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六沒想到，自己在魏長風軍營裏安排的巡邏政策，在這時候最管用。

帶著江楓通行無礙，很快進皇城。又在進皇宮之前，把江楓重新捆好。

畢竟愧對過付六，江楓沒有多大的掙紮。

付六把捆好的江楓扔到謝宇腳邊，瞇著眼問：

“這下你滿意了？”

謝宇沒覺得毫不對勁，連連點頭說：“你都回來了，我能有什麽不滿意？”

他狀似寒暄，實則得意炫耀道：“怎麽樣，不用我出手，你就知道魏長風到底是個什麽貨，長教訓了吧？”

魏長風傷再深，也不舍得說他一句不是：

“魏長風是大梁國風熏陶出來的，憎分明、天純真，這些從來不是缺點。”

難得的，謝宇由衷認同的觀點：“的確不是，但是生錯了時宜。”

他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結束了話題：“天晚了，休息吧。”

付六才注意到謝宇著完整，沒有半點困倦的意思。

似乎付六的印象中不存在謝宇狼狽的模樣，與其說他兢兢業業，不如說他心裏存的事太多。

“我一直很疑，謝宇，難道你從來沒有親信？”

“江楓，還有你，都是。”

這謊話在場三人都不相信。

付六睡慣了軍營裏的木板，今晚尤其懷念高床枕、紫檀熏香。

說：“謝宇我可憐你。”

累了，語氣很含糊，不仔細聽像是撒，毫無威力。

所以謝宇笑：“嗯，我知道了，退下吧。”

付六不。

謝宇懂，改口說：“去睡吧。”

付六倒在床上，瞪著眼睛等天亮。

一直在找安息之地，曾經以為是魏長風，是大梁，失掉這一切，嚐試過尋找，卻無安放的。

昏昏睡，耳邊炸響：

“付六！付家人都在曹地府等著你！”

淒厲的聲，徹底擊垮了付六的睡眠。

猛地坐起，捧著臉，細細長長地泣。

諷刺的是，哪怕死了也不得安寧。

忽然有人敲門，謝宇的聲音傳來：“付六？正巧你醒著，有事相商。”

付六趕收拾好深夜惶的心，匆匆洗了一把臉，沒幹，去開門。

謝宇一見就說：“你哭了？”

“窗沒關好，風大了。”

謝宇疑似聽信了這個理由，他沒有進屋，也沒有說自己想幹什麽，隻是“嗯”了一聲，然後走了。

……

從付六回來以後謝宇就變得不正常，更……畏畏了？

說來奇怪，舉止怪異的謝宇讓付六思考了好一陣子，竟然完整睡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還是懶倦，在綢緞的床麵上打滾磨蹭。

一直到下午，太監過來宣旨。

還不是一般的宣旨。

老太監自己都沒經曆過這種況，迷不解地拿著兩道聖旨，宣：

“二選其一。”

皇帝的聖旨從來不容人周旋，謝宇倒好，直接給了兩道讓付六自己的選擇。

果然謝宇不是合格的皇帝。

付六得到允許，拿起兩卷黃絹，展開細看。

一張是皇後的詔書，一張是歸田的地契。

要麽嫁，要麽自由。

該說謝宇任還是太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