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淇早晨醒來，腦袋有些重，收拾好東西，八點多領著學生們上了大前往黃田。兩個小時的車程，一直是山路，彎彎曲曲的道像水蛇，好在司機師傅技好，開的還算穩。

車里很安靜，大家都睡著了，下車后，辦好了景區手續，一干人從一個羊腸小道進了黃田，地上的雜碎石頭比査濟還要不平，走的很鉻腳，行李箱也不好拖，有些力氣大的男同學直接幫著同學拎著箱子走，走了十來分鐘才到了住宿點。

住的地方是個廢棄小學，破，不臟，整個院子很安靜，除了他們就是老板和三四個做飯的中年婦，院中有個大黑板，黑板上寫著不知道哪個年代寫的字，邊上還畫著雷鋒的頭像。

往里走有很多空房間，學生們住最深的大宿舍，一字排開，平房，正對房門是一排高大的松樹，松樹后是一片小湖，一群鵝在河邊一不，小院子看上去空的，森，還詭異。

江小川單獨一間房，齊淇還是和肖靜一間，大家收拾好東西，一起吃了個飯。這里伙食不錯，四大盆菜，對，盆，臉能埋進去的那種，兩兩素，油水足，味道好，査濟那麼多天的罪，總算補了回來。

老板和齊淇肖靜坐一桌，吃飯時，齊淇問肖靜，“怎麼沒見江老師？早上好像就沒見他。”

肖靜里塞的鼓鼓囊囊，“在車上時坐最后了，戴了個口罩，說是昨晚走夜路不小心摔了，破了相，他那人最要面子，估計是怕學生們看了笑，剛有學生給他送去了一點。”

齊淇低頭吃飯，沒說話。

半晌，問：“沒什麼大問題吧。”

“應該沒事吧。”

…

下午，學生們出去走走逛逛，拍些照片。

黃田里大多是老人，且大多在家閉門不出，繞游一圈也沒見幾個當地人。

齊淇和幾個學生去了田里，據說這里有個高觀景臺，可以看到整個村，觀景臺并不高，順著山梯爬上去，兩三分鐘。

上面也不寬敞，十幾平米的平臺，山檐用木樁圍住，放眼可以一覽群山以及整個兒黃田。

往右下方看，能看到一個船屋，倒不是真船，而是一個廓像船的建筑群，據說是很多年前這家小姐想去出海，父親為了留下為建了一座外形像船的房子。

剛上觀景臺，看到袁一一個人站著，大家跟打招呼，只是笑笑。

拍了些照，學生們就都下去了，齊淇沒走，問袁一，“你這些天怎麼怪怪的？也老不見你，肖老師說你的作業也不齊，最近你干嘛去了？”

袁一看著遠方的青山，淡淡說：“老齊，我能不說嗎？”

齊淇看了一眼，在的印象里，這姑娘一直是桀驁帶著點散漫的樣子，可是現在，整個人看上去很郁，好像很難過，齊淇也不想，說：“好。”

…

畫了這麼些天，老師們變的懶懶散散，更別說學生了，寥寥數人出去畫畫，還都跑得不見蹤影，齊淇在小巷子里各鉆，鮮有人跡，走著走著進了個死巷子，末了是一個鎖著的木門，門皮落，一塊塊的，上頭還了對春聯，被風化了淺灰，大多斑落了。

這木門口躺著一只花貓，面無表的盯著齊淇，連照都沒拍趕走開了，放佛下一秒就要從這個森的地方刮過一陣鬼風，寒意瘆人。

老遠的，齊淇看到了在山坡畫畫的兩個學生，從一片花田里穿過，隨手摘了小山花，向他們走過去，今天穿著綠，翠綠的襯著黃白的小花，格外好看，往前走著，無奈前頭有條壑，不過去，齊淇繞了老遠爬過去，兩個學生見過來一一打招呼。

“畫得怎麼樣了？”齊淇單手掐著腰，看著學生的畫，“太了，加點白。”

“好。”

又指導另一個，“你這個又太純了，你看前面的草，應該偏黃綠，加點紅和黃，調灰了。”

“恩恩，還有其他問題麼？“

齊淇看了眼景，看了眼畫，“后面這幾棵樹太跳了，遠景不用這麼刻畫，有個形就可以，筆靈活些，有點死板。”

“好，我再改改。”

齊淇看著的汗從脖頸流下，把帽子放到頭上，“怎麼不戴個帽子呢，那麼大太。”

學生對著笑，有些不好意思，要拿下帽子，“忘記帶了。”

齊淇了帽子，“戴著吧。”

笑著走了，手里轉著一枝小山花，“好好畫。”

齊淇走遠了。

“老齊怎麼突然變的這麼溫？”

“不知道，可能心好。”

“變了個人似的。”

…

太快落山了，齊淇回到了住所，小學門口是一座橋，橋下是河，河邊是桔子樹，齊淇順著石梯走到河邊，過了河，到對面摘了個野橘子，剝開嘗了口，酸的牙快掉了。

盤水回來，水很清，很涼，很舒服，齊淇想著回去也沒什麼事，索在這坐一會，坐在河邊，把剛才在花田采的山花灑在水上，隨波流走。

齊淇把腳泡在水中，張開腳丫子，著被清水包裹每一寸的清涼，抬首著干凈碧藍的天，腳趾舒服的蜷了起來，了個大懶腰。

不對呀，鞋呢？

一尋，兩雙木拖鞋浮在水面，隨著水浪飄走了。

齊淇趕站了起來，腳底的石頭太，赤著腳本站不穩，看著飄向下游的兩個黑點，心卻了下來。

走吧，走吧，自由自在，隨波而去，多好。

去吧。

……

齊淇赤著腳走了回去，洗了洗換上拖鞋，躺到床上休息，渾沒勁，好累啊，好在后天就回去了。

盯著屋頂，走神了。

要回去了，回到城市，回到那個家，回到那個人邊。

木拖鞋浮在水面，隨著水流一路向下，陸跳下水，拾起它們爬上了岸，他小聲的走到的房門前，正想要敲門，想起角的一小塊傷來。

那晚一個不留神，被那畜生了一下。

還是不進去了，省得多想，他了下角，沒有敲的門，把拖鞋放在了門口，放下后就離開了。

陸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了了的鞋，腳趾被水泡的發白，他把鞋放到窗戶上晾著，這麼吹著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干。

忽然，手機響了，他蹦著坐到床邊，拾起手機，笑著接通。

“陸。”

“齊淇，怎麼了？”

齊淇語氣平平的問：“你在干嘛？”

“沒干嘛。”

“沒干嘛是干嘛？”

“躺在床上，玩手機。”

齊淇無聲的笑了一下，“在家？”

他沉默了兩秒，“有什麼事嗎？”

齊淇翻了個，四仰八叉的躺著，“沒事。”

各相沉默。

“陸，我后天回去。”

“好。”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我在家等你。”

齊淇摳了摳被子，“陸，我昨晚夢到你了。”

聽到他輕聲笑了。

“夢到我什麼了？”

的目了起來，“我夢到，你來找我了。”

他沉默了。

“我還夢到，”齊淇抿了下，“好了，沒事了……我掛了。”

“齊淇。”

等他說話。

“記得吃藥。”

笑了笑。

“我知道。”

說話，掛斷了。

齊淇看著手機屏幕上兩人的照片，看了會，喃喃自語。

“真當我醉的什麼都不記得。”

…

咚咚咚——

“誰啊？”

門外沒有回答。

齊淇跳下床去開門，眼，便是捧著拖鞋的江小川，驚訝的接過鞋，“找回來了啊。”

“謝謝你啊。”看了江小川一眼，一臉戲謔，“呦，怎麼摔這樣。”

江小川笑了笑，“沒事，不小心而已，對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正要去牽的手，齊淇躲開了，往屋里走，“我累了，你自己去吧。”

誰料江小川進了屋，把門給帶上了。

齊淇聽到靜一轉，他上來就要親。

猛地退后一步，“你干嘛？”

江小川凝視著，“我喜歡你，我看到你心里就，淇淇”說著就要上前摟，齊淇手擋了過去，“江老師，你摔傻了？”

“我說真的。”

齊淇瞄了他一眼，嚴肅的說：“小江，我結婚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江小川又揚了下角，“那又怎樣？”

齊淇嗤笑了一聲，“你小子，對我放尊重些。”

“淇淇，都是年人了，別再裝矜持了，我就不信你對我沒意思。”

齊淇白了他一眼，環抱雙臂斜眼看他，“你哪來的自信？”靠在桌子上，散漫的瞧他，“還有，我正想找你好好聊聊，不說你平時工作不認真，和學生打一片，今天就沖著你這句話我就可以解雇你。”

江小川語塞。

“小江，你可別忘了，你在我手底下干活，你的工資是我給開的，你是不想要工作了？”

江小川無奈，還試圖跟撒，“齊淇。”

“請你我齊老師”冷冷的看著他，“或者老齊。”

他悶聲噙笑看。

“我忍你很久了，前幾次不跟你翻臉是想給你個面子，一起共事不至于鬧的太尷尬，現在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老子脾氣好幾天你還想上天了？”

“這件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你好好回去反思反思，做人我管不著，你好好研究研究怎麼教好學生才是，我花錢不是雇人白吃飯的，你能教就教不能教給我乘早滾蛋。”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江小川言又止，最后什麼也沒說，走了出去，剛走出門，他又轉了回來，直沖齊淇走了過來。

“你干嘛！”

他捧住的臉猛地親了一下。

齊淇一掌甩了過去，他抓住的手，了下的手指。

齊淇當場懵了，一陣反胃。

江小川了，賤笑著看，“真香，知足了。”

齊淇一腦子火，又要扇他，江小川跳著退后一步，躲開了。

“我辭職。”他轉就走，“我不干了。”

齊淇氣的拿起椅子就扔了過去，江小川又一個閃躲了過去，朝拋了個飛吻，“寶貝，再見，我會想你的。”

人沒影了。

齊淇用力的揩了兩下額頭，兩手指還沾著他口水，惡心的不行，沖進衛生間，洗足足十分鐘。

真他媽的被豬啃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存在在電話里的男主…

就快正式放他出來了…

三個字形容接下來一些章節，

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