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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早晨，顧銘夕起了床，他裏咬著一支“不求人”，低頭用子那端的小爪子拉著鬆帶腰，給自己穿上了子。然後他又咬來一件t恤，坐在床上，雙腳撐開服下擺，彎腰將服套在了上。

夏天了，他穿服已經很練，隻要有一支“不求人”，就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幫忙。

顧國祥已經去上班了。顧銘夕穿好服，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所有的事都用腳完，慢是慢了點，但全部都可以自己做。洗漱完畢，他去冰箱裏咬出一袋麵包，直接放在桌上，低頭吃完。最後，他去到父母的房間，彎腰對床上的李涵說：“媽媽，我去上學了，你自己沒事吧？”

李涵睜開眼睛，對著顧銘夕笑了一下，手他的頭發，虛弱地說：“媽媽沒事，等一下你會過來的，你管著自己就行。”

“嗯。”顧銘夕點點頭，“那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別騎車了。”

他愣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再見。”

顧銘夕背上書包出門下樓，走出樓道，他看了看車棚方向，看到了自己的那輛自行車，思考了一會兒後，他向著大院的大門走去。

從家裏走去學校，需要45分鍾，顧銘夕在街上大步走著，他走得很專心，幾乎目不斜視，也不會去在意路人凝聚在他上的異樣目。

初夏時節，天氣微熱，他走得有些快，慢慢的額頭上就沁出了一層薄汗。這一條路，顧銘夕走了不止一次了，隻是這一次，他越走越覺得奇怪，心裏漸漸浮起一陣的覺，終於，他停下了腳步，倏然轉。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穿著紫連、紮著馬尾辮的孩正站在他的後5、6米遠，見他轉，也停下了腳步，背著書包站在那裏愣愣地看著他。

顧銘夕目平靜地看了好一會兒，龐倩則歪著頭看他，還吐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金的晨披灑在顧銘夕的上，他迎著朝，微微地瞇了瞇眼睛，突然就笑了起來。

那久違的笑容是那麽悉，溫暖地擊中了龐倩的心，癡癡地看著他，隨即，也綻開了微笑。

兩個孩子麵對麵地站在街上相視而笑，龐倩晃晃悠悠地走到顧銘夕麵前，抬頭看他，皺皺鼻子說：“別笑了，虎牙又出來了，好稚。”

顧銘夕立刻就閉上了，他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問：“你在幹嗎？”

“什麽幹嗎？”龐倩裝傻，“我去上學啊。”

“你為什麽不騎自行車？”

“我高興。”龐倩揚著下問他，“你又為什麽不騎自行車？”

“……”他收起笑，默了一會兒，說，“我前些天騎車回家，被人撞了一下。”

“啊？撞傷了嗎？我都不知道！”龐倩手去拽他服，“你有沒有事啊？”

顧銘夕扭著子躲了一下，低聲說：“摔的時候，上破一塊皮，有塊大淤青，其他沒什麽。”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啊！笨死了！”龐倩埋怨著，立刻蹲下去擄顧銘夕的腳。

“說了是人家撞我，又不是我撞人家！”顧銘夕躲不開，腳已經被擄起，看到了他小上的傷疤，真的是大的一塊。

“有沒有去醫院啊？那人賠錢沒？”龐倩著急地問，手指去那塊破了皮的淤青，顧銘夕疼地後退了一步：“很疼的！別按！”

他用腳尖輕輕地踢踢龐倩，“起來啦，別看了。”

龐倩板著臉站起來，又問他：“抓住撞你的人了嗎？”

“我怎麽抓啊？”顧銘夕聳聳肩，空袖子晃啊晃，“那人撞了我，一下子就跑了，把我車都撞壞了。”

龐倩撅起：“你怎麽都不說的。”

“和誰說？”顧銘夕又笑了一下，“也沒什麽大礙，過幾天就好了。”

“那你這幾天就走路上下學？”

“嗯。”

“那得走好久！”

“還好，路上可以默背英語課文。”

“你真沒救了！”

顧銘夕和龐倩一起走在路上，一會兒後，龐倩說：“顧銘夕，以後咱倆還是一起上下學吧。”

第16章父之約

放學後，龐倩和孫明芳一起下樓。孫明芳個子小，格向，與大大咧咧的龐倩做了幾個月的前後桌，兩人關係竟變得很不錯。

平時，兩個孩都是一塊兒騎車回家的，可是這一天，龐倩說自己沒騎自行車，要坐公車回去。

孫明芳往車棚去了，龐倩就哼著歌兒走出了學校大門，沿著大街一路往西走，一邊走還一邊四下張，走了幾分鍾後，邊上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龐龐。”

龐倩回過頭去，發現顧銘夕竟是等在一個修自行車的攤位旁，哭笑不得：“你怎麽站在這兒呀。”

“這兒不容易被人發現。”顧銘夕抬頭看看頂上漆黑的雨棚，走到龐倩邊，微微一笑，“走吧，回家了。”

龐倩還是笑個不停：“咱們這樣子好像特務接頭。”

“你不是不喜歡別人說咱們倆麽。”顧銘夕淡淡地說，“不讓他們看到就好了。”

龐倩張張，很想和他說自己其實已經不在意了。謝益說的對，和顧銘夕從小到大這麽多年的，哪能因為班裏那些無聊的男生而到影響。但是看著顧銘夕清淡如水的眼神，龐倩又覺得自己要是說了會顯得矯的，於是也就閉了。

在公車站等車時，龐倩跑去路邊小賣店買了一支棒冰，一邊著一邊走了回來，顧銘夕站在車站裏等，看著冰兒的饞樣子，失笑出聲：“龐龐，你是不是每天放學路上，不吃點兒東西就不肯回家啊。”

“胡說！我哪有！”龐倩往他肩上拍了一下，“今天這麽熱，我隻是口了。”

以前，對他也常有這樣親昵的舉，掐他，打他，嗬他，再小一點兒的時候，他們甚至會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打打鬧鬧。顧銘夕從來不躲龐倩，也不會在麵前刻意掩飾自己殘缺的，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麽，在龐倩打了他一下後，他往後退了一步，離遠了些。

龐倩愣了一下，手還揮在半空中，最後悻悻然地收了回來，若無其事地繼續棒冰，顧銘夕也不再說話。幾分鍾後棒冰吃完，公車也來了。

晚高峰的公車很，龐倩和顧銘夕上車時早沒有座位了。龐倩投了兩個幣，和顧銘夕一起往車廂裏走。

這樣的天氣，顧銘夕穿的是短袖，他殘缺的很是醒目，司機開了讓座提示音，車廂裏反反複複地回著一個聲：“請給有需要的乘客讓個座，謝謝。”

這提示音不響還好，響起來後，有許多乘客開始打量顧銘夕，但是卻一直沒人讓座。

顧銘夕臉上倒也沒有特別的表，隻是找了一立柱倚靠著站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車子啟，顧銘夕側著子，用肩頭抵著立柱，雙腳微微叉開以保持平衡。龐倩站在他邊小心地護著他，一隻手抓著立柱，另一隻手輕輕地攏在他的腰上。

顧銘夕有些抗拒，了子想避開的手，龐倩瞪他一眼，小聲說：“別，你是不是想腳上再摔一塊淤青出來呀。”

顧銘夕就不了，他別開了頭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熱鬧的店鋪，路人們疲憊卻鮮活的麵孔……他竭盡所能地轉移注意力，無奈腰上的皮實在太敏[gǎn]，薄薄的布料擋不住龐倩掌心的溫度，他甚至能覺到的手攥住了他的服，指尖隨著車廂的晃在他上小小地攃著。

他有些心猿意馬，隨即又為自己這樣的念頭而到愧。

龐倩悄悄地看著顧銘夕的側臉。他的頭發剪得好看，沒有謝益那麽長，發質也不像謝益那麽順，而是又短又碎，頭頂茸茸的，在下會泛出健康的澤。而他的側臉……龐倩發現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好好地看顧銘夕了，難道真的是距離產生麽？這時候看到他流暢的麵部線條、直的鼻梁和廓鮮明的眉峰，龐倩不得不承認，顧銘夕真的帥的。

然後，又有了一個神奇的發現。

“顧銘夕。”

龐倩他，男孩子不得不回過頭來，臉有些不自然，問：“幹嗎？”

“你是不是長高了？”龐倩踮起腳尖比了一下，著聲音驚喜地說，“呀，你真的長高了！上學期我還在你耳朵這兒呢，現在隻到下了，你都快比我爸爸高啦！”

顧銘夕臉有些紅，小聲說：“好像是高了點兒，我媽媽說，春天最容易長個子。”

龐倩傻嗬嗬地笑著：“你將來會不會長得像你爸爸那麽高，那就太帥了！”

這時，公車司機踩了一腳剎車，顧銘夕沒法兒抓柱子，子劇烈地晃了一下，龐倩急之下就摟住了他的腰，幫他穩下了。

終於有乘客發現這個沒有手臂的男孩站著危險，起給顧銘夕讓了座。顧銘夕臉紅紅的，龐倩還以為他是因為別人讓座而不好意思，推著他的腰就讓他坐了下來，還把兩個人的書包都堆在了他的上。

龐倩覺得顧銘夕怪怪的，都不怎麽說話，隻顧著往車窗外看。到站以後，兩個人下車，還得走10分鍾才能到金材大院，顧銘夕終於開了口：“龐龐，我回家去和我媽媽說一下，其實我的腳已經不怎麽疼了，以後，我們還是騎車上下學吧。”

龐倩奇怪地問：“為什麽呀？”

“坐公車太麻煩了。”顧銘夕很認真地回答，“走路的話，你又走得太慢了。”

龐倩：“……”

顧銘夕笑笑：“你放心，我的車已經修好了，可以騎的。”

龐倩擔心地問：“那你要是再摔跤怎麽辦啊，以前我和你騎，你都摔了好幾回了。”

顧銘夕神溫和：“普通的摔跤沒關係的，別告訴我媽媽就好。”

他說到了李涵，龐倩忍不住問：“對了，你媽媽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顧銘夕眼神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