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重節
顧玉磬會了商,拿到了銀子后,便去了南平侯寧家,去找寧家次寧雪云,雖并無拜帖,略唐突了些,不過倒是一個驚喜,寧雪云拉著顧玉磬的手,好一番安,又說自己哥哥如何如何好:“你若不嫌,明日我們就去你家提親!”
顧玉磬忍不住笑了,寧雪云哥哥其實還不錯,只是上輩子趙寧錦事發時,已經二十歲了,寧雪云哥哥也已經定親了,自然趕不上。
如今不過是一年功夫,確實多了一些好兒郎讓自己挑。
不過倒是不太能看得上寧雪云哥哥,太過和,仿佛也不好,覺得找郎君,哪怕讀書差一些,好歹子骨不能差,人家蕭湛初雖然年紀小,但縱一躍拿個風箏沒問題,早上也都起來晨練,如果只知道傻讀書,備不住早早沒了,讓當寡婦。
從寧家回去后,按捺住子,先去回稟了母親,安定侯夫人見了,自然是問起來南平侯家景,又問南平侯家那位公子如何如何,顧玉磬知道母親意思,連忙道:“人家怕是早有意中人了。”
安定侯夫人一皺眉:“意中人?你聽誰說的?這種話也能說?是你姑娘家說的嗎?”
顧玉磬無奈,心想你還當我是小姑娘嗎,我的未婚夫婿都養外室了,怎麼我連誰家有意中人都不能提?
不過還是耐著子道:“自是雪云提起的,人家說起哥哥想提親的事,至于如何,我哪里知道。”
安定侯夫人聽著,這才歇了念頭,不過又數了一番如今燕京城公府侯門人家的公子,看看哪個能當婿,哪怕是覺得商委實不錯,可也得多幾個備選,免得萬一不,耽擱了自家兒。
顧玉磬見此,連忙推說自己要學著做紅,終于跑了出來,跑出來后,便去了顧三那里,不過顧三今天在學并沒回來,便把銀票托付給了三嫂:“三哥回來,馬上給他,讓他盡快。”
三嫂彭夜蓉見那銀票,倒是嚇了一跳:“你哪里來的這個!”
顧玉磬:“總之不不搶,來路清白,三嫂放心就是。”
彭夜蓉依然驚疑不定,不過看顧玉磬不肯說,也只能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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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得了銀子,立即暗地里派人了尾款,將那煙籠紗設法運往燕京城,不過這其中自然又有其它麻煩,比如這路途遙遠,中間若是出個差池怎麼辦,運到了燕京城后,又該存在何,寄放在哪里售賣。
顧三也不過是一介書生罷了,初次試水,便是這麼大的買賣,又要瞞著家里,又要在學讀書,自然是忙得焦頭爛額。
顧玉磬見此,也是擔心,生怕有什麼意外,也幫著出謀劃策,兄妹兩人忙得亦不樂乎。
轉眼到了重節,一早侯府里便有了宮里頭賜下來的花糕,有細花糕,金錢花糕和糙米糕,里面每層夾了杏脯烏棗,也有青果小棗和核桃仁,搭配得恰到好,吃起來甜香不膩。
顧玉磬想起上輩子,蕭湛初把宮里頭的廚要來一個在家,那廚擅各種糕點,重花糕尤其做得好,想到這里,不覺便多吃了兩口。
大嫂譚思文見此,干脆把自己的也給了:“我最近不吃甜,都給你了。”
顧玉磬喜歡得很,笑著道:“大嫂真好!”
安定侯見自己兒笑得心無城府,一時百集,不免想著,是不是太寵著慣著了,眼看雙十年華的兒,真個是沒心沒肺。
如今淮安侯府也不知怎麼了,竟是怎麼著都不肯退親,說是任憑他們提什麼條件也愿意,甚至說是會置了陳佳月。
安定侯其實已經讓淮安侯府面無存,沒想到他們愣是忍下這口氣,不免讓人無奈,干嘛非要賴著自家姑娘不放?
一時這淮安侯府的婚事退不掉,自然也不好說別的親,就這麼耽擱著,再耽擱下去,真怕是把兒的終給耽擱了!
這種事,若是別個姑娘,真怕是愁死,自家兒倒是好,為了一塊花糕笑得眉眼彎彎。
安定侯幾乎不忍去看,心想罷了,兒沒心沒肺,也是好事,不然只怕日日啼哭,那才犯愁呢。
吃過了花糕,顧玉磬回房梳妝,便隨著嫂嫂們出門去了。
重節,各家商戶都用花掛在門前,有艷如桃花者,有雪白如木香者,也有金黃如金鈴者,一眼過去,開滿街,淡香撲鼻,街道上也是人來人往,這個時候,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尋常百姓,俱都呼朋喚友,登高郊游聚宴。
譚思文帶著弟妹并小姑子過去了倉王廟,這倉王廟門前是獅子會,又要做法事,自然游人眾多,又有賣各樣小玩意兒的賣。
顧玉磬看幾個嫂嫂都要聽法事,自是覺得無聊,才不聽那個,若是拜佛念經真得能護平安,上輩子自己娘親也給自己念了不經拜了不佛,自己還不是早早死了?
尋了個空檔便溜出來了,想著或許瞧見哪個相的,正好一起去爬山賞玩耍,便沿著倉王廟后的小路往前走。
誰知道沒走兩步,就見前面一人,正怔怔地站在那里著。
趙寧錦。
蹙眉,轉就要走。
趙寧錦卻大步上前:“玉磬,你好歹聽我說句話,行不行?”
說句話?呵呵,有什麼好說的?
顧玉磬冷著臉:“你趕還我拜帖,莫妨礙我尋好夫婿就是了,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趙寧錦聽這話,面上浮現出痛苦之:“玉磬,你可知,我心里其實苦得很,我從未想到我們之間走到這步,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妻子,想著總有一日把你娶進門,你我恩一世。”
我呸!
若是他說點實在話,顧玉磬或許沒那麼難,但是他竟然還在騙自己,實在是荒謬好笑。
這輩子,也就是自己作快,先下手為強,說破了他和陳佳月的,又讓趙寧錦跪在自己門前請罪,算是撈回一些面子,要不然如上輩子一樣,只怕是被男人拋棄了自己還在那里傻傻地等著,簡直是為燕京城的笑話!
當下不由冷笑一聲,嘲諷地道:“是了,你是打算納了陳佳月為妾,再把我娶進門,齊人之福,再恩一世,真是再好不過的算盤。”
趙寧錦一聽,急了,焦急地辯解道:“玉磬,你怎麼也要聽我解釋,我和陳佳月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本對陳佳月無意,我發誓我心里只有你!”
顧玉磬納罕:“原來陳佳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趙寧錦臉白了,神頓了頓,之后頹然地道:“確實是我的,但我也是稀里糊涂的,我不知道怎麼就和在一起了,我也不懂!我被人算計了!”
顧玉磬恍然大悟:“敢是強了你?陳佳月著實可恨,竟然強占世家公子的清白,那你怎麼不報呢?”
趙寧錦聽這話,險些嗆得咳出來:“玉磬,不,不是這樣的。”
顧玉磬一攤手:“那還是你心甘愿的。”
就不明白了,為男子,為何就不能管住自己?看看上輩子的那蕭湛初,人家的房事,如數月錢,月中一次,月尾一次,從來都是自戒自律。
趙寧錦長嘆一口氣:“玉磬,你聽我說好不好,本來那陳佳月在你府上時,我從未放在眼里,也從未正眼看,到了離開你府上,我更是不曾記起這人,可誰知道那一日端午節,我過去別莊,無意中到,那日下著雨,的馬車陷泥中,我便幫了,恰好雨大,只能讓歇在別莊,誰知道就出了事,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我不明白我怎麼會辦出這種事來!”
顧玉磬聽這個,頓時明白了。
陳佳月是故意的,就是要勾搭趙寧錦,讓自己難堪。
其實在自家府上時,兩個人不相投,覺得陳佳月太過拘謹小心,而陳佳月只怕是認為是寵壞的小姐,兩個人說不到一去,不過陳佳月每每羨慕自己命好,認為自己在家爹娘兄嫂疼,又有那麼一個好夫婿,說這輩子不用愁。
當時陳佳月這麼說,并未多想,想著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罷了。
沒想到,陳佳月以退為進,離開自家,之后轉勾搭了趙寧錦。
其實如果繼續留在家里,雖是寄養的遠房表小姐,但依自己爹娘的為人,定然是給準備厚嫁妝,尋一個宦門第的好人家當正經兒媳婦,可是非要走這種不上臺面的路,還把自己落難堪的境地。
上輩子,勾搭了趙寧錦私奔,看著自己為燕京城笑話,只怕背地里都要笑死了。
顧玉磬想起這些,在心里冷笑一聲,著趙寧錦:“趙寧錦,我不想聽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肚子里有了你的骨,既有了你的骨,那我便絕不會回頭,此生此世,你我絕無可能。”
說完這話,抬腳就要離開。
趙寧錦一下子慌了,上前拉住的袖子:“玉磬,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還是說,你本早就厭棄于我,想著拋了去找更好的?”
顧玉磬:“你可真不要臉,竟好意思說我?”
趙寧錦:“別裝了,我已經聽說了,你家里急著要庚帖,就是為了寧國公府的商,你想嫁給他?他家門第倒確實高!”
顧玉磬簡直氣結,當下恨不得給他一掌。
他竟這麼說!
然而趙寧錦看顧玉磬臉,只以為自己說中了他心事,頹然一笑,絕地道:“果然是了,果然是了,你早看中了別人,早就嫌棄我了,如今只是一個借口罷了,其實但凡你愿意,我自會打發了陳佳月,我們依然能做夫妻,誰知道,你讓我門前磕頭請罪,將我百般□□,其實還是本不要我了……”
顧玉磬再也聽不下去了,抬起手,真得給了趙寧錦一掌:“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一掌過去,趙寧錦臉驟然變了,他攥住顧玉磬手腕:“玉磬,你可以打我,打吧,使勁打我,你打了我,就繼續給我當媳婦好不好?”
顧玉磬看他眉眼猙獰,太都一鼓一鼓的,倒是嚇到了,這人是不是瘋了?
就在這時,卻聽得一個聲音道:“放開。”
語音清沉中帶著一沙,正是十七八歲年變聲時期特有的聲音。
聲音并不大,卻自有一迫人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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