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胡念景

然後，姜言墨頓了一頓，再緩緩地，微笑著，繼續道：「如果以後我有對不住阿茂的地方，我希你們還是站在阿茂一邊，因為如果發生那種事，那一定是我神志不清，是我腦袋出了問題，否則我不會傷害阿茂。」

不止秦茂，包間裡其他人都愣住了。

姜言墨臉上微微帶笑，不疾不徐地道：「當然，我能保證這一生都對阿茂好，我之所以拜託各位，是怕到時候有人別有用心，趁我疏忽，對阿茂不利。」

他緩緩掃視一圈，然後給杯裡滿上酒，舉起來：「我敬大家一杯，往後阿茂還你們多照顧。」

在場這些人，都是跟隨姜言墨多年，與姜言墨有過的，他們清楚姜言墨的為人，知曉他向來說一不二，因此他這一番話，更惹來大家的詫異目。

以至於姜言墨舉起杯子，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王習屹笑出聲來：「言墨你一直都這麼嚴肅，其實你意思很簡單，就是要我們把阿茂當兄弟看，不過我覺得這個要求有點困難。」

姜言墨淡淡瞥向他。

王習屹眨眨眼，笑著舉杯：「阿茂是你的人，我們當然只把他當大嫂。」

說完，他站起來，朝姜言墨和秦茂晃晃酒杯：「當然，我今天也把話放出來，我這一輩子，就只認這麼一個大嫂。」

雖然他看上去嬉皮笑臉沒有幾分認真，但他語氣卻著狠勁，讓人無法懷疑和忽視他的說辭。

其他人都緩過神來，忙端起酒杯表態。

秦茂從姜言墨說那番話話開始，就一直沉默著。

他起初是震驚的，接著便是疑，他想不通姜言墨到底演的是哪一出，而在場這些人，又扮演了什麼角。

所有人都站著，舉著杯子等他作。

但秦茂依然低著頭，就好像沒注意到這一屋子人的向。

姜言墨偏過頭，溫地喚他：「阿茂。」

幾秒後，秦茂站起來，也不看他們，直接舉起杯子。

這一杯酒終於喝下肚，其他人察言觀，有機靈些的，立刻科打諢，總算讓氣氛活躍起來。

秦茂沉默地坐著，沒過多久就起離開包間。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姜言墨。

王習屹著房門，眉道：「不追過去？」

姜言墨凝視著杯裡的酒，輕輕搖，紅的隨著一晃一晃：「他需要時間想明白。」

王習屹笑瞇瞇瞅他：「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突然就對秦茂認真起來，你從前只寶貝你那個弟弟。」

姜家孫輩一共五個，最小的是被姜言墨父母收養的姜淺，外人可能不知道姜言墨疼這個弟弟，但王習屹與姜言墨一同長大，自然是瞭解的。

當年就算姜淺在外面不小心把人肚子搞大了，弄出一個小孩來，姜言墨都沒有發怒，而是替他擔著，把所有事都理妥當。

後來姜言墨也十分疼那個孩子。

因此在王習屹這群朋友看來，姜言墨突然喜歡上另外一個人，並且看上去還那麼嚴肅認真，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姜言墨笑了笑，道：「這怎麼相同，弟弟只是弟弟，人是人。」

王習屹挑眉，看他一會，也笑了：「你真分得清楚？」

姜言墨掃他一眼，冷冷道：「你不用懷疑我對阿茂的心，我這輩子……總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他走。」

難得見姜言墨如此鄭重，彷彿宣誓一般。

王習屹愣了幾秒，嘆氣道：「我只是覺得秦茂這個人還算有點意思，況且他還是胡念景的朋友。」

最後一句他極小聲，也不知道姜言墨聽到沒有。

姜言墨頓了頓，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王習屹一笑，朝他舉杯。

姜言墨把酒喝盡，突然道：「你那個胡念景，我看也是個老實人，你別把人玩得太狠。」

王習屹立刻笑不出來了：「言墨你還管這個……」

姜言墨哼一聲：「他是阿茂在江市唯一的朋友。」

王習屹苦著臉：「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樣，連老婆的朋友都要護著。」

姜言墨淡淡瞥過去。

王習屹忙舉雙手：「……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他笑著起：「我去外面看看，待會給你報告況，免得你心神不寧。」

秦茂出了包間後，並沒有走多遠，靠在走廊上發呆。

他現在腦袋得很，不明白姜言墨這一世怎麼突然對他深意重起來。

如果說是做戲，為了引他陷，那也沒必要下那麼大本。

——姜言墨幾乎是把他託付給了自己最親信的人。

為什麼姜言墨突然來這麼一出？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做了他，給他補償？

這未免也太過荒謬。

更何況以秦茂對姜言墨的瞭解，姜言墨並非那類善心人。

姜言墨做什麼事，從不給解釋，也從不會覺得疚。

所以現在秦茂仍舊懷疑姜言墨的用心，不過在之前姜言墨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他無疑被震撼到了，甚至有片刻搖。

秦茂抬手了額頭。

他怎麼樣也猜不姜言墨的用意，這讓他到異常煩。

許久後，他終於平靜了些，正打算回包廂，卻突然看到不遠，胡念景正撐著額頭，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他趕忙跑過去，扶住胡念景。

胡念景抬眼看了看他，認出是誰後，出一個笑：「阿茂，你怎麼在這裡？」

他滿酒氣，想來被灌了不。

秦茂忙他後背，讓他好一些，一邊道：「先別說話，我們去大廳坐坐。」

胡念景幾乎是被他半拖著往前走的。

終於把人弄到沙發上，秦茂不嘆氣：「念景你到底喝了多？」

胡念景出三個手指頭：「白酒，都是我一個人喝的。」

秦茂去拿了瓶水，喂他喝幾口，無奈道：「怎麼喝這麼多。」

胡念景歪在他肩上，使勁額角：「沒辦法，一桌子領導。」

秦茂見他一張臉快要皺起來，忙道：「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胡念景嗯一聲，但他頭痛裂，本靜不下心來。

秦茂替他按眉角，讓他稍微舒服一點。

王習屹看到他們的時候，胡念景正閉著眼睛靠在秦茂肩上。

他隔著幾步遠，了胡念景好一會，才上前：「他怎麼了？」

秦茂抬頭，見是王習屹，想到這個人對胡念景的不明不白的態度，他便有點不想搭理

王習屹見狀，也不介意，微微一笑，上前坐到胡念景旁邊，手就要去攬人。

秦茂忙擋住他的手：「念景沒事。」

王習屹盯著胡念景皺起的眉頭，搖頭道：「大嫂你這是睜眼說瞎話。」

秦茂道：「不用你擔心。」又哼道，「別我大嫂。」

王習屹勾起角：「這問題你去跟言墨通。」說著把胡念景攬到懷裡，順手住胡念景的鼻子，「笨死了，一大把年紀，還被人灌酒。」

胡念景不舒服地了，接著哼哼兩聲，不耐煩地去拍他的手。

王習屹忍不住笑了，放開他鼻子，又他因為醉酒而通紅的耳朵。

秦茂看得直皺眉：「你別折騰念景，他現在肯定頭昏腦脹。」

王習屹嗯一聲，慢慢收回手，把胡念景扶起來：「大嫂你出來太久了，言墨心裡著急又不願意催你，怕你不高興。你回去吧，我來送胡念景。」

秦茂不信任地瞅他：「你送念景？」

王習屹笑道：「保證他毫髮不損。」

秦茂依舊用懷疑的目看他。

王習屹突然「啵」地一口，親在胡念景上：「現在放心了吧？」

秦茂目瞪口呆：「你……」

王習屹了胡念景臉頰，咧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誰把他灌這樣。」

秦茂被他這語氣震住，以至於最後竟然由著他把胡念景帶走。

走了一段，王習屹把人扣在懷裡，對方紅嘟嘟的臉：「笨蛋，哪天被人賣了也不知道！笨！」

晚上墨館有哪些飯局，王習屹當然很清楚，他稍微想了下，便猜到胡念景那幫人在哪個包間。

一想到胡念景今天晚上不知道被灌了多，他心裡頭就不由一陣火起。

暗罵那幫混蛋居然敢往死裡整人，又嫌懷裡這個笨蛋一點也不懂保護自己。

王習屹在他後，瞇起眼看他半晌，然後笑了，跑上去不管不顧把人摟進懷裡：「今天就讓我跟著吧，你這樣回去，肯定又得被人灌。」

胡念景沉默著，額頭被迫著對方肩膀。

王習屹他後腦勺，帶點安意味。

胡念景眉頭深深皺起來，極不耐煩王習屹的作，但他到底沒有推開王習屹，也沒有拒絕王習屹的提議。

王習屹於是彎起角：「走吧。」

後來胡念景回想起來，幸好王習屹去了，不然最後他當真會被抬著出來。

報社那幫子領導陪宣傳部的人吃飯，刻意上他，就是要他擋酒。

宣傳部那老頭子別看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壞水，變著花樣整人。

胡念景足足喝了三瓶白酒，才換得一個機會去外面氣。

當然，幸好他們領導備有後招，中途了幾個來，才把那老頭哄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