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書聽得搖的話心里卻想到了別,眸中神瞬時冷了幾分,角卻挑起一笑,看向搖:“這絹子上的詩可當真是皇姐親手寫的又親手繡上去的?”
搖被問得莫名其妙,雖然這兩首詩確實是安絮然寫的,但是也是自己寫文時安在安絮然上的,說是自己親手寫的也沒什麼問題,也確實是自己借著原主的技能自個兒繡上去的,所以也沒什麼病,于是心安理得地點點頭:“自然都是本宮親手做的。”
衍書聞言竟“呵”一聲笑了出來,說道:“甚好,甚好。”
搖云里霧里,只覺得他這個笑比他冷著臉時還要瘆人。偏頭又看見晏清毓低著頭,抿了一口酒,角似是也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是怎麼了,他們古人心思怎麼就這麼多呢?
不過自己辦的春風宴到底不能砸了,不然面子上掛不住。看著跪在臺上臉慘白泫然泣的安絮然,再看了看表彩紛呈的眾人,心想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差不多可以見好就收了。
于是特意放了聲調:“本宮想你應當也是無心的,而且你刺繡手藝比本宮也好,雙面繡的針腳如此細,毫不痕跡,很是,可否將這架繡屏送于本宮?”
安絮然不是個蠢人,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知道自己是說不清這個理了,與其繼續癡纏爭辯鬧得難堪,讓大家看了笑話不說還得罪皇上和長公主,不如先順著臺階下了,回頭查明白了再做打算。
于是端出無辜可憐的神,語帶幾分凄然:“民確非有意為之,個中事民也甚是不解,無意沖撞了長公主,還殿下莫要怪罪。若殿下不嫌這屏風鄙陋,民自當雙手奉上。”
搖便命人將繡屏搬了下去,安道:“安小姐也累了,且先回座位上休息。”
可是偏偏有的人就是作,給留了余地偏要往懸崖下跳。
安絮然想明白了不在這件事上糾纏,可是看不得搖這副施舍于的臉,從小自己并不覺得自己比差,可是自己得給叩首行禮,吃穿用度皆不能越過,師父只喜歡稱贊,晏公子也只對好。可是無論自己心里多麼憎恨,還都得討好,只因為是公主而已。
因為是公主所以自己在意的人才會喜歡,因為是公主所以自己今天就可以莫名地此侮辱,自己心有不甘。
可是這個公主到底是不是正兒八經的大楚公主還另有一說。
安絮然看了一眼正著搖的晏清毓,狠了狠心,又跪了下來說道:“民有罪,此番擾了圣上雅興,心下惶恐不安,唯有將前朝古畫獻與圣上,略表心意。還圣上笑納。”
說著示意隨行婢捧上一個畫匣呈了上去,小橙子接過畫匣問道衍書:“圣上可要打開看一看?”
搖心里一驚,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這種況下竟然也能把這畫拿出來?暗暗召喚過糯米,準備讓它見機把畫撕毀。
卻只見衍書打開畫匣,鋪開畫軸,淡淡掃了一眼,便卷起扔到一旁讓小橙子收起來:“不過是前朝末年的畫,怎也稱得上是古畫?安大學士到底是怎麼教養出你這麼個嫡孫的?”
這話可就說得重了。
通常來講,重言不帶長輩,不然就是對這個門第家教的否認,連帶著同門的其他子風評也會了影響,雖然沒有實際懲罰,但在世家大族中卻是重責了。圣上如此不留面,看來安家小姐當真是把圣上得罪狠了,以后且遠著些才是。
然而搖和安絮然心里卻和別人想得完全不一樣:不對啊,皇上不該是這個反應啊?
這幅畫確實是前朝末年的,算不得什麼古畫,可是帶著宮廷章,畫里的人與搖一般無二,怎會反應如此平淡?
“以后這般拙劣之畫便不要拿與別人獻丑了。”衍書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一雙桃花眼微瞇,直直看著安絮然,安絮然突然打了個寒,“免得辱及安大學士的清名。”
安絮然咬了咬牙,皇上這是用安家的門第來威脅了,莫非他竟是要護著這個人?可是他有什麼理由要護著?除掉有利而無害啊。
又或許,皇上已經知曉了些個中事,有他自己的謀劃除掉,怕自己外傳了消息打草驚蛇?看了看衍書散發著冷氣的臉,覺得也是不無可能,不然怎麼也想不明白。
此番是著實不敢再出什麼幺蛾子了,老老實實地告了罪便回到座位了。
安太妃不想被貓兒纏著鬧著來了東苑,卻看見這麼一出丟人的戲,安家的兒向來都是以嫁皇室為標準培養的,從前朝起便出了不皇妃王妃,一向是盛安世家子的標桿,何時出過這般丑?
自家侄一心癡慕別人也就罷了,還攪出這許多事來。還有那畫莫非是家中深藏起來的畫?若真是那副畫,這個死丫頭是嫌安家門第鼎盛太久了不曾?簡直胡鬧!
安太妃的臉一時也差到極致,只說自己突發不適變離場了。剩得安絮然一個人在座位上如坐針氈。
不過此時相較丟人窘之,心里想得更多的是衍書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自己初初發現這幅畫時,驚訝之難以言表,因為畫上那人與搖實在是太像了,再加之其不同尋常的份讓人不得不多想。而一問祖父,祖父便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嚴厲斥責,不許提起一二。
可如今看皇上的樣子,他竟似乎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還拿祖父著,明里暗里用安家尊榮威脅閉。到底是有意包庇還是早有計劃要徐徐圖之?
肯定是不想打草驚蛇,早就有了計劃要滅了自己!
這廂安絮然還在沉思考慮,搖卻已經當機立斷得出了結論,衍書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但是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封地和兵權,怕被自己提前察覺做了防備,所以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真是個心機男孩啊。
自己不能再好吃懶做下去了,要開始想想辦法培養自己的勢力以防萬一了。
想到這里轉頭看向了晏清毓,卻恰好撞上了晏清毓的目,他生得極好,卻是和衍書截然不同的好,衍書的五是冷艷致帶著侵略的,他卻是清冷如玉的,只是眼角眉梢又帶著溫。
此時他的目里含著清淺的笑,搖驀得撞了上去,心跳竟然了一拍,自己在現實世界里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長相,所以筆下的晏清毓便是這樣的,如今細細看來,竟比自己想的來得更真切溫潤幾分。
攻略這麼一個男主倒也不虧,自己還需用人計把他拉到自己陣營來,做駙馬做黨羽都好用,不能被衍書給搶了去。
于是頷了頷首沖晏清毓綻放了一個自以為傾國傾城的笑。
衍書看在眼里手上不自覺地使力攥了那方絹子。莫非是春天到了,有的人怎麼這麼不含蓄,以后這些勞什子宴會還是要辦,何統?
不過宴會還是要著頭皮繼續下去。簽筒再次放水中,兜兜轉轉,竟像安排好了一般,掉落了“蘭花字二”的簽子。
蘭花字二,是李家小姐。
李文佑突然繃了神經直直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妹妹,完了,這個丫頭可什麼都不會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不通,總不能讓上去表演個打架?
沒想到李淄羨真的上去表演了打架。
大大方方地拱了拱手:“在下只會舞刀弄槍,今日沒帶別的,有沒有人愿意上去和我打一架玩玩的?”
眾人:......
我們都是文明人,才不和你打架呢!
要知道盛安不缺將門子,有功夫的也不,但是李淄羨的功夫可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哪是這些花拳繡比得了的?再想一想李文佑不就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誰敢去招惹這位姑?
李淄羨雙手背在后,大大咧咧地站在臺上,長袍下的大長若若現,抬著下頜,垂著眼掃視著底下一群不吭聲的人,面上帶了不屑,沒意思,真沒意思,盛安這些個才子小姐的,一個個都文文弱弱和小崽似的,打個架都沒人,真沒意思。
正當打算隨便打套拳糊弄糊弄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衍書:皇姐你給姓晏的寫詩,書書委屈。
晏清毓:沒事。晏晏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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