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什麼不妥。”姜老太太忙搖頭說。

然后看著施煙：“就是……”

說著，又突然頓住。

施煙看在眼里，并沒有催促，安靜等著說。仿佛老太太說，就是個極好的聆聽者；老太太不說，也不打算追問。

這副恬靜知禮的模樣讓老太太很是喜歡，遲疑一下，說：“關于老五，我極和你提起，你對他應該知之甚。”

施煙不置可否的淺雅微笑。

“老五原是一名醫極好的醫生，曾在京都的醫院掛職，從前的老五雖也是這副淡薄，卻比如今意氣風發很多，一切的改變都源于三年前那一場車禍。”

車禍？

施煙想起了那個如玉般溫潤的人坐在椅上面病態的樣子，的面終于有細微的變化。

“一場車禍，老五了極其嚴重的傷，險些救不回來……”說到這里，老太太長長一聲嘆息。

“好在老五在醫學界就不小，結識了不厲害的同行朋友，這才在眾多專家的合力下保住一條命。但老五的也因此到了極大的影響，不得不辭掉工作回家休養，這一休養就是三年。”

“那他現在……”

施煙終是沒忍住問出口。

老太太看一眼，對上坦然的目，頓了頓，說：“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但到底是傷了本，定期做檢查的同時，得好好休養。”

“自三年前那場車禍，老五就喜歡將自己關在院子里，不喜旁人去打擾，除非他自己想出門，否則任何人都請不他。像你今天在院子里遇到他的況，十分難得。他自三年前回來就不大喜歡與旁人接，竟同意讓你送他回去，更加難得。”

老太太不會無故說這些，但施煙并沒有多問，而是安靜等著老太太繼續說下去。

果然，走了幾步，老太太再次開口：“小煙啊，姜是將你當親孫看的，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考慮，姜其實不太贊你與老五多接，但……姜還是想自私一回。”

施煙心下略有不解，面上卻不顯分毫。

“姜有話但說無妨。”

聲音淺雅空靈，語氣淡然無波，好似對于老太太接下來要說的話并沒有多麼好奇。

就是這樣，對什麼都不在意，面對任何事頭能坦然之。

老太太三年前遇到，最欣賞的就是這副泰山崩于前依舊面不改的心態。

三年前才十六歲。

三年過去，比三年前更加斂沉穩。單就這麼看，饒是閱人無數的姜老太太，也看不出心真實的想法。不過老太太也沒有要追究底的意思。

面對施煙，靠的是多年來看人的眼力和直覺。

施煙給的覺很好，讓很喜很欣賞，這就夠了，至于其他，老太太都不關心。這在老太太提醒姜晟不要去查施煙的時候，就表現得很明顯了。

“三年來，我第一次見老五愿意與旁人接，所以如果可以，姜希你多和他接。他不好，老是將自己困在院子里不出門，不利于休養，多出來走走，哪怕是在院子里轉轉也是極好的。”

“當然，這是姜的私心，你如果不愿，不必顧慮姜，一切以你的意愿為先。因為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考慮的話，姜是不贊你和老五多接的。”

老太太很是坦誠。

施煙喜歡這種坦誠。

而且老太太的話也……正合心意呢。

自然，老太太說的站在的立場為考慮，是不贊和那位姜五爺多接的，這必定有原因。

只是這個原因，在乎嗎？

并不。

無無求這麼多年終于遇到自己想要的，無論前路是一片坦途還是荊棘滿地，都不會退。

更何況，原也不是怕事的人。

“這并不是什麼大事，姜不必如此。”

“我雖與姜五爺只有短暫的接，卻也能覺得出他是個溫和的人，如果我能幫得上姜五爺，我自是義不容辭。”

答應了，老太太當然欣喜，但欣喜過后又遲疑了。

“可是小煙，與老五多有集，于你來說或許并不是什麼好事。”

這怎麼就不是好事了？

施煙難得地挑了下眉，輕輕一笑：“我雖不太明白您這話的意思，但我知道，您定是多慮了。”

老太太定定盯著看了幾秒，忽而笑了。

“那老五就拜托小煙多費心了，只要能讓他多出門走走，你就是幫了大忙。”

“姜也不要對我抱有太大期待，以免到時我幫不上忙，反惹您失，我只能說，盡力而為。”施煙淺笑說。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不強求。”

幾分鐘后，他們來到主樓。

直上二樓餐廳。

他們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

其實也沒有多人，就四個。

大房夫妻兩人和二房夫妻兩人。

二房的兒子也就是姜家二放暑假和朋友約了去旅游，沒有回來，姜家三爺在外地拍戲，也趕不回來。

來的路上，老太太就告訴施煙，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他們。當時施煙是懷揣著一點點期待的，但走進餐廳看到只有四人……

不得有點失落。

不過的緒并不明顯，轉瞬即逝，就連側由扶著的明老太太都沒有發現。

“只是家宴不是大宴，回來吃飯的只有自家人，旁系和親戚今天都不會過來，小煙你不用張。”姜蕊在旁邊對施煙說。

施煙知道是家宴就只有他們自家人，這個小趙之前就和提過。

姜蕊的聲音不小，坐在主桌上的四人都聽到了。

朝這邊看過來的同時，也齊齊起。

“媽。”四人相繼和老太太打招呼。

姜晟和姜蕊也依次和四人打了招呼，四人的注意力這才落在施煙上。

“這是小煙吧？早就聽老太太提過你，按理說你救過老太太，我們早該親自登門拜謝，但老太太說你喜靜，又學習正忙多是在學校住不常回家，讓我們別去打擾你，這才一直沒有機會得見。”

說話的是姜家大夫人孔湘湘，今年五十歲，風韻猶存。

也是姜蕊和姜晟的母親。

“現在好了，你來了我們家住，想見隨時能見。海城這邊的條件到底是要比你家那邊好些，姜家人也多，往后你安心住下，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就將這里當自己家。”

孔湘湘很熱，的話聽著也沒什麼病，卻讓老太太皺了眉，姜蕊面上笑容也微微僵了一下，下意識朝施煙看去。

見施煙淺淡笑容依舊，姜蕊才暗暗松口氣。

媽媽也真是的，干嘛拿小煙家那邊的條件和這里做對比啊，還提什麼小煙來了他們家住。小煙分明是祖母多次邀請才請來的客人，媽媽這番說辭也太不妥了，如果小煙是個心思敏的人，這會兒心里得多不舒服啊。

姜蕊正要說點什麼來圓場子，就聽老太太說：“好了，都坐下吧！”

大家都覺到了老太太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