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見過國師了嗎?怎麼還啊的!
丹漪咬牙,用拇指挲腰間的玉簫,等回宮之后,得去找藍輕寒談談,起碼把這“”的稱謂糾正過來。
國師,藍江雪,字輕寒,此刻正在摘星閣里凝視著架上的新。
三層輕紗疊加而的外罩,在月下發出熒熒微。繁復華麗的云紋,在曳地三尺的擺上時時現,當真是一件麗至極的裳。
“滿意嗎?”藍山雨站在架旁邊,笑瞇瞇地問他。
“阿嚏——”國師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藍山雨湊過來,靠在藍江雪面前的矮桌上,單手支著下,“我就在這里,還有誰會惦記你呀?”
傳說,打一下噴嚏,是有人惦記。
剛說完,藍山雨也打了個噴嚏:“完了完了,定然是主在惦記咱倆,你這幾天犯了什麼錯沒?”
的確是有人在惦記藍山雨,不過不是丹漪。
靈和端著熱水走進帳篷,擰好熱布巾遞給丹漪臉,低聲道:“奴婢看了整個獵場,皇家的守衛很是一般,尋常人是進不來,但也有空子可鉆。依奴婢之見,還是通知藍樓主,調派些人手過來的好。”
丹漪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皇家獵場不是一般地方,這時候調歸云宮的護衛前來,是對皇室的侮辱,即便正隆帝弱,也不見得能忍得下這口氣。
“丹漪,”把整個帳篷都看了一遍的辰子戚,蹦著撲到了丹漪邊,見他出來打獵還拿著白玉簫,很是好奇,“我還沒聽你吹過曲兒呢,給我吹一個吧。”
丹漪擺手讓靈和下去,拉著辰子戚睡覺。
“我不困,你給我吹個曲子嘛。”辰子戚不依不饒。
“……我不會。”丹漪冷著臉說。
“不會?”辰子戚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當初在太極宮看到丹漪的時候,他一緋,腰間掛著白玉簫,翩然出塵,宛如畫中仙,一旦握玉簫,其他人便有些害怕。那時候,辰子戚便覺得,那通瑩白的長簫,定然是個十分厲害的東西。
或許是一只絕世神兵,一旦發聲就震得四座七竅流;亦或許是太古音,一曲繞梁引得百鳥朝;更可能是一種召喚屬下的暗號,不同的吹奏方法會喚來不同的手下,比如驅蠱長老、趕尸護法之流。
九如鎮上說書的,都是這麼講的……
然而,現在丹漪竟然說,他,不,會,吹!
“不會吹,你別在腰里做什麼?”辰子戚把大張的合上,艱難地開口。這就好比一人天天扛著把鋒利無比的殺豬刀,到頭來卻連塊豬都不會切。
丹漪將玉簫橫在手上,看著末端的流蘇垂墜下來,面無表地說:“為了風雅。”
風雅……
辰子戚愣怔半晌,猛地跳起來,圍著丹漪走了一圈,歪著頭瞧瞧他的臉,又轉了一圈。
“你做什麼?”丹漪看看蹲在他面前,都快跟他鼻子相抵的家伙。
“我覺得,今天才剛剛認識你。”辰子戚認真地說。
丹漪:“……”
草木矮黃,狐兔鮮,正是秋獵好時節。
自上古時期,歷代王朝都有秋獵。大章武學盛行,秋獵就更為隆重。不僅有打獵,還有比武。皇家秋獵,就是侍衛們比武的好時候,如果得到名次,就有晉升的機會。
朝中重臣,基本上都跟各大門派有千里萬縷的關系,只有天子近衛是皇室自己培養的,與任何門派都無關。秋獵參與比武的,基本上也都是金吾衛的人。
已經許久不見的狄葉青,也在其中。
秋獵第一日,辰子戚與諸位皇子一起,在看臺上觀戰,之后可以挑選勝出的金吾衛跟隨自己去圍獵。
“狄大哥!”辰子戚朝狄葉青揮手。
狄葉青站在高臺上,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依舊目不斜視地看著臺上的皇帝。
“他是誰?”丹漪蹙眉,這些日子也沒見辰子戚與那個人說過話。
“狄葉青,當初是他去九如鎮把我和娘親接進京的,”辰子戚扁扁,“怎麼不理我。”這可是他在皇宮里的第一個人。
“他是天子近衛,你與他親近會害死他。”丹漪涼涼地說。
辰子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我以后不跟他說話便是了。”
原以為辰子戚會到失落,誰知這家伙只是慨了一句,就繼續興致地看比武了。丹漪有些無力,自己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比武很快結束,最后竟是狄葉青拔了頭籌。
名次出來,皇子們依次挑選護衛。前三甲自然被太子要了去,等挑到辰子戚這里,都是排不上號的了。
好在天子近衛武功都比較高,即便挑選后面的,在獵場護他周全也是足夠了。
“這山上有什麼危險嗎?”辰子戚問來到邊的幾個護衛。
“回殿下,獵場早在半個月前便清理過了,這里沒有猛。即便有,臣等四人合力,幾息便可制住一頭熊,還請殿下放心。”穿著鎧甲的金吾衛如是說。
辰子戚聽到這話,果然放下心來,一旁的丹漪卻是皺起了眉頭。
打獵,自然是要騎馬的。但年的皇子并不會騎,需要一個侍衛牽著。辰子戚和丹漪都分到了一匹小馬,又矮又溫順。
八個護衛,兩個牽馬,兩個拿著弓箭跟在邊,其余四個騎著高頭大馬散在四角。
“大家都練了這麼久的箭,今天咱們就比比,看誰獵得多,可好?”太子對一眾兄弟說道,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丹漪。
作為儲君,他需要拉攏王。興許是年紀相差太大,丹漪對他毫不興趣,不過這不要,總會有辦法的。這次秋獵,就是個好機會,丹漪年紀小,又爭強好勝,如果獵不到足夠的獵,自己可以把獵到的分給他一些。小孩子嘛,定然會記得他的好的。
丹漪瞥了太子一眼,心道這位估計是之前箭輸給他,現在想找回場子,便應承下來。
“丹漪,我們去打山呀。”辰子戚揪著小馬的耳朵,興不已。
“好。”丹漪溫聲應了一句,帶著辰子戚走了。
“一會兒獵不到,有他哭的時候。”等丹漪走遠了,姚才撇說道。打從上次被丹漪打了,他看到丹漪就覺得兩之間作痛。
“你們對丹漪態度好一點,以后闖江湖,有的是求到歸云宮的時候,得罪他沒好。”太子開口教訓兩個跟班。
太子帶著一眾人馬往獵多的地方走去,二皇子和三皇子則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咱們去哪兒?”三皇子拳掌,準備去大干一場。
“咱們……”二皇子瞇眼輕笑,看著遠那兩個小家伙,抬抬下,“跟著他們。”
“啊?”三皇子有些不解,“跟著那兩個小的,能玩什麼呀?”
“太子的話,你沒聽到嗎?”二皇子整了整箭袖上的護腕,“以后,有的是要用到歸云宮的地方,未來王的支持和十張狐皮,你選哪個?”
于是,辰子戚他們沒走多遠,就被二皇子兩人追了上來。
“小七,你們去哪里?”二皇子笑著問。
“我們去打山。”辰子戚揮了揮手中的一鈞弓。
“山啊……此是平地,甚有山,我知道有一林子,去年還在那邊撿到過不山蛋,你要去看看嗎?”二皇子溫聲道。
辰子戚瞇眼看了看無事獻殷勤的二皇子,再看看冷著臉的丹漪:“丹漪,你想去嗎?”
丹漪正抬頭看天上的飛鳥,此刻天朗氣清,一派寧和,再看看滿眼寫著“想要山”的辰子戚,便點頭應了下來。
一行人往林子深走去,腳下的草越來越高。野草繁茂的壑,的確是山喜歡的地方。
“嘎——啊——”烏在林間飛過,發出凄涼的呼和聲。
丹漪突然勒馬,頓住腳步。
“怎麼了?”辰子戚轉頭看他。
丹漪抬頭,看著樹林深,倏然驚起的飛鳥,一把將辰子戚抓到自己的馬上,出腰間的白玉簫橫在前。
還沒等二皇子反應過來,漫天的枯黃樹葉夾著“嗖嗖嗖”的破空之聲撲面而來。
“殿下當心!”幾個護衛立時出腰間刀劍,揮舞著格擋那些落葉,落葉擊打在刀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二皇子的馬不幸被擊中,嘶鳴著人立起來,這才看清,那本不是什麼枯葉,而是一種黃銅打造的暗,五角尖尖,頗深。
了驚的馬匹,嘶鳴過后便瘋狂地跑起來。二皇子驚呼一聲,拉住韁繩。他的幾個護衛趕去追,三皇子不知所措地愣在當場。
兩道黑影從落葉叢集倏然竄了出來,丹漪對懷中的辰子戚說了一句“抓我”,便拉韁繩,拍開侍衛牽馬的手,掉頭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戚戚:呀,到了常有的狗橋段了嗎?
鳥攻:什麼橋段?
戚戚:攻被追殺,然后困在山里,了服運功療傷,醬醬釀釀鳥攻:……首先,你得有個山,其次,你得有醬醬釀釀的條件戚戚:有啊,我們可以打一只山,烤一烤鳥攻:等等,你說的醬醬釀釀是什麼?
戚戚:吃野味呀
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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