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親自上手撕人,江浸月當然沒有了后顧之憂,急匆匆就從中門上了馬車,往京郊趕去。
薛媽媽日前讓人上京來給過線索,江浸月不用胡的去找,讓車夫就直奔目的地。
京城到京郊走的是道,這會兒正好過了黃梅雨季,路面平整,江浸月擁著毯子迷迷糊糊睡了前半夜,一直到車夫進了村子,問往哪個方向走的時候,江浸月這才醒了過來。
把車夫留在了老宅,自己穿過老宅后面的田埂,走到了一排農戶前面,遠遠的,就看見了薛媽媽給過線索的那家,燈火通明。
江浸月心頭一,瞬間閃過了無數念頭,提著子就往那戶沖過去。
“大哥哥,你真的不留下來等等嗎?應該是快回來了。”
隔著柵欄圍墻,江浸月最先聽見了自己兒白子荔聲氣的在說話。
江浸月微微放心了一點下來。
剛剛還以為有人先一步找到了孩子。
過圍墻門,江浸月就看見了院子,白子荔正站在一個男人的面前,頭仰的高高的,滿眼的祈求。
“實在是對不起了,哥哥在這邊耽擱了太久,家里父親母親會擔心,若是哥哥能活著回來,下次給你帶京城的糖吃,好嗎?”白子荔面前的男人蹲了下來,了白子荔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話語間如清風明月,很是溫。
“大哥哥,你是為了不愿意讓子荔傷心才會半夜走對不對?子荔不會騙人的,逍遙游馬上就會回來的。”
“大哥哥,大哥哥,我藥配好了!保管你藥到病除,你再等個三五天……”
白子昂邁著小短,噔噔噔的就從堂屋跑了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瓦罐,興沖沖的跑了出來。
“小荔枝。”江浸月出現在門口,皺著眉頭了白子荔一聲。
“娘……”
“姐姐,你總算回來了!”白子昂出門一眼就看見了已經到了門口的江浸月,手里的瓦罐一扔,直接興的撲了上來。
江浸月很沒給面子,手就拎過了白子昂的耳朵,瞪著眼睛問他:“你竟然又敢進我屋里了?”
“姐姐、姐姐,這不關哥哥的事,是這個大哥哥,快要死了,哥哥才會進了你的屋子,想要配點藥給他……”
白子荔連忙也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江浸月的大,“姐姐?”
江浸月都快懷疑自己又一次穿越了,這兩個平時竄天下地的小鬼,是親自從肚子里生出來的,幾天不見竟然開始姐姐了?
“是啊,姐姐,你饒過我吧!”白子昂像是一只活蹦跳的蝦,捂著耳朵,在手里邊喚。
白子荔抱著江浸月的大,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一張小臉委屈的皺到了一起,水盈盈的看著江浸月。
江浸月能得住白子昂的可勁造,但是還真的拿淚眼朦朧的白子荔沒有辦法。
甩開了白子昂,蹲了下來把白子荔抱在了懷里,聲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薛媽媽呢?”
白子昂捂著耳朵已經跑到了院子那頭,搶先回答了一句,“薛媽媽被我哄睡了!”
“......”
江浸月之前為了方便半夜出去,所以配備了助眠藥,一直會讓薛媽媽睡前服下,沒想到這都能被白子昂找出來。
也可想而知,那丁點大左躲右藏的實驗室,已經被白子昂翻了什麼樣子。
江浸月差點沒忍住暴脾氣上去再揍一頓白子昂。
懷里的白子荔很有眼的抱住了江浸月的脖子,對江浸月說道,“姐姐,這個大哥哥生了很嚴重的病,我知道姐姐大仁大義,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所以就讓大哥哥在這邊住了幾天,等你回來給他看病。”
白子荔聲音的,又引著江浸月看向了院子中的男人。
隔著廳堂里昏暗燈,江浸月瞇了瞇眼睛。
院中男人一襲白袍,青玉帶,氣質溫潤,只是往那邊一站,朦朧如月下翠竹,清風霽月,卻又渾然帶著一種拔倔強。
男人五很是清秀,一雙眼睛長的特別好看,月似乎能落進了里面,憑白就能生出一清潭平靜的水來。
“在下……”男人對著江浸月遙遙拱手,彎腰見禮,想要自報姓名。
“公子,別人醫者父母心,可是到我這邊,只講究一個緣字,若是無緣,大羅神仙來勸我也不愿救治,公子請回。”江浸月抱著白子荔,往屋里走。
現在真的沒工夫去救治個快要病死的陌生人,最多一個時辰的時間給收拾這兩個院子,再晚天亮之前到不了京城,就是在拿兩個孩子的安危去換一個不認識的人。
不是做慈善的,沒那麼無私。
“姐姐?”白子荔有點懵,掛在江浸月的脖子上面呆呆的看著。
江浸月對白子荔最沒有辦法,怕等下再哭,不得不低聲解釋:“今夜我們回京城,你是要你哥哥的命還是要你這個陌生大哥哥的命?”
江浸月態度堅決,頭也不回的往堂屋走,很明顯的攆人意思。
“是在下叨擾了。”院中男人握著折骨扇一拱手,蒼白臉上微微失落,不過也很快就釋懷了,規矩行了一禮之后轉往外走。
“娘親!你不能這樣……我要這個大哥哥做我的爹爹!”還坐在江浸月手中的白子荔頓時就哭了起來。
難怪兩人一口一個姐姐的這麼脆生生。
剛剛抱著的時候,白子荔那梨花帶雨模樣是故意哭給江浸月看的,如今是真的哭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一邊哭一邊鬧。
“我和哥哥把人留了兩天就是為了等娘親回來,娘親你明明可以救他的!娘親你怎麼可以這樣……”
一哭,原本躲著江浸月的白子昂也開始跟著哭,一邊哭一邊在那邊小聲的喊娘親是大壞蛋,看著這麼溫的大哥哥去死,以后再也不要理娘親了,不要娘親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江浸月捂著額頭,徹底敗給了這對比大羅神仙還厲害的小鬼。
對著又被自己回來的男人,江浸月抿說道。“公子,剛剛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必須天亮之前趕回京城,所以……”
白子昂、白子荔一人一邊的圍在這男人邊,看著江浸月,一副這男人才是他們真正親人模樣。
江浸月語塞,不得不斟酌了好一會才找到措辭,“如果公子信得過我,我會在去京城路上幫公子醫治開方,抵達京城之后,若是公子在京城有親人,可以讓親人來接去照顧,若是沒有親戚……我可以讓我家車夫送公子去公子要去的地方。”
“無妨,在下是京城人士。”
稍微明亮的燭火微微搖,眼前男人文雅當中沾染不的書卷之氣,俊的臉上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舉手投足間都是清貴淡雅的氣韻,榮辱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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