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敵進我迎

A-

A+

清早便起床，躡手躡腳溜到他房間，站在床側猛地將被子一掀，「起床了！」可被單下卻沒有那壯漢子，只兩顆胖乎乎的大枕頭。

愣怔片刻，下一秒腰便被人由後箍住，「這麼早就胡鬧。」他剛洗漱完，裡一薄荷氣味。反手攬住他的頸，蜻蜓點水的一下。易仲棠昨天攜妻子啟程補渡月，是以的膽子一下子便壯大許多，越發沒有了顧忌，「今天週末，你要陪我。」

他鬆開，「我還有幾個方案要看，週一要敲定的。」吵鬧起來：「我不管，你答應我的。」滿心都是委屈，「我到凌晨兩點才把功課全做完，睡不到四個小時就起來，你怎麼能言而無信！」

他扣著表扣，「我不會忙一整天。」

哪肯罷休，「平常你不忙，等到這時候你就忙。」又撒擺理，「平日我上學你上班，哪有多餘的時間在一起。就這個週末，也才兩天而已。」

他不為所，「這幾個案子都很重要，我需要時間分析。」想想又說，「晚上一起去吃你喜歡的燒。」

攢積了許久的興與期待轉眼便化空，怎能不惱怒，抄起枕頭就砸在地上，「不稀罕！」又狠狠補上一腳，聲音有些發抖，「我不是非要你陪！」衝出門之際不忘回頭咆哮：「混蛋！」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哪還有人敢這樣在面前放肆，只就有。也只能是，才讓他覺得無可奈何。一整天不見的人影，打手機也沒回。他只當是氣未消，這個時候撞上槍口免不了口舌之爭，於是也沒再聯絡。天漸晚，他也結束了手上的工作，而那脾氣大的千金卻遲遲未歸。

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被冷落了大半天的男人正坐在廳堂中央的檀木大椅上，面沉，「捨得回來了？」看也不看他，轉便上樓。

他最近真是慣慣得狠，架子越來越大了。跟著上樓，進房，「去哪兒了？」他自認為好聲好氣，卻換來一通挖苦：「你不是很忙嗎？既然貴人事多，還費心管我今天去哪兒了？真是累。」

「素素，別不講道理。」他知道不佔理時便強辭尖酸，佔理時更加猖狂，「沒有履約是我不對，但你不應該不接電話，不和家裡聯絡。還有，你的門是九點半，你進門時已是十一點三十七分。你父親打電話回來，我告訴他你已睡著。」

將珍珠的高跟鞋踢到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那又怎麼樣？進門聲音太大，妨礙你工作了？」

他按捺著脾氣，「是我失約在先，這點我道歉。但是你現在的態度很有問題。」見眼睛一瞪又要鬧起，他不想再惹繼續尖酸，便說：「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你早些休息，明天我帶你去郊外踏青。」

哼哼冷笑 ：「真抱歉，明天我約了人，整天都沒空。」褪下扔到一邊，「本小姐從不缺伴遊。」

明知道面對這樣的挑釁最好的方法就是拉開距離放寬時間讓彼此冷靜，但他卻還是較上勁，「約了人？我倒是想知道還有誰能伺候得起你。」

別著手在他面前打轉，王般傲慢，「比你年輕，比你帥氣，比你知道識趣，還比你溫。」宛如一隻吐信的毒蛇，作響，「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說一，他不敢說二。」

他怒極反笑，「原來你今天的伴遊是一隻叭兒犬，難怪你如此滿意。」銀牙暗咬，不甘示弱道：「貶損別人也抬不高自己。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比起你有大把的時間陪我，從不耐煩。」

他從未笑得如此刻薄，「既然你如此滿意，那也算皆大歡喜了。」也不知自己此時的臉也和一般難看。

滿腔怒火，「好，好個皆大歡喜。」呯地一聲推開門下逐客令，「我明天還要早起，現在要休息了。不送！」

他也著滿肚子火，轉，「祝你好眠。」可剛往前走兩步便停頓住，再看的時候眼裡的諷意已被震驚取代，片刻之後轉為暴怒。手便掐下顎，瞇起眼細細看了幾秒，咬牙切齒，拇指狠狠抹過上，「這是什麼？」

被他掐得如同一隻扁魚，呼吸都不容易只好拿眼睛狠狠瞪他。他鬆開手，「誰幹的？」偏還，「關你什麼事？你給我出去！」

紙做的母老虎，他怕才怪。

利落地勾腳關門、落鎖。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攔腰抱起，頓時天旋地轉。沒等暈眩過去，人已經被摔在床上。

他目如炬，不自覺地瑟一下，「什麼事也沒有！」見他欺過來便拿蹬他，「你給我出去，出去！」這偌大的房子裡只有他們，而也知道他這次生氣不比上次打打屁就算。他輕易不生氣，惱狠了也只是面如鍋底。可現在他面紅漲，恐怕下一秒就要殺人。於是尖、踢打得更厲害。

他拖住一邊的腳踝，裡恨恨地罵著：「還未年就破門，以後還不反了天？」扭得厲害，兩條白生生的晃得他眼花，再看上的痕跡越發怒不可遏：「以為翅膀長了就能飛高是不是？打折了你的，你哪兒都去不了。」

終於是將牢牢住，一字一句地質問道：「說，哪個混小子？」

到了這個時候反而不怕了，「剛才你還說皆大歡喜，現在又算什麼？嫉妒？吃醋？」臉上又浮出他最不喜的輕狂，「你說過我分分鐘能置你於死地，現在再加一樣，我分分鐘都能找人替代你。」

早該反省，對他太過言聽計從、患得患失。他說他慣著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慣著他，再怎麼順從聽話也滿足不了他骨子裡的大男人做派。虧他還有臉口口聲聲說縱容自己，真好意思。

他的眼漸漸冷下去，可臉上分明在笑，「分分鐘都能找人替我？素素，你胃口倒是不小。」手覆上的輕輕拔弄，倒吸著冷氣，「你敢！」

他停下手，眼直勾勾地盯著，「說。」

分明看得到他眼底里的嘲弄，肝火大之餘竟然生出歪主意，也不扭避讓反而拱起迎向他，「我偏不說，你有本事便繼續弄！你弄啊，弄啊！」

一團脂在手裡他已心生無數邪念，再繼續下去只會槍走火。他生生嚥下這口氣，正而退卻聽到扔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不顧掙扎，他騰出一隻手拿起手機，接聽：「哪位？……哦，你好，手機扔客廳了。」他語氣平淡，完全聽不出先前的怒意賁張。他的漸漸放鬆下來，眼底厲漸散，到最後竟輕笑起來，「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會看著的。」

懊惱著電話來得湊巧，等不及畫完畫皮，「你都知道了，快放開我。」他偏不如願，雙肘支在頰側，滿是玩味，「撒謊不打草稿，我都不知道何時沈夔了你的伴遊備胎，你不是說過那是純粹的兄妹之。」手掌微微用力攏，指腹拔弄著小小的突起，輕聲問道：「真願意讓別人這麼你？」

啐罵道：「流氓，無恥！」

他哈哈大笑，「沈夔讓我代他向你致歉，說明天有事不能當你伴遊了。」又去的，「平常就不耐煩吃海鮮了，偏偏要逞強。現在還疼不疼？」

扭過頭去，「不要你管。」他將抱放在膝上，「以後不準拿這種事開玩笑。」瞪他，「大男子主義。」他笑，「你隨便去問，哪個男人在這種事上能大方。」

玩了一天又鬧了一場早已睏倦不堪，很快就打起了呵欠。他哄睡，「明天還要早起，我們去郊外踏青、吃燒。」

低低地應了一聲便閉上眼。他掐著時間估算著差不多睡了，剛起手便被拉住，「怎麼還不睡？」

就這麼躺著，看他，「……我知道不應該多想，即使想了也不應該說。可是……我覺得你張並不是因為關心我，而是覺得自己的權利被侵犯了，所以才這麼生氣。」不知掙紮了多才說出來，「想一想，就覺得難過。但即使是這樣，看你那樣張我也會覺得高興。我是不是真的很沒出息……」

他凝視數秒後突然俯吻，長長久久地吻。滿懷著期待，可直到睡也沒等到他哪怕是隻言片語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