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裏，日複一日地平淡度過。

在這一刻，龐倩突然想起了謝益，酷酷的謝益，可的謝益，行事乖張卻又魅力十足的謝益。無疑，對未滿13歲的來說，乖巧聽話、溫和斂的顧銘夕，已經不及謝益有吸引力。

這個年齡段的普通孩子，沒有人是不羨慕謝益的。

羨慕他隨心所的生活態度，還有瀟灑不羈的生活方式。在被家長老師迫了十幾年以後，謝益在龐倩的人生中橫空出世，他就像是一顆天邊的星，芒萬丈，卻遙不可及。

顧銘夕一直都沒有等到龐倩的回答，他忍不住又說了一遍：“龐龐，真的，你別換座位了。我知道讓你一直坐最後一排你心裏不高興，但是……”

“顧銘夕。”龐倩輕輕地喚出他的名字，顧銘夕便沒有再說下去，龐倩抱著雙坐在床上，下埋在膝蓋上，幽幽地著他。

說，“我已經和你做了六年半的同桌了，顧銘夕，已經夠久了。你說的對，我不想再坐在最後一排了，不僅是最後一排，還是在角落裏，下了課，都沒有人和我說說話。你大概不知道，以前我和王婷婷很要好的，但是現在，禮拜天會和章蔚、邱麗娜一起出去玩，都不我了。們都說我和你在談，因為我們總是在一塊兒，們還說我很運氣，做作業可以抄你，考試可以看你，所以績才會升高。”

說著說著，龐倩哭了起來，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曹老師還說，我能進到快班，是因為我是你同桌，原本，我該去慢班的。顧銘夕，班裏那些同學現在在聊的東西，我都不上話了，而男同學，他們總是會拿我和你的事來笑話我。我實在太討厭這個樣子了，真的，我討厭了。顧銘夕，為什麽我做什麽都要遷就你啊，六年半了，已經那麽久了。你現在用腳做事都做得好了，幹什麽還非得要我做你同桌啊？”

在龐倩說話的過程中，顧銘夕原本清的眼神漸漸地黯了下去，他深深地看著，抿得很。

兩個人一起沉默下來，房間裏隻剩下龐倩低低的啜泣聲。一會兒後，顧銘夕說：“那……龐龐，如果你換了位子，咱們還能一起上學放學嗎？”

“你能自己騎車嗎？”龐倩紅腫著眼睛，哽咽地說，“如果你能自己騎，我們最好還是不要一起上學放學了，我討厭他們來說我們。”

顧銘夕地咬著牙，咬得牙齦都疼了，他又問：“那下個學期，晚上，你還會來我家做作業嗎？”

龐倩吸吸鼻子，緩緩地搖頭。

顧銘夕皺起眉：“那你的績再掉下去怎麽辦？我上次答應過你，絕不讓你考出比期中考時更糟糕的績的。”

龐倩移開視線，悶悶地說：“我自己會好好學的。顧銘夕，你又不是老師，我考得好考得差，和你也沒什麽關係吧。”

聽到這句話，顧銘夕“謔”地站了起來。

龐倩依舊低頭抱著膝蓋，顧銘夕站了一會兒，啞啞地說：“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龐倩房門前，抬腳去開門，腳趾到門把手後又放了下來，轉頭看了看。

龐倩的姿勢一直都沒有變過，顧銘夕就一直盯著看，兩個人就像兩座雕像一樣一不。很久以後，顧銘夕才回過了頭，又一次抬腳擰開了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龐倩聽到他和金華告辭的聲音，他在門口換鞋，椅子攃著地板，發出嘎嘎的聲響，然後，門打開，又關上，家裏立刻陷了沉寂。

龐倩歪著子倒在了床上，一會兒後，忍不住又痛哭起來。

這一年的寒假，龐倩和顧銘夕沒有在一起玩，兩家人聚餐過一次，他和了麵，也隻是說些不鹹不淡的話，聊聊畫片，聊聊寒假作業。龐倩覺得，顧銘夕的態度很客氣，而，似乎不能像過去那樣，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撒野了。

新學期開學以後，曹老師真的調整了座位。蓋彌彰一般，進行的是全班的大調整。這一次，龐倩被列了調整的行列，同學們都很驚訝，龐倩和顧銘夕卻一直保持沉默。

龐倩最終被調到靠牆那個大組的第二排，幾乎和顧銘夕拉了一個對角線。龐倩在收拾書包的時候，顧銘夕始終低著頭不說話。

最後，抱著書包站了起來，輕聲地問顧銘夕：“你知道誰是你的新同桌嗎？”

顧銘夕沒有抬頭，卻給了答案：“我和曹老師說了，我不要新同桌，我想自己一個人坐。”

龐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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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倩有了新同桌，那是個胡添力的男生，胖墩墩笑瞇瞇，像個彌勒佛，好相。的前桌是孫明芳和蔣磊，後桌則是邱麗娜和謝益。

念書以來，龐倩從來沒有坐在教室前麵過，一開始著實有些不適應，但是久了以後，就發現，融到同學們中間的覺，真的很好。

尤其，還坐在謝益前麵，下課時還能和他說個話，每次往後傳作業、考卷，都能看到他。每一次，都會令心中小鹿撞。

顧銘夕則獨自一人坐在了教室最後麵。

經過了上學期期末考後的班級調整，6班依舊是47個人，其中46個學生兩兩而坐，隻有顧銘夕，沒有同桌。

他變得更加沉默，上學放學都是獨來獨往，隻偶爾會和簡哲、劉翰林一起說說話，並請他們幫自己上一下廁所，或領一下飯盒。

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念小學的時候，他的話一點都不，班裏的活也會積極參加，龐水生和金華閑聊時，會說起顧銘夕，說這個孩子真不簡單，兩個胳膊都沒了，也沒變得自卑敏[gǎn]，和龐倩在一起依舊會笑會鬧，每天都是笑嘻嘻的。

可現在呢？

龐倩坐在了前麵，在大部分時間裏，看不到顧銘夕了。就算是下課時，也不能明正大地回頭去看他，隻能趁著進出教室時，地看他一眼。

總是從後門進出，因為那樣可以看到他，很多時候，顧銘夕就是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位子上，弓著上，屈著，兩隻腳擱在課桌上，腳上夾著筆不停地做著題。

隻有一次，龐倩要從後門進教室時，看到顧銘夕坐直靠著椅背，兩隻腳踩在地上，空癟的袖紋不地垂在邊，正扭著頭向窗外。

教室裏的同學們吵鬧得很厲害，他卻恍若未覺，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那時是初春，天氣很好，場上的樹木過了一個冬天後都開始芽，一片綠意盎然。天空碧藍清，隻浮著幾雲絮，龐倩突然想起自己坐在窗邊的時候，微風拂麵，令人心曠神怡。

龐倩知道，顧銘夕很會這樣往窗外看，因為他的視線若往這個方向來，會令龐倩覺得他是在看。於是，會用筆去顧銘夕的腰，兇兇地說：“看什麽看！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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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邊靠窗的那個位子空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的視線，他就這麽看著窗外，留給龐倩一個後腦勺，令猜不到他臉上的表。

就在這時，顧銘夕突然轉過頭來，龐倩來不及收回視線，慌張地與他四目相對。

顧銘夕的臉上並沒有顯出尷尬，他的眼神靜如止水，看了龐倩一眼後，他又了鞋，將雙腳擱到了桌上，深深地低下了頭。

第15章溫暖的笑

初一下半學期的期中考試，龐倩退步了，隻考了全班第37名，回家後理所當然地被龐水生罵了一頓，所幸沒挨打。

龐水生拍著桌子問龐倩：“你說！你為什麽不和銘夕一起上學放學了？又為什麽要和銘夕換座位？上學期你在銘夕家做了兩個月作業，期末考就考得不錯！現在幹嗎又不去了？人家銘夕都沒嫌輔導你麻煩！你自己還懶了！你和銘夕同桌這麽多年你怎麽就學不會他的勤刻苦？你這樣子的績將來連普高都考不上！最多隻能去念個職高你知道嗎？！”

龐倩倔強地歪著腦袋不吭聲，金華聽不過去了，拉過龐倩說：“你罵幹什麽呀，倩倩長大了，這麽大的孩子，一天到晚和銘夕混在一起像什麽樣子。倩倩績不好，也許就是因為從小陪著銘夕坐在角落裏造的，老師都隻顧著銘夕，哪裏還會去管我們倩倩。”

龐倩低著頭，金華往腦門上敲了一下，又說，“你也是不爭氣，腦袋瓜子又不笨，怎麽能考得這麽糟？這樣子，到下學期你要是還學不好，媽媽就給你請個家教。職高我們肯定不去讀的，起碼要考上普高，將來好考大學。”

被教訓了一頓後，龐倩蔫蔫地回了房間。咬著筆頭發了會呆，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的績會掉得這麽厲害。這半個學期，自認學得還認真的，英語老師布置的背誦默寫都完了，數學作業也從不敷衍。隻是，因為和曹老師的那番過節，打死也不願意去辦公室向老師問問題，做不出的題就隻能自己死啃。

不可避免地會想起顧銘夕。以前，顧銘夕會不厭其煩地給講題，講得耐心、細致，一直會說到明白為止。在這中間，他還要忍的胡攪蠻纏、科打諢，但從來不會和生氣。

不再和顧銘夕同桌後，龐倩曾經試著拿一道數學題去問謝益。謝益也會給講，隻是，他講了一遍後龐倩還是沒懂，邊上的邱麗娜已經出了揶揄的表，龐倩就難為了，說聲謝謝後轉回來。後來，再也不好意思去問謝益了。

這一次的考試，顧銘夕又是年級第一，謝益卻隻有年級第四，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每天依舊是該吃吃，該玩玩，有一次還喊龐倩一起去打乒乓球。

他問：“螃蟹，你會打乒乓嗎？”

龐倩隻會一點點，俗稱彈彈球，老實地搖頭說：“不大會。”

“走，一塊兒去玩，我教你。”謝益招呼著周圍幾個同學，“邱麗娜，胡添力，蔣磊，一起去！”

他是個乒乓高手，小時候似乎跟過教練，如今是打遍全年級無敵手。

幾個孩子流打球，輸5球就換人，龐倩不會打，總是連輸5球敗下陣來。謝益在邊上看不過去，說：“螃蟹，我先教你發球，你發球太差了。”

他走到龐倩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