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乾爹

大概是對方的視線太過灼熱，隔著一段距離，駱俊宇仍能到自己的手上忽然聚集了超標的熱量。

駱俊宇悄悄用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骨修長，還是那雙每天都想的手，沒病。

徐百川了肩膀，發現駱俊宇像莎莎敢於與各種惡犬針鋒相對一樣，正相當好奇地與唐近對視。

兩人已經走到了駱俊宇家門前，莎莎在屋裡聽到了主人的聲音，一邊嗚嗚地哼唧著一邊撓門，徐百川道：「你先回去吧。」

唐近的視線絕對稱不上友善，駱俊宇十分懷疑，湊近了問：「你認識他嗎？」

這次還不等徐百川回答，唐近忽然沉聲道：「徐百川！」

駱俊宇見唐近喊出了徐百川的名字，總算放心，掏出鑰匙打開門。門才拉開一條，莎莎便如一條黃的閃電向著徐百川所在的方向飛撲而出，駱俊宇被忽略了個徹底，他惱怒地俯抱住莎莎，氣道：「那是你乾爹，我才是你親爹！」

駱俊宇語不驚人死不休，唐近的表有一瞬間的空白，徐百川則納悶兒他什麼時候了莎莎的乾爹了？

莎莎好歹是小區這一片兒有頭有臉的，年紀輕輕忽然多了個乾爹，多了這麼一層包養關係，莎莎怎麼想？小區的小貓小狗們怎麼想？徵求過莎莎的同意了嗎？

狗也有選擇自己親屬的權利啊！

駱俊宇不顧莎莎的瘋狂掙扎，將其殘忍拖進屋裡，和徐百川比了個手勢，卡噠一聲輕響，門關上了。

走廊裡只剩下徐百川和唐近，因為久無人聲，亮起的聲控燈逐一熄滅。

撲通，撲通，徐百川心想：您可別跳了，要是把聲控燈跳亮了，就丟臉丟大發了！然而隨即他想到，心臟如果真不跳了，他也就涼了。

開些玩笑確實有助於緩解張焦慮，心中如此戲謔著，徐百川一見到唐近就開始失速的心率逐漸平靜，他率先邁步到門口，在唐近的目不轉睛地視之下開門，進門，關門，作一氣呵，卻在最後一步時遇到了障礙。

唐近一手撐在了門上。

程旭撐他的門，唐近也來撐他的門，這門好像天生就要被人撐著，乾脆下次換那種從上到下的落地門，最好是電的，誰撐誰撐，不怕死就。

徐百川走神這麼一會兒， 唐近抵在門上的拳頭已經得咯吱作響，像是在控制著極大的怒氣，道：「徐百川。」他的聲音像是淬利的冰碴，又冷又利。

徐百川渾似不覺：「嗯，我在。您有事嗎？沒事勞煩您抬一下手，我想關門。」

「您？」唐近重複了一次，聲音沉中帶著些沙，聽得人心。

平心而論，唐近的聲音真的好聽，尤其是這種尾音上揚的單字節。徐百川不由得想起被灑滿暖黃燈的大床，纏，在他不住喊出唐近的名字時，唐近通常會問詢地「嗯？」一聲，然後更加用力。

停。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不，以後也不能再想。是他的疏忽，清理文件時把藏文件夾忘了。如果唐近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說了再不打擾，卻總是將他拉出來意，不知道要多麼噁心。

他頭一次明白什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要安穩地住在這裡，就要到諸多轄制。

徐百川鬆手，轉往屋裡走，邊走邊琢磨唐近為什麼來找他。

難道小王那天打電話是真的有事？可……事態急的話為什麼不發短信？他又仔細將自己經手的所有事過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過到一半時，後發出響——唐近跟著進屋之後把門帶上了。

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和唐近共一室，他心裡一，然而臉上仍是一片雲淡風輕，客套地問；「我去給你倒杯水？」

唐近不說要也不說不要，語氣甚是咄咄人地問道：「他是誰？」

這幅興師問罪的姿態讓徐百川很不舒服，唐近的意思無非是他和駱俊宇有那麼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先不說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駱俊宇是個板上釘釘的鋼鐵直男，他和駱俊宇第一天認識，這得多麼隨便才會見面就搞上？

唐近究竟把他的喜歡當什麼了？他如果真像唐近以為的那樣朝秦暮楚，又何必離開定居七年的城市來一個人生地不的地方？

徐百川的脊背僵直，他挑釁道：「你覺得呢？」

他有一肚子噎死人不償命的話等著唐近，唐近卻似早有所，再沒有問下去，相當憋屈地將臉別過去，小聲道：「算了，我不想和你吵。」

他說得太模糊，聽起來只是鬱悶，而非生氣。

徐百川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有多可笑。唐近不得他趕換個別的什麼人纏著，哪裡會管他和鄰居之間是什麼關係？

他就像是一個披堅執銳守衛自己領土的戰士，人家只是隨便溜躂閒逛著往這邊看了一眼，他就全神戒備起來。

自作多。

這時，唐近再度開口，他的眼神躲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徐百川，像是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不願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徐百川一時不明白：「什麼？」

唐近的臉上有些薄紅：「你非要明知故問嗎？」

徐百川更不明白了：「我已經辭職了，你不是也答應了嗎？」

唐近明顯地梗了一下，吞吞吐吐「你明知道……」

徐百川確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是小王也辭職了？公司沒人了？

唐近快速瞥了他一眼，做了極大的讓步似的，不滿道：「你辭職我可以不管，家總要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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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總：你們是什麼關係？

小徐：鄰居關係。

唐總：當誰是傻子，他媽的閨都有了！

莎莎：打擾一下，我是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