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劉蘭秀叨叨絮絮、有的沒的的在他耳邊折騰,尤其是那句你真的是趙國生?害的他驚魂未定的心驚膽戰到下半夜才睡。
天還沒亮劉蘭秀就和村子里的人一同去鎮上趕集了,這年頭去鎮上趕集都是靠雙腳行走,路途也不算太遠,走路半個小時左右,鄉里相好的都約好時間相伴而行,家里條件好點的騎自行車,沒幾個人愿意花幾錢坐車,車費還不如多買半斤呢,要知道這年頭豬才7錢一斤。
為家里老大的趙艷知道姆媽一大清早就去趕集,趕利索的弄好早飯讓兩個正在讀書的弟弟先吃,自己帶著妹妹到提著大竹筐去打豬草,想到這些豬賣的錢是給添嫁妝的,干起活來更有勁。
在七八十年代家里養豬不可能花錢買豬飼料,米飯煮爛點合著糠都舍不得,都是打豬草給豬吃的。
大兒子則負責挖蚯蚓,家里養了二十多只,十多只鴨,這些家禽的主食就是蚯蚓。
家里的糧食能省就省,有時候給鴨扔一些爛菜葉子。
一切忙清楚后,幾個孩子才把睡眠中的父親喊起來吃早飯,他們都以為他冒還沒好。
在農村睡到這個點起來,(八點半)為一家之主的他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紅著臉麻利的從床上爬起來,還好皮黑,倒沒發現他的尷尬。
看著面黃瘦、營養不良、穿著一兩個補丁舊裳的兩個便宜兒,趙國生有點不知名的心虛,這就是幾個還沒長大的小蘿卜頭,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一碗青菜,一碗酸辣椒,(青辣椒,放在壇子用很多鹽腌制而)這真是純天然,無污染啊。媽蛋,他想摔碗砸鍋,他想吃,紅燒排骨、糖醋鯉魚、剁椒魚頭、鐵板牛……。
這種沒下飯的日子他真挨不下去了,必須得想個辦法掙點錢,腦海里想著那些重生過去的人是怎麼發家致富的。
彩票?這年頭還沒這玩意啊,再說他也不記得號碼。
買房子等著征收?沒本錢,也不知道那塊地會被征收。炒?他不懂,再說炒也得九十年代。
做生意?開小炒店,然后擴展最后變連鎖店?可他不會做菜……想了好多好多,最后全部否決。
他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回到一九七九年智商也不會增加,能力也強不了多。最多也就比別人看得更長遠一些。
最終還是讓他想到一條符合目前現實況的發小財道路,那就是賣泥鰍和黃鱔,這年頭野生的泥鰍和黃鱔很多很多,這也是農村里人打牙祭的葷菜。
一開始他想過賣青菜,后來想想,青菜才幾分錢一斤,還沒車沒菜源,靠但百來斤青菜才掙幾塊錢。
七八十年代,農村里的人都很樸實,除了稻谷他們從未想過賣其他東西,特別是七十年代末,就是偶爾賣點鴨什麼的都有點,不好意思,擔心被人說投機倒把,是靠著那幾畝田過日子。
想好了,他就立馬行起來,上大兒子,拿起小釘鈀和桶往田里去,趙華得令屁顛屁顛的跟著去。
小釘鈀就是一子上面一頭有很多細小的針在上面,用鉛灌上很扎實,看到泥鰍和鱔魚用釘鈀往上一抓,很多魚被粘了上來,這些魚也不會死,這里的小釘鈀不是西游記中豬八戒用的釘鈀,是某南方鄉下很多年前用來捉泥鰍和黃鱔的。
這是個捉泥鰍的好季節,田地開始春耕,明又溫暖,如果能有一雙高筒鞋就更好了,田地里的水還是有點刺骨,還好在能接的范圍類。
兩父子在田地里,一個負責用小釘鈀往上面抓,一個負責把它們弄到水桶里面,分工合理又明確,一切看起來很順利。
說實話,以前他父親總是沉默不說話,很嚴肅,有點害怕,趙華從來沒有和父親一起捉泥鰍,這是第一次,他發現父親捉泥鰍的技還不如他便開口道:“爸,讓我來吧”。
趙華門路的用來小釘鈀,一下下去粘上的泥鰍數量是趙國生的兩倍有余,年得意的笑容在眼下格外耀眼。
趙國生沉默不語的拿著水桶跟在兒子后面,心提心吊膽的罵自己‘你逞能啊,記憶和實際作差別大著呢’以后凡事三思再行。
一個上午收獲富,碩果累累,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回去的路上到幾個相的人,一個個笑著調侃道:“這麼多泥鰍,小心你家油不夠”在這貧困的年代,泥鰍和黃鱔之所以只是偶爾打打牙祭不常吃的原因,耗油。
“沒事,家里人多,一家分點剩不了多”趙國生不太想讓村里人人都知道他販賣泥鰍的事。
當他提著這一大桶泥鰍和黃鱔回去,媳婦劉蘭秀皺著眉頭不滿道:“你冒還沒好明白又下田,再說我今天買了好些”難道真是太久沒吃葷了?
一邊里說著關心責怪的話,另一邊可沒有閑著,笑盈盈的拿出一個大木桶把泥鰍和鱔魚全部倒進去說:“生(養的意思)幾天,等干凈了給你們炒”。
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勾得他的饞癮犯了,直吞口水,他什麼都不想說,只想先吃飯:“我了,吃了飯再說”孩子們也長著脖子往灶臺方面不停的聞。
“艷,給你爺爺送給過去”大半碗香噴噴的五花混著青椒,賣相很好,看起來就很有食。
‘冒牌’趙國生早就忘記這一茬了,臉略帶心虛,還好沒人發現,平時這些事他也不太管,都由媳婦劉蘭秀做主,他不好意思的咳咳說:“讓強去,順便送點泥鰍過去”老人家不是重男輕嗎?
劉蘭秀和趙艷丈二的和尚不著頭,面面相覷,倒也沒說什麼。
無緣無故被點名的趙強興沖沖的接過東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十幾個蛋:“爸,這是給的,說給你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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