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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沉浮》第23章(3)

於華北的緒看來也不無偏頗,有句話肯定是說。這位仁兄公然在他麵前宣稱,已經盯了錢惠人十年,從那次手表事件一直盯到今天!於華北認為,當年他就沒搞錯,如果不是有白天明和趙安邦護著,錢惠人該在牢房蹲上幾年的。裴一弘上沒說,心裏卻想,如果十年前真把錢惠人送進去,隻怕也沒有寧川的今天!

一把手位高權重,卻也不好當啊,並不像有些同誌說的那麽輕鬆,高高在上坐船頭,把好方向同誌們衝!船頭上風大浪急,航道上險灘多多,正確的航向不是那麽好把握的。你要出好主意,用好幹部,還要搞好整個領導班子的團結協調,眾人齊心才能劃好大船嘛,否則,讓同誌們怎麽衝?誰給你衝?何況漢江又是個人口眾多、舉足輕重的經濟大省!現在看來,協調的效果比較好,省委常委會可以開了!

二十五

省委常委會是在共和道盡頭的共和賓館三號樓召開的,關上門開了一整天。

會議要研究的是文山這個未來輻型中心城市市級班子的構,涉及方方麵麵的矛盾很多,其重要怎麽強調都不過分,與會的常委都知道。為班長的裴一弘當然更清楚,這位一把手會前做了大量工作,幾乎和每一位常委都通過氣。昨天晚上快十二點了,還來過一個電話,就兩位副市長進常委班子和趙安邦商量了半天。

然而,今天一開會,裴一弘卻變了副模樣,進門坐下後,就沒表現出多嚴肅張來,倒是有些輕鬆愉快,還不時地和與會常委開玩笑,似乎馬上要開的不是個有關重大人事安排的省委決策會議,而是個恭賀新年的春節茶話會。省軍區林司令員不知怎麽說起了書法的事,裴一弘又興致地和林司令員討論起了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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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華北時間觀念很強,有些看不下去,指了指手表,提醒裴一弘盡快開會。

裴一弘微笑著,衝著於華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可卻仍和林司令員繼續著自己的討論:“……林司令,你別吹牛,王羲之的字你一時半會學不像,那份神韻你就沒有嘛!你那幾筆字我還不知道?一個個就像你帶的兵,隻會立正稍息!”

林司令反機譏,“裴書記,你的字也不咋的啊,除了裴一弘仨字還像樣!”

裴一弘哈哈大笑,“那好,那好,林司令我不和你爭論,咱們一人拿幅字出來,讓同誌們看,請他們做裁判員,給我們一個評價,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看著裴一弘和林司令員在那裏談笑風生,趙安邦一點不急。文山的班子醞釀時間夠長的了,這副牌該怎麽打,實際上裴一弘已竹在。這位省委書記是個善於學習的政治家,把老領導煥章同誌和前任省委書記華強同誌領導藝髓之全學到手了,在這種時候總是那麽老到、舉重若輕,讓趙安邦心裏不能不服。

於華北總卻悟不其中的奧,以為裴一弘這是工作作風上的自由散漫,每到這種時候總是由他出麵提醒。此刻,於華北終於再次明確提醒了,用臉上的笑容掩飾著心的不滿,“哎,哎,一弘同誌啊,常委們到齊了,咱們是不是開會啊?”

裴一弘這才放棄了和林司令的糾纏,“好,好,那我們就開會吧!”他打開麵前的筆記本,笑嗬嗬地再次和常委們打招呼道,“同誌們,這次常委會的容會前就通知了,是個專題會,專題研究文山的班子問題。隻要與文山的班子有關,與文山將來的工作有關,請同誌們暢所言!與文山無關的問題就不在這次會上討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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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慣例,省委組織部章部長開始介紹擬定的文山班子副市級以上七個領導幹部的自然況,其實這些況常委們全了解,可該走的程序還得走,這不能省略。

這個介紹過程比較漫長。章部長是個本本分分的老組織,走起程序來一不茍。介紹時不帶任何彩,語速不快不慢,永遠保持著一個節奏,這就起到了一種特殊的催眠作用。林司令員率先打起了哈欠,似乎為了保持必要的清醒,拿出一盒煙,衝著裴一弘晃了晃。裴一弘微笑著,向林司令員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會議桌上的煙標誌牌,林司令員隻好把煙重又裝到軍裝口袋裏。趙安邦開始還盡量集中力認真聽,可聽到後來也有些倦意了,便起上了趟洗手間,還打了個電話。

從洗手間回來時,章部長的況總算介紹完了,於華北第一個發表了意見。

於華北不是章部長,平時話很,不茍言笑,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卻總保持著比較昂揚的激,和一份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豪邁。這應該是權力磁場在起作用。在這屆省委班子中,於華北年齡最大,資格最老,久居權力磁場中心,做著磁力強大的磁鐵,決定過許多鐵屑的命運,有這份激越豪邁也很自然。當然,也得承認,於華北本口才就不錯,又喜歡寫點詩,詩人的氣質或許也在起作用。

於華北表富,侃侃而談:“……文山這副牌有幾種打法,順序接班是一種打法,半換是一種打法,大換是另一種打法。現在,我們選擇了一種最好的打法!不瞞同誌們說,開始我有些想不通,過去搞組織工作的慣思維在起作用,總強調穩妥接班,平穩過渡,這種思維擺在平州、寧川這些發達地區的班子安排上沒什麽錯。但是,文山的況不同啊,欠發達啊,積重難返啊,作幅度就得大一些,就要舍得把好牌打出去!過去文山搞不好,恐怕與當時省委的決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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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華北的發言抑揚頓挫,聲並茂,時不時地做著手勢,既有親和力,又有某種權威。你可以不讚他的意見,卻沒法不被他染,聽他發言,是打不了瞌睡的,尤其是今天,趙安邦本能地覺得,於華北的發言中肯定會有比較富的含意。

果然,於華北環視著與會者,又樂嗬嗬地說:“一弘、安邦同誌有魄力,有遠見啊,文山這個新班子選得好,很好啊!石亞南的市委書記,錢惠人的市長可以說是無可替代的!這兩個一把手都來自我省經濟發達地區,而且還都是市長,有富的經濟工作經驗和行政領導經驗!尤其是錢惠人同誌,對寧川的經濟就貢獻不小,我相信,錢惠人同誌一定會把寧川的好經驗帶到文山去!安邦,你說是不是啊?”

趙安邦笑了笑,中有道:“是啊,是啊,對錢惠人我也比較有信心!”

其實,本用不著於華北刻意提醒,與會常委心裏已經有數了:錢惠人作為已升格的經濟大市寧川的市長沒安排到文山任市委書記,倒是把平州市長石亞南安排上去了,這個決定本就耐人尋味,更何況錢惠人又是他一手提起來的幹部!

錢惠人好像已聽到了什麽風聲,昨天下班前來了個電話,打探消息。他不好多說,隻含蓄地了句,“你的工作恐怕要了,文山搞不上去,裴書記和我都很著急啊!”錢惠人先還以為是讓他去文山做市委書記,問了句,“準備給我派個什麽市長呢?”他在這種況下才被迫點明了,“市長是你,市委書記另派!”錢惠人聽得這話,沉默良久才說了句,“趙省長,你看,我是不是幹脆辭職呢?”他一下子火了,“辭什麽職?你這麽經不起考驗嗎?到文山好好幹,別人去當市長我還不放心呢!實話告訴你:讓你去文山是我的建議,包括市委書記石亞南,也是我向省委和一弘同誌推薦的!”錢惠人本不信,還想說什麽,他卻斷然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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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吃飯時,錢惠人又來了個電話,不談辭職了,也沒發牢,直截了當問,“趙省長,你是不是真想把文山搞上去?”他沒含糊,“那當然,否則怎麽會把你和石亞南一起調過去呢!”錢惠人說,“那好,我有個建議,希你在常委會上提提:除常務副市長外,兩個分管經濟工作的副市長最好也進常委班子,組織經濟閣!”他覺得有道理,答應了,並馬上打電話給裴一弘,也沒瞞,明確說,這是錢惠人的建議。裴一弘說讓他想想,半個小時後又把電話打過來,終於同意了。

於華北不愧為牌場高手,政治牌打得得心應手,背地裏給錢惠人下了套,會上卻說得冠冕堂皇,似乎把錢惠人調到文山不是為了調查錢惠人在寧川期間的經濟問題,當真是工作需要。其他常委心中好像也有數,發言時全回避這一敏點,沒任何人提出,對錢惠人這樣安排是不是公道合理?這其中是不是另有

趙安邦也隻能回避,盡管心裏不悅,也必須和大家保持一致,這是組織原則。

中午吃飯時,到了裴一弘,裴一弘把他到一旁說:“安邦,我上午開會時又想了一下,兩個副市長進班子的事,還是由你提比較好,可能更有利一些!”

趙安邦本來就不高興,見裴一弘突然這麽說,益發不悅了,“哎,老裴,你怎麽又變了啊?昨晚我們在電話裏不是商量好了嗎?這事就由你乾坤獨斷嘛!”

裴一弘擺了擺手,“別,別,你是省長,經濟工作你主抓,你提合適!”

趙安邦隻得說破了,“是不是因為這個建議是錢惠人提的,你才變卦了?”

裴一弘說:“不是,不是,我不至於小心到這程度!就算錢惠人將來真查出什麽問題,也和這個建議無關嘛!不過,你最好別提錢惠人,免得有些同誌敏!”

趙安邦苦笑道:“行,行,你就把我放在火上烤吧,烤了給你當下酒菜!”

裴一弘也笑了,“看你這話說的?我現在不也是在火上烤著嗎?我會有態度的!”

下午會議一開始,趙安邦首先發了言,對文山新班子主要領導員的構表示讚:“……華北同誌說得不錯,要舍得把手上的好牌打出去!這一點一弘同誌也反複強調過,我看石亞南、錢惠人不但是好牌,甚至可以說是王牌!一個經濟閣已現出了雛形!以經濟為中心嘛,文山又是欠發達地區,就是要搞經濟閣嘛!”

裴一弘笑嗬嗬地話:“過去文山出經驗,以後啊,我們要讓文山出果!”

趙安邦接著裴一弘的話頭發揮了幾句,語調中已含了譏諷,“我們有些同誌聰明啊,很會總結經驗,你需要什麽,他就能給你總結出什麽,上有好焉下必趨之嘛!這些同誌比那些跑的家夥高明啊,寧可死佳麗三千,也要迎合上麵好細腰的楚王!”無意中注意到裴一弘投過來的目,他沒再繼續說下去,又言歸正傳,談起了經濟閣,“既然我們這次決心搞經濟閣,就常委會的決策班子我的意見是還要加強一些。看看是不是可以考慮把王必華、邱平這兩位分管經濟的副市長也增加到市委常委班子裏去呢?同誌們,有個話我一直想說:省委班子不談,這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我是說下麵各市縣班子:常委的構不太合理嘛,除了書記、副書記,就是組織部長、宣傳部長,真正懂經濟工作的隻有一個市長、一個常務副市長,這怎麽行啊?重大經濟決策中出現分歧怎麽辦?按民主集中製原則進行表決?數服從多數?多數人的意見就一定正確嗎?我看不一定,有時決策失誤是必然的!”

於華北馬上表示反對,不過,口氣很和緩,麵帶笑容,“安邦同誌,你這話不能說沒一定的道理,但是,常委班子的構是有規的,什麽人進班子,什麽人不進班子,不能隨心所啊!另外,也不能從職務上看問題,書記、副書記就一定不懂經濟啊?有些絕對了吧?也不是事實吧?我們幹部總在變工作崗位嘛!不說別人,就說你我吧,我們過去在下麵不都做過書記,不也都做過縣市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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