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得了喬氏的準許,梅茹第二日高高興興的去孟府,知孟蘊蘭的臉卻是挎著的。
“怎麼了,蘊蘭?”梅茹關切問道。
孟蘊蘭便將孟政被人參了一本的事說了。——孟府從老太爺到底下的大老爺、二老爺、大爺都在外頭領兵,朝堂里面的事可謂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剛剛收到風聲。
梅茹寬道:“蘊蘭,這種朝堂上的事,向來是你來我往的黨派之爭,只要姨父他行得正坐得端,又怕什麼呢?”
雖說如此,孟蘊蘭還是止不住擔憂,心急如焚。
“循循,我和娘親打算這兩天就去我爹那兒,如今府里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你還要一起麼?”
“這麼快?”梅茹驚呼。孟蘊蘭點點頭。梅茹皺眉道:“那我得現在回去跟我娘說一聲。”
從孟府出來,梅茹略一沉,吩咐車夫先去董府。二月初的時候已經去過一回。除了給董府當家的錢氏那兒送了一份銀子外,又悄悄塞了一些給和穗,主要還是防著錢氏又胡克扣。如今這一走,恐怕要兩三個月,梅茹哪兒放心的下?自然得先去跟董氏說一聲。
馬車到了董府外頭,梅茹踩著墩子下車,便遇到一素凈婦人從董府出來,而送這婦人離開的則是錢氏跟前得力的大丫鬟。
“姑娘,這位是人呢。”意嬋附耳道。
梅茹微微怔楞,這錢氏真這麼快就打算將嫂嫂另嫁?
如今梅茹私下還是習慣稱呼董氏為嫂嫂。但董氏如果要另嫁他人,亦是贊同。董氏子,留在娘家氣,倒不如找個真心疼的人,就不知錢氏會挑什麼樣的人家給了。
董氏這幾日漸漸好了起來,梅茹進來的時候,正坐在院子底下繡花呢。
“瑤姐姐。”
“循循。”見到梅茹來,董氏極為高興,又將繡好的小香囊給。
董氏繡工巧的不得了。這香囊繡梅花的模樣,又特別細心的在香囊一角繡上“梅三”二字。里面不知裝了什麼,聞上去飄著淡淡的清香。梅茹喜歡的不得了,“謝謝嫂嫂。”口而出道。
董氏楞了一下,略略尷尬的笑了笑。
梅茹連忙改口道:“瑤姐姐,我這兩日大概要去姨父那兒,要有兩個月不能來見你了。”
董氏大驚:“你去那兇險地方做什麼?”
梅茹便將小喬氏和孟蘊蘭打算去看孟政的事說了,又道:“哥哥去了這麼久還沒來過一個口信,爹娘怪著急的,我一道過去瞧瞧。”
董氏不知想到什麼,低下眼,小半晌,才道:“你哥哥給我來過一封信。”
這回到梅茹一驚——竟不知哥哥如此看中嫂嫂?!
董氏道:“那信我還沒拆,循循,你拿回府去報個平安吧。”說著,示意和穗將信拿出來,遞給梅茹。
梅茹自然擺手:“好姐姐,那是我哥給你的,我哪兒又能看?”
董氏垂著眼,淡淡笑了笑,輕聲道:“我哪兒又能留著呢?”
如今被休回家,哥哥嫂嫂做主另嫁,怎麼還能留著前夫的信函呢?
想到這兒,梅茹不免替哥哥暗暗嘆了一聲。見董氏不打算多提此事,也就不再多問。二人說了一會子話,梅茹便起告辭了。董氏本要送的,梅茹按住,只說外頭風大,讓和穗送送就好。
待到馬車里頭,梅茹先讓意嬋將銀子拿給和穗。——這些銀子本該親手給董氏的,可董氏臉皮實在太薄,本不會要,梅茹只能這樣。又問和穗:“可知道你們當家的要把瑤姐姐說給哪戶人家?”
和穗搖頭:“還沒看中呢。”又道:“三姑娘,其實我們家姑娘也擔心此事,就是憋在心里不肯說。那個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不好的人家,只怕也是會一聲不吭的嫁過去。”
梅茹顰眉,略一思量,叮囑道:“若是聽到風聲,對方不是什麼好人家,就勸瑤姐姐裝病,病得越嚴重越好,能拖一日是一日,莫要隨隨便便嫁了,等我回來想辦法。”話鋒一轉,又代道:“若是個好人家,那就讓瑤姐姐歡歡喜喜的把這事定下來,回來我給備賀禮。”
和穗一聽這話,心里對梅三姑娘的激便又多了幾分。
這麼好的小姑子,天底下哪兒去找?
梅茹惦記著董氏的事,實在放心不下,想來想去,便想到了一個人。回府之后,便先去找梅蒨。這位二姐姐事最為妥帖周到,把這事給,梅茹是頂頂放心的。
梅蒨單獨住在老祖宗的院里,這會子正在端詳一幅畫呢,見到梅茹來,牽著坐下道:“三妹妹今日怎麼來了?沒去姨母那兒麼?”
梅茹將這一整日發生的事略略一說,又道:“勞煩二姐姐空了便去嫂嫂那兒走走。”
“三妹妹放心。”梅蒨自然應承下來。
梅茹松了口氣,見案上擺了一幅畫,不由好奇道:“二姐姐新畫的?”
“哪兒是我畫的?”梅蒨笑著搖頭,解釋了一句,“前些日子買的。”
梅茹一愣,倒不知道二姐姐何時又去買過畫。
走過去,只見這幅畫畫的是婆娑煙雨,一葉孤舟,上面的落款是“慎齋”二字。慎齋知道的,這是傅錚的表字。梅茹微微一怔,回頭笑道:“二姐姐真是好眼。燕王殿下的畫本就,如今被二姐姐一眼挑中,豈不有緣分?”
梅蒨唬了一眼,嗔怪道:“莫說。”是最的,這樣唬一眼,也讓人恨不得要醉了。
梅茹回道:“我可沒說,二姐姐你生的,子又好,定有人心里頭萬分歡喜著呢。”
“還說!”梅蒨輕輕點了點的額頭。
梅茹還是淡淡的笑,道:“二姐姐,旁人我不知,我只知道以后的二姐夫定然是這樣的。”
“三妹妹……!”梅蒨臉一紅,赧赧低下頭去。
從二姐姐那兒出來,梅茹這才去見喬氏,正好爹爹也在。
一聽兒這兩日便要離京,喬氏心里又舍不得了,道:“循循,你的心比你哥哥還要,說走就走!”
“娘,我又不是不回來,一去一回,至多兩個月呀。”說著,梅茹又看向梅寅,尋求同盟道:“爹爹,你說是不是?”
梅寅也舍不得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兒,但也知道兒的心思,這會兒他順著循循的話道:“是了,姑娘家也該去長長見識,整日悶在閨閣之中,眼界就那麼丁點窄。”
“姑娘家眼界那麼寬做什麼?”喬氏瞪了他一眼,梅寅連忙噤聲。
喬氏又嘆道:“循循最吃東西的了,如今走得匆匆忙忙,路上帶的零小食都沒備呢,我怎麼放心得下?”
娘親果然是最疼的了,連這些都替想著呢,梅茹心里頭的,摟著喬氏胳膊道:“好娘親,我去去就回,等你把子徹底養好了,我也就回來了。”
喬氏還是嘆氣,轉頭對梅寅道:“明日我領著循循去寺里求兩張平安符。”想了想,又對他道:“你娘那兒你去說,若是知道循循要出遠門,老太太定是要發脾氣的,說不定還要訓斥循循呢。”
梅寅諾諾答應下來,起去了春熙堂。
果然,杜老太太很生氣:“這還得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那麼遠的地方,出了事怎麼辦?”
梅寅道:“娘,有孟府的人一道呢。已經說好了,若是循循突然不去,只怕他們要心生嫌隙。”
孟府如今手握兵權,這可是定國公府比不上的……嘆了一聲,杜老太太無可奈何道:“罷了罷了,循循這丫頭自小就是這麼不省心,一點規矩都沒有!以后可怎麼辦?”話說到最后,杜氏實在是替這個嫡親孫擔憂,哪個府里愿意要這樣一個沒規矩的媳婦?
翌日,拜見過老祖宗,喬氏領著梅茹去蓮香寺進香求平安符。
到了寺,喬氏去見住持凈明。
料那主事和尚雙手合十道:“不巧了,今日住持跟前又有貴客在。”
一聽貴客二字,梅茹眼皮子跳了跳,思忖道,總不會又是傅錚吧?
喬氏不好多問,只能先去拜佛。
今日寺廟的人不多,喬氏心誠,每個菩薩面前都要磕一遍。求得自然是一雙兒平安無事。梅茹跟在后面,也雙手合十拜了一拜。不知拜了多尊菩薩,終于有小和尚來請喬氏道:“住持請夫人過去。”
凈明不喜喧嘩,喬氏代了幾句,梅茹便獨自留在住持的院子里等著。
這老和尚住的地方真真是風雅,前庭種著片的翠竹,墨綠打眼。院子中間是一株紅梅,梅樹底下是一方樸石堆砌的小池子,旁邊以空心竹首尾相接引后山的清澈溪水過來,那池子里面還養了幾尾小魚兒,這會兒游得歡快,偶爾有幾瓣梅花瓣兒掉進水里,的,越發了。
梅茹立在旁邊看了看,就聽后頭有小和尚恭送的聲音,“施主請回。”
一人回道:“還請大師莫忘了。”
那道聲音微沉,裹著徹骨的涼意,梅茹再悉不過,子一僵,忙避過,只裝作沒聽見,一門心思的盯著庭院邊上的墨竹。
傅錚與那和尚說完話,一轉,便看到了院中的梅茹。
立在那株紅梅底下,鬢間的珠釵輕輕搖了搖,子明顯僵著,這會子正掩耳盜鈴的向旁,只當不知道這院子里還有其他人在。
無可躲,便當做沒聽到、不認識,裝傻充愣,還以為旁人看不出來那點小心思……也就這麼蠢了。
傅錚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這聲輕笑戲謔淡淡,梅茹自然聽到了。就知道,傅錚肯定是通通看出來了,卻也不點破,只任自己做戲。梅茹略微有點尷尬,卻還是故作淡定的背對著他站著,就當他不在。
很快,男人腳步沉沉的離開。
梅茹這才暗忖,傅錚今日來寺里做什麼?他這個王爺閑得發慌麼?
略略一盤算,梅茹心念一,轉頭過去——
可哪兒還有那男人的影?
二月十二是傅錚的生辰啊。
前世梅茹與他做了一十三年的夫妻,每年到這一天,這人就不見蹤影,問他去哪兒,也不說……原來,他就是來這蓮香寺了?
他來這兒做什麼?
梅茹不解。
她,現代萬人敬仰的女元帥,一睜眼卻成了古代不受寵的安王妃?不僅浪蕩,還是個廢柴,眼裡隻有那個冷傲俊美的夫君。可偏偏,那男人卻隻想休了她!笑話!她穆玥璃,可為國捐軀,斷不會為一個男人尋死覓活。什麼?傲慢王爺愛的是綠茶表妹?沒關係,賞你一紙休書!可偏偏那狗男人卻纏上來,控訴:“穆玥璃,你讓本王念你,想你,死心塌地愛上你後,又瀟灑離身,這世上冇有比你更狠心絕情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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