一次見面。
陳韻城看著關安霖神沉穩又冷漠地跟那些人握手打招呼,覺得他一點也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關安霖了。
直到最后,張文勇才指向陳韻城,對關安霖道:“陳韻城,你還記得吧?”
陳韻城沒有手,只是認真地看著關安霖,對他說道:“安霖。”
關安霖并沒有回應,冷聲道:“我不認得這個人了。”
張文勇叼著煙,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聞言笑著拍一拍關安霖肩膀,說:“不認識沒關系,先坐下來我們吃飯,然后慢慢聊。”
關安霖的座位在陳韻城對面,他坐下來之前,先把上的深外套了,里面是一件的黑套頭衫,完全勾勒出了他的形,可以見到膛和手臂都是實的。這是長期做力活練出來的,不夸張卻很有力道。
張文勇這時候招呼服務員上熱菜,又隨行的小弟開了一瓶白酒,一時間整個包間都熱鬧起來,大家都忙著倒酒敬酒,觥籌錯。
唯有陳韻城是游離在外的,沒人給他敬酒,也沒人主和他說話。
陳韻城沒怎麼吃菜,他只是在煙霧彌漫間偶爾看一眼關安霖,他想和關安霖聊聊,但是他不確定關安霖想不想跟他聊。
關安霖除了剛進來那一刻,之后再沒有正眼看過陳韻城。
張文勇卻沒有打算簡單放過陳韻城,這一頓飯吃到四分之三的時候,他突然對關安霖說:“安霖,你說你不認得陳韻城了,是不想追究以前的事的意思吧?”
關安霖或許都沒料到張文勇會突然說這句話,他抬起手將面前的筷子整齊地放在桌面上,問張文勇:“勇哥覺得我該追究什麼?”
整個包間都安靜下來,聽他們說話。
張文勇一整個晚上一直在煙,他用手指在桌面上用力點了一下,說:“我們這些人出來外面混,最忌諱的就是不講道義,你說是吧?”
關安霖沒說話,他也在煙,目盯著面前的碗,仿佛有些出神。
張文勇沒有得到答案也不在意,繼續說道:“當時你進去得太突然,很多事我們來不及細究,現在我問你,是不是有人出賣你?”
他是在問關安霖,目卻一直看向陳韻城。
關安霖抬起了頭,也朝陳韻城看去。
陳韻城神平靜地面對著他們。
張文勇說:“安霖你別怕,你是勇哥的弟兄,出了事勇哥自然會幫你出頭,該收拾的人勇哥也會幫你收拾。”
關安霖看著陳韻城,過了很久,把夾在指間的煙遞到邊,緩緩吸了一口,說:“謝謝勇哥,但是有些事我想自己理。”
張文勇有些詫異,問他道:“你確定?”
關安霖點了點頭,“我確定。”
張文勇似乎不高興了,臉微微垮下來,往后靠在椅背上,卻還是說道:“行吧,反正兩年都過去了,也不急于一時。”
等他說完,陳韻城對關安霖道:“安霖,我們可以聊聊嗎?”
關安霖看向陳韻城,還沒有回答時,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周彥急匆匆地走進來,挾著一還未來得及散盡的寒氣,說:“勇哥,對不起剛有點事,我來晚了。”
他說完便看見了陳韻城,頓時整個人形僵地停在原地。
陳韻城皺起眉頭看向周彥。
周彥輕聲道:“城哥,我不知道你今天也在。”
陳韻城站起,問張文勇:“勇哥,我有話想跟周彥說,你還有別的事嗎?”
張文勇沒回答,只看了一眼關安霖。
關安霖神冰冷。
張文勇攤開手,“安霖說了他要自己理,那以后就不管我的事,你自便。”
周彥這才注意到關安霖,出詫異的神,“霖哥?你出來了?”
陳韻城已經走向周彥,對他說:“走,我有事問你。”
關安霖這時候冷聲喚道:“陳韻城。”
陳韻城回過頭,對關安霖說:“安霖,我過后來找你,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
說完,他率先朝包間外走去。周彥立即便跟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雖然有幾個配角,過程會費些筆墨,但是沒有炮灰。
喜歡陳韻城的不,想睡他的只有寧君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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