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六與楊二娘糾纏之時，忽然有人敲門，一輕一重，再兩輕兩重。

是暗號。

付六點了楊二娘的睡，打開門，是謝宇派給的小丫鬟梅香，看起來老實向，低眉順眼地說：

“該用膳了。”

付六答應著，關上了門。

實際用腳後跟把門檻上不起眼的“小石子”踢到了房。

關上門，迫不及待的撿起偽裝小石子的麵團子，掰開，取出裏麵的紙條。

蠅頭小楷言簡意賅地寫著：龍到眉頭。

付六與屬下流用的就是這樣繁瑣的步驟：外出買菜的丫鬟拿到報，在廚房理好之後傳給。

龍是玉璽，眉頭是著急的意思。

很明顯，外邊的人催著付六討玉璽。

玉璽是真龍天子的證明，有了玉璽才能說大梁舊臣複國。

付六著小麵團，得到些許藉。

為複國大計活著，在這之前絕對要活著，什麽都阻止不了。

吩咐下人好生照顧楊二娘，自己又去了大牢。

魏長風腳邊倒著付六帶來的酒壺，空了。見到付六回來，他心特別好，舉起空杯說：

“付六姑娘臉不好，一定是撲空了吧？”

付六在那侍衛說出“墳是空的”時候就明白了魏長風知道他時刻被監視，存心戲耍謝宇和付六。

而且付府那無字碑是近幾年新立起來，說明魏長風籌劃這個惡作劇很久了，恰好被付六上了。

如果這件事和玉璽無關，付六大概會跟著魏長風一齊捧腹大笑。

現在，笑不出來。

無聲地示意魏長風騰個地方，自己坐下，抱著膝蓋發呆。

時間久到魏長風都覺得不安地說：“謝宇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付六姑娘卻這麽閑，不應該啊。”

“謝宇要娶我。”

五個字很輕很短，眨眼就消失在空氣裏。

“恭喜付六姑娘麻雀飛上枝頭，一夜變凰。”

魏長風的語氣一貫的輕佻，他還翻出了酒盞，把酒壺裏最後兩滴盛好，遞給付六：“來吧，薄酒祝賀。”

付六曾經問魏長風把自己擺在什麽位置，得到的答案讓心痛不已，所以不會給自己第二次心痛的機會。

接過酒盞，假裝是滿的，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殘酒化解了付六臉上的寒冰，笑說：“借你吉言，若我生了太子，必定要把他教賢明的君主。若是我生出的小太子貪圖玩樂把江山丟了，我在曹地獄都不會原諒他。”

曾經最知知底的兩人，最知道對方的痛點在哪裏。

魏長風果然惱怒，揪著付六的脖領子問：“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長期酗酒，一雙眸裏布滿，這麽近的看，像是久的野狼，散出紅。

付六不畏，魏長風的失態竟然讓打心底裏覺得痛快：“我說，良禽擇木而棲，你自己是塊朽木，為何氣我找了金玉？”

“付六！你明知他在利用你！”

“我知道！我還知道，利用我，總比眼裏沒有我好！”

“你說誰的眼裏沒有你！”

就像楊二娘腹中的滅門之恨，挑明了就無可挽回。

兩人對視著，要麽吻下去然後被謝宇殺了，要麽當場殉。

亡國的太子與叛國的反賊，哪裏來的第三條路？

有！

“龍到眉頭”四個字躥進付六的腦海。

付六一點點湊近魏長風，生生將自己的行為扭。聲道：“那，若你心中有我，為何不告訴我玉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