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婷囧了,李二太太惱了,李珠兒懵了。誰也沒料到孫蕓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別說王氏和李珠兒了,就連蔣婷也不知道該給個什麼反映了。
孫蕓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件事雖然在京城的人圈子裡出名的,但就這麼當著人家的面說出來,還是失禮。更何況,蔣婷說了,那是外祖家的姑娘。急忙亡羊補牢的道:“是我說錯了,是那家的公子不好,你退親很正常的……”
蔣婷直接拍了腦袋,因爲人家不好就退了訂好的親事,實在不比因爲人家醜而退親好多吧。趕忙拉住了孫蕓,訕笑著對王氏和李珠兒補救道:“二太太和小姨別往心裡去。孫姐姐子直,一向有什麼就說什麼,心裡是沒有惡意的。”
聽了蔣婷的解釋,王氏的臉更黑了,而李珠兒直接惱的捂著臉衝了出去。蔣婷忙人去追,暗暗罵自己笨蛋,怎麼也跟孫蕓似的說話不過腦子了呢。剛纔就不應該解釋,直接轉移話題多好!
“婷兒姑娘,孫姑娘,老家裡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李二太太黑著臉對兩人略略點了點頭,便追著李珠兒去了。
房間裡,蔣婷和孫蕓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婷妹妹,我……”孫蕓滿面愧的想要道歉,卻又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愧得漲紅了臉,溢出了眼淚,竟然就哭了。
“唉,你說你哭什麼啊?沒事兒沒事兒,我正嫌們煩呢,走了就走了吧。別哭了啊,平時不是厲害的人嗎?怎麼這會兒就慫了?雖然你話確實不該說,但沒說假話吧?”蔣婷一時沒空糾結李家那倆人的事了,眼下開解孫蕓比較重要。
“我沒說假話,嗚嗚……”蔣婷不說還好,一說孫蕓直接哭了淚人兒了:“但是……但是,們是你外祖家的人啊……我實在不應該說那種話讓你難做人的,嗚嗚嗚。”
蔣婷這下明白了,弄了半天愧疚的地方,並不在於自己當著人家的面那麼說了難聽的話;而是那麼說讓自己的好朋友難做人了。蔣婷真不知道是該氣這丫頭不長記呢,還是該是真心的待自己了。
“行了,沒說假話就,至們不敢出去傳你是多舌之人了。”蔣婷嘆了一聲,又道:“你也別哭了,話都說出口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要是你有心哪,以後再也別像剛纔似的那麼魯莽了。有話在心裡先過一遍,覺得能說了再說,知道不?好了,你不是早就惦記著我們家的演武場嗎?我爹說了,那兒修得跟祖父在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帶你去看看吧……”
蔣婷讓人去擰了涼帕子幫著孫蕓敷了眼睛,待看不出哭過的樣子後,便拉著一路往演武場奔去。按說今天這日子,本不應該帶著孫蕓去看演武場的。人來人往的,若讓人看了,這也太不符合大家閨秀的作風了。不過,今天來拜賀的人,估計都是老爹的同僚好友,他們應該會留在正廳裡說話聊天,不會往演武場去的吧。
孫蕓是個一筋的人,剛纔愧疚難過,可看蔣婷似乎不太在意後,便拋開了那些不愉快,開始期待起來了。
兩人後只跟著孫蕓的大丫頭春蔓和蔣婷新上任的大丫頭知畫。知畫是蔣邕一個月前專門在供人府裡挑來的,又一直放在這府裡讓人訓著,因此對這鎮北侯府比蔣婷還要悉。
知畫領頭引著幾人,左拐右拐的挑著不招眼的小路走。等們到了演武場時,竟然奇蹟的沒有遇到一個人。蔣婷和孫蕓看到了演武場的大門後,俱都有些興起來。這裡可是原本蔣家經歷數十年,育出了數位將軍的地方啊。
兩人快步衝到了演武場門前,卻發現大門竟然打開著。蔣婷有些納悶,如此重要的地方老爹不應該不讓人守著啊。守門的人呢?
孫蕓卻沒管那些,一看門開著,哪裡還忍得住,直接就拉著蔣婷進了大門。進門後,便看到整個院子就是一個寬闊而空曠的大練武場。練武場地面全都鋪著青石地板,地板上面被磨得很是平整。靠近裡面牆壁的地方,從小到大整齊的排列著十數個青石錘,顯然是用來訓練力量的東西。
孫蕓歡呼一聲撲了過去,結果連最小的那個也沒提起來。倒是蔣婷試著提了下,竟然勉強能將第二個錘頭提起來。
演武場裡除了這個巨大的空院子,便是後面一整排大房子了。院子裡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孫蕓便拉著蔣婷往已經開了門的一個房間跑過去。
蔣婷突然覺查到不對了,大門開著還可以勉強認爲是守門人不老實,可這房門開著……一定是有人來這裡了!撲過去就要拉著孫蕓回去,可還是晚了一步。不是沒拉住孫蕓,而是房間裡有人出來了。
“啊,是你!那天搶了我們位子的景王世子!喂,你怎麼在這裡啊?”孫蕓驚訝的開口問道。
蔣婷聽著孫蕓豪爽的問話,看著跟在劉曜後出來的劉銘和衆多小廝們,一時間悔得腸子都青了。明知道今天不應該來前院,爲何要抱著僥倖心理過來了?遇到誰不好?偏要遇到這個猴孩子?
“蕓姐姐,咱們還是快點兒回去吧。兩位世子爺,我們先告退了。”蔣婷低著頭,啥也不想多說了,直接拉了人就要告辭。
“蔣姑娘,你跑什麼啊?”劉曜幾步越過兩人,堵在們前頭,雙眼含笑的盯著蔣婷問道:“你怎麼每次見到我都只想著逃跑?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我們今日來你家,便是要祝賀你們今日的喬遷之喜。你這個做主人的,難道不應該儘儘地主之誼嗎?”
蔣婷頓住腳步,深呼吸再深呼吸,才讓自己心中因爲見到了不想見的人而升起的邪火平靜了下來。不斷暗示自己,那就是個孩子,跟他這麼計較實在太沒有風度了。嗯,現在是主人家,要淡定,淡定!
可惜,待蔣婷擡頭看到了劉曜那張似笑非笑中帶著譏諷的臉後,腦中控制理智的那弦又斷了。
“柿子爺真是好興致,既然是來我家道賀的,不在正廳裡與我爹爹敘話,跑到這演武場來做什麼啊?難道說,孱弱如柿子爺,也對練武很有興趣嗎?還是說,柿子爺被之前的那次意外嚇壞了,想要從現在開始學武防了嗎?”蔣婷越說越尖刻,直到劉曜整張臉都黑了後,心裡才舒暢了些。
劉曜心裡明白在嘲諷些什麼。可即便如此,他是忍住了沒有出口反擊。這下倒是讓蔣婷有些刮目相看了。這猴孩子開始修心養了嗎?
不管怎麼說,劉曜不回擊,蔣婷就沒有再繼續嘲諷的必要了。至剛纔他的話也沒說錯,現在是主人,若沒見到便罷了。既然見到了,且彼此也算是人了,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
不過,是姑娘,即便要盡地主之誼,也不適合在他們邊陪著。因此來一旁的幾個守門人,囑咐道:“這二位爺是咱們家的貴客,想必老爺也囑咐過了。我再多說兩句,你們給我聽好了,這位爺是嶺南景王殿下的嫡長子,景王世子;而這一位則是慶王殿下家的世子爺。你們一定要好好伺候著他們二位,儘量滿足他們所求。這演武場裡的東西兵,隨他們玩耍。只是一點兒,這二位都不曾習武,你們一定要照顧著別讓他們傷了纔好。明白了嗎?”
這些話,蔣邕之前都派人囑咐過了,蔣婷在強調一遍,也不過是讓這些守門人更重視一點罷了。事實上,就跟說的似的,這演武場裡的兵,很多都很重,若這倆孩子玩起興了,不小心傷了可就壞事兒了。
蔣婷是好心說這些話的。可聽在劉曜耳朵裡卻怎麼聽怎麼刺耳。這就是對他赤//的諷刺啊!
“哼!”
劉曜一聲冷哼讓蔣婷回了神。看了看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劉曜,又看了看明顯也不怎麼開心的劉銘,頓時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心中暗歎,自己真是糊塗了,有些話意會言傳也就好了,說出來幹嘛?難道真是這段時間跟孫蕓在一塊兒,也被帶的說話不過腦子了?
蔣婷轉眼去看孫蕓,卻見瞪得圓圓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八卦之。蔣婷愣了下,胳膊上頓時起了一層的皮疙瘩。連忙轉頭又對後的丫頭知畫道:“知畫,你去安排幾個丫頭來,準備些瓜果點心還有茶水,送過來給兩位柿子爺備著。”
“是,姑娘。”知畫最聽話,行了禮就要去安排人去。
“不用了!”劉曜冰冷的聲音止住了知畫的腳步。他臉寒的瞪著蔣婷,慢慢道:“正跟蔣姑娘說的一樣,本世子孱弱,不耐煩去玩那些費力氣的東西,就不在這裡多待了。不過,聽說鎮北侯府的後花園重新修建好了,不知蔣姑娘你爲主人,能否帶著我與表哥去遊玩一番?”
蔣婷很想說不行。可惜,聽劉曜說的那話,本就容不得說不啊。又將腸子悔青了一遍,暗罵自己剛纔爲何沒能忍住。現在好了,他用諷他的話來堵,該如何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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