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的話,元猷接不上。
沉默。
詭異的沉默。
與元猷無話可說的沉默不同,君辭則是著前方,陷了沉思。
這個追兵數量,是真的不滿意!
原本是計劃著追上來不過二三百人,是打算正面殺,順帶繳獲點戰利品以備后面所需。
一千多人,卻是不能正面迎敵,勝算不大,還要護著陛下,也不能重傷。
就只得利用這地利來制敵,一想到要冒險一搏,只能滅掉這一千多人,還無法撿點可用之,心里就有些不愉。
元猷正張口,就聽又用極度不滿的語氣呢喃了一句:“一千多人,要不緩緩?先甩掉,等人多了再滅?”
元猷:……
徹底沒脾氣的元猷,連問的心思都被掐滅。
罷了罷了,讓他治國還,讓他行軍便不是所長,聽著安排便是。
兩人都不再言語,養蓄銳了半柱香時間,也給兩匹馬兒為了些水與草,君辭了耳朵。
“陛下先行。”話音未落,一掌拍在阿馳的馬上,阿馳又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去。
君辭在原地等了片刻,看得到追殺的大軍之后,才打馬往前,初時還追著元猷留下的痕跡,等到與敵軍的距離短,徹底讓敵軍不再盯著痕跡,而是盯著這個人后,君辭就偏離了元猷走的路。
專挑不高不矮的沙丘,或者沙坑跑,每一次都是控馬一躍過去。
有了之前被坑害的經歷,一跳敵軍也就跟著跳。可是起跳得控馬,就得剎住片刻,大軍距離太近,又是一番撞。
好幾次撞,損傷不大,有些敵兵摔下去,發現本不是虛沙丘,不會塌陷,就知道君辭這是故意耍著他們。
偏生君辭控制得距離相當準,就是他們在風沙下無法使用弓箭,或者使用也只是浪費的距離。
領將升起一子邪火,令后面的搭弓箭,無需瞄準,只需要方向無誤,箭如雨下,總能中一個?
事實證明不但沒有中,甚至連阻撓都沒有阻攔分毫。
君辭策馬像只袋鼠在沙漠里一跳一跳,弄得敵軍也跟著,生怕又踏陷。
完全將追兵玩弄于掌之間,將領氣得怒喝,一串罵人之語出,一人當先就是想要追上君辭。
氣惱之下,君辭又是一跳,他忘了跟著,結果無事,還是又沒有跟上君辭一跳也無事,才反應過來。
便不再理會這些,發現不再被君辭戲弄,他迅速拉進了距離,他拉開弓箭對準君辭。
犀利一箭,君辭雖然閃躲及時,卻也穿過了戴在頭上的簡易幕籬。
一時間將領信心倍增,在他再度搭弓之時,君辭于一個沙坑,看似干涸的河流一樣的兩岸,再度一躍而過。
敵將嗤之以鼻,他的箭頭對準了落下的君辭,正要放箭之際,馬兒頓時一跌,他整個人帶著馬兒踏空掉落在了深坑里。
深坑正是方才君辭越過疑似干涸的河流。
后面的士兵勒馬不急,也一頭栽下來,因著坑不夠寬,人馬都砸在了他上,人活活被砸死。
而前方似早已聊到這個結果的君辭停下拉開了弓,對準了急急勒住韁繩沒有掉下去的另外一個小將。
箭只有一支,卻準而又迅猛,馬兒剛剛被勒停,人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就被一箭奪去了命。
一下子奪去這一小隊兩個小將的命,一隊人心頭一慌,等他們定睛一看,哪里還有君辭影?
只有一串輕輕揚起似薄云遠去的沙塵。
君辭甩開敵兵,估著追這一隊人要等下一隊來換人了,也停下來,拍了拍有些疲累的馬兒:“再等等,便放你自由,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造化了。”
只休息了須臾,沒有聽到追兵的聲音,慢悠悠騎著馬兒朝著高而去。
甚至還心緒甚佳地哼起了草原上的小曲兒。
烈日將纖細地影投在厚實的黃沙下,從腰間扯出一塊輕紗裹住了頭,遮擋灼人的。
風起長發與輕紗,似閑游大漠一般自在。
前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君辭才聽到追兵,卻視若無睹,一直保持著緩慢的速度抵達了最高。
這時新的一批敵軍與已經了各自看清面孔,一支支箭矢,箭頭鋒銳的在耀下有些刺眼,像吐著信子的蛇,對準了。
“出你們的國君!”東胡的將領也不管聽不聽得懂,高聲呵斥。
君辭輕聲一笑,子一,幾支利箭就飛而來,子靈巧的躲過的同時翻下馬。
面對著東胡大軍,莞爾一笑,展開雙臂就往后一倒,整個人落了下去。
下方是一個極高的沙坡,沙坡與地面近乎一條直線,追上來的敵軍一下去,就看到一個影迅速順著沙滾落,這里自然是無法縱馬追逐。
“放箭!”
一聲令下,無數箭矢下去,可惜坡度極大,人滾落的速度太快。
一眼去好似延綿不絕的沙丘,本不知如何繞開追上去,將領當即下令一批人也滾下去。
速度卻遠遠跟不上君辭,君辭滾下五十余仗的沙丘下方,因為有技巧,并未傷,及時停住。
才剛剛停住,阿馳便嘶鳴著從奔馳而來,元猷出手:“上馬!”
君辭一把抓住元猷的手,借力一躍,阿馳未曾停下,帶著兩人疾馳而去。
高的東胡大軍只得眼睜睜看著!
“前方有個湖泊,我們稍作歇息。”君辭著前方勒停了阿馳,先一步翻下來,“讓阿馳好好喝些水進些食。”
日后就得負重他們兩人,還有些不能丟之。
這樣一想,君辭有些心疼阿馳:“不行,還得搶匹馬兒來。”
元猷聽了沉默著去灌水:“大軍極難落單。”
昨夜君辭殘殺然守軍喂狼,就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且眼下不到正午,這些人赳赳而來,豈能輕易罷休?
他們只是暫時安全罷了。
“無妨,待我們稍作歇息,小再攜陛下繞路回去,或能撿上一些。”君辭眉眼含笑。
元猷:……
他懷疑這大漠是君辭的后花園,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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