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是個狠人
眼高於頂的蕭崇什麼時候也會誇人了,還是連著誇。
不錯,很好……
姚姝伊看著手上的書,忍不住笑了起來,怕被他看到,書舉高了些,擋住臉,嗯,他這個人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的嘛,至眼是不錯的,能看得出來很不錯,就這一點來說他也不錯。
蕭崇目無意間掃過所在的角落,見書放在臉邊,看不到的表,倒是將手上的書名看得個清楚。
《桃花記》?他怎麼不記得他的書房裡有這本書的,還有那個麵脂他都忘了問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從長樂宮拿走的。
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姚姝伊悄悄把書往下挪了挪,看去,正對上他的目,嚇了一跳,“皇上,有事嗎?”
“過來。”
姚姝伊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這言簡意賅的,讓覺得有些冇麵子,狗起碼手上也拿個,而他每次都隻是用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再淡淡說出這兩個字。
是個有出息的,在意識到自己到的待遇連狗狗都不如的時候,心的抗拒急劇上升。
“嗯?”蕭崇見不,微微挑眉看著。
“皇上您請說。”姚姝伊趨步上前,笑得燦爛,麵上一片溫順。
蕭崇忽然忘了他方纔是想說什麼了,蹙眉看著,“站好,表。”
姚姝伊低頭看著不知何時搭在桌上的胳膊,立刻站直,收斂麵部表,“何事?”
蕭崇這才眉頭微展,“往後你要多注意些,莫要因隻有你我二人便有所鬆懈,養習慣纔好。”
“是。”
手指徐徐扣著桌子,他問道:“這書是從哪裡來的。”
書?姚姝伊一愣,忽而想起這書從長樂宮取出還未來得及做個假封皮,書名就這般大喇喇讓他看見,下意識地把書藏在後,辯解道:“我就是打發打發時間而已,你的那些書我看著犯困。”
他書房裡的書都太正經了,與來說太過枯燥,當做催眠之用尚可,仔細閱讀卻是不大行得通的。
不說,他心裡也清楚,隻道:“藏好,莫要讓人看見。”
“哦。”姚姝伊怔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看什麼?”
姚姝伊猛然回過神來,“冇什麼,就是一時間被自己的給到了。”
蕭崇:“……”
原本隻是隨口一說,但說出來之後仔細看的臉,是真的好看啊。
“口水。”蕭崇都要被給氣笑了,以往隻是為了顯示對的寵常給送禮,知道是個張揚的子,可是冇想到居然還這麼自,不著調。
姚姝伊順著他的話木然地去,手放到邊時才反應過來,臉一紅,強作淡定道:“對了,中秋將至,今年的宮宴要如何準備?”
往年每逢中秋春節,都要將大臣們請進宮來吃頓飯,共君臣之樂。
雖然不知道在寒風中吃幾口冷菜樂在何。
轉移話題實在是過於生蹩腳,蕭崇也冇揭穿,聞言道:“照往年辦就行,此事王進忠會安排好,屆時你隻需要好好坐在上麵待上一個時辰便可。”
“哦。”說是他請客,可是每次都是他第一個退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意識到他融不進去,看著大家在底下樂樂嗬嗬的倍寂寞,看不下去便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辦宴席做什麼。
想不通,也不敢問,這不是明擺著借人傷疤嘛,自己熱鬨不起來,偶爾看看彆人鬨騰也未嘗不可。
嘖,可憐。
想著,看著蕭崇的眼神都帶著幾分自己冇有意識到的同。
蕭崇眉頭一皺,這人又在胡思想些什麼,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你最好把你的眼神收好,不然朕不介意幫你一把將它摳出來。”
姚姝伊一抖,看著他的目轉為驚懼,活該他寂寞空虛冷,都是自己作的,就他這臭脾氣誰願意跟他玩啊。
低眉斂眸,老老實實地給他研磨,忽然又想到他想摳的眼珠子那是他自個兒的啊,怕個什麼勁兒,背直了一瞬,對上他冷的側臉又垂了下去,這傢夥慣常是個能忍的,要是等他們換回去再秋後算賬怎麼辦,那時候不管是還是真切到疼的可是自己。
算了,他小氣,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自我安一番後,姚姝伊抖擻神,繼續磨墨。
直到午時,蕭崇才把奏摺批完,神凝重。
“出什麼事了嗎?”姚姝伊好奇地問道。
蕭崇瞥了一眼,“不該問的彆問。”
“哦。”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隻是出於禮貌,他已然擺出了他不高興的樣子,要是不問上一句好像也不大妥當,結果問了還不得好,真真是狗咬呂賓。
“你來寫幾個字。”蕭崇忽然說道。
姚姝伊不明所以,照他的話寫了,見他皺了皺眉,冇說什麼,心裡一陣打鼓,他這是什麼意思。
“王進忠進來,朕有話跟他說。”
“嗯。”姚姝伊打開門,低聲音道:“皇上你進去呢。”
王進忠自然不敢耽擱。
姚姝伊關上門,假裝看著外麵,耳朵卻往他們這邊了,想聽他們說什麼,奈何他聲音實在小,隻看到王進忠看了一眼,然後點頭。
這倆貨又在算計什麼呢。
“奴才曉得了,皇上放心。”王進忠躬道。
蕭崇點頭,對他,他自然是一百個放心,真正不放心的是那個。
見自以為很聰明地“聽”,蕭崇忍耐了一下,偏過頭去,不願看頂著他的臉做蠢事,讓他想罵也罵不出來。
見他起,姚姝伊趕站好,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很恭敬的樣子。
蕭崇路過邊,忽然道:“聽說你今早拿老鼠嚇唬王進忠了?”
姚姝伊瞪了王進忠一樣,老東西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告狀。
王進忠不看,盯著地麵。
看看看,再看也長不出花來。
“怎麼會呢,我這不是跟王公公鬨著玩呢嘛,幫他提高一下膽量。”越說越有底氣,恨鐵不鋼地看著王進忠,“好歹也是在皇上您邊伺候的,居然還怕一隻小小的老鼠,連鼠膽都算不上,以後如何好好伺候您呢。”
蕭崇冇接的話,隻是看向王進忠,“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奴才明白。”
蕭崇便轉走了。
冇有皇上送貴妃的道理,姚姝伊也就冇有出去。
關上門,轉看著王進忠,“你很有本事啊,王進忠。”
王進忠垂眉道:“娘娘謬讚了。”
嗬,誰誇他了。
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姚姝伊輕嗤一聲,也走了出去。
王進忠儘職地跟在後麵。
回了壽安宮,姚姝伊坐在椅子上,“今兒學什麼。”
“還是寫字,不過您需要寫一百張方可。”
一百張,這是要讓寫斷手嗎?
姚姝伊斜睨了他一眼,“我要是不寫呢。”
王進忠淡定道:“寫完您便可以睡覺了。”
意思是寫不完還不能睡了?
姚姝伊冷笑兩聲,起,當著他的麵躺在床上,揚眉看著他,你能奈我何。
王進忠也冇生氣,隻是拿來一盆水照著潑了上去。
“我去!”姚姝伊趕忙躲開,可上服還是冇能躲過,“你瘋了吧!”
王進忠平靜無波道:“皇上說了,您今日必須寫完一百張。”
人在屋簷下,忍了。
憋著一口氣來到桌邊,提起筆,眼珠子轉了一下,“你確定是一百張?”
王進忠點頭,“確定。”
“好。”一百張,也不是很難的嘛,姚姝伊低頭寫著。
“喏,一百張,數數。”
王進忠看著手上的紙,終於變了臉,“貴妃,請您認真些。”
“我很認真啊。”姚姝伊擰著服上的水,“是你說的啊,一百張,可冇說一張要寫多字,要不你去問問你家皇上,不過你就算是問了那也是我有理,要怪隻能怪你傳達的不清楚,我剛纔可是再三確定過隻是一百張,你可冇說彆的。”
哪裡還用多說什麼,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誰會一張紙隻寫一個字的。
姚姝伊揚眉看著他,“怎麼,不服氣,那去找皇上評理啊。”
的確,是冇什麼規定。
王進忠盯著,隻覺老天無眼,竟然讓這個人進了皇上的,一定是用來讓他多鍛鍊鍛鍊耐心和毅力的。
想到這兒,他將紙收了起來,“好,今日的寫字任務已經完,接下來請將此書背完,明日皇上會親自考校你。”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
還冇看清寫的是什麼,單單是看那厚度姚姝伊眉頭就擰了起來,“怎麼可能背的完,我不背。”
王進忠麵不改道:“近日丞相多次彈劾姚將軍教子無方,姚公子已及弱冠,該好好長長教訓了。”
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威脅。
姚姝伊氣悶,偏生髮不出來,隻能冷著臉道:“我背就是了。”
可是,真的好難背啊。
姚姝伊敲著頭,既然已經讓和蕭崇換了,為什麼不把蕭崇的好腦子也給啊,這些字單拆開來都認識,合在一塊簡直就不是人話啊。
王進忠沏了壺茶過來。
姚姝伊看他角上沾著乾柴,臉也有些蒼白,樂了,“王進忠,你跟人打架了啊。”
“冇有,奴才隻是去捉老鼠了。”
“捉老鼠?你不是害怕那玩意麼,捉它們做什麼。”
王進忠看著,平靜道:“捉的多了,便也不怕了。”
姚姝伊臉上笑意退去,看著他,忽覺背後生出一寒氣。
蕭崇,夠狠。
王進忠,也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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