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樣。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令龐倩上去顧銘夕家，那就是——李涵每天都會給他們準備一份水果點心，還有熱乎乎的飲品，這對龐倩來說，簡直就是世上最難以抗拒的事！

天氣漸漸地冷了下來，冬天又來臨了。

這一天晚飯後，龐倩怕頭發洗太晚不會幹，就先洗頭洗澡，然後帶上作業本去了顧銘夕家。

到了他的房間裏，覺異常暖和，才發現原來是李涵將一臺油汀推到了顧銘夕房裏，給他們取暖。

“哇，好熱好舒服啊。”龐倩在椅子上坐下，由衷地歎著。

顧銘夕轉過頭來時，映眼簾的畫麵就是這樣的。

孩子剛洗過澡，長頭發漉漉地披散著，似乎沒有梳，顯得有些淩。的臉被蒸得紅撲撲的，眼睛裏閃著亮，正笑瞇瞇地拿起一塊綠豆糕，翻開了自己的作業本。

顧銘夕從小就喜歡看龐倩吃東西，因為吃什麽都是一副又陶醉的表，每一次，都讓顧銘夕會到一種幸福。

龐倩翹著蘭花指，隻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拈起那塊綠豆糕，放到邊咬了一口，閉了閉眼睛，小小地“唔”了一聲，還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咬第二口的時候，綠豆糕上的碎屑掉了下來，龐倩趕拿另一隻手接住，碎屑越掉越多，幹脆三口兩口地吃完了這塊小糕點，還仰著脖子把手裏的碎屑也倒進了裏。

顧銘夕看到的手，大概是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特別白淨，那雙手小小的，手指細細的，指甲短短的，圓圓的，著健康的紅。

真好看。

龐倩吃完綠豆糕，準備開始做作業，抬頭看到顧銘夕，見他表僵僵的，說：“喂，你發什麽呆啊。”

顧銘夕回過神來，一張臉瞬間紅，龐倩眨眨眼睛，問：“你很熱嗎？”

顧銘夕搖搖頭，轉麵向寫字臺，兩隻腳擱在桌上，腳趾間夾了一支圓珠筆在紙上畫啊畫，整個人背對著龐倩一言不發。

龐倩用手掌給自己扇扇風，說：“說起來，開了油汀真的很熱，早知道我就不穿棉來了。”

很自然地掉了自己的棉外套，裏頭是的睡，大圓領，小豬圖案，掉以後，頓時覺得氣許多。

這一次的補習，顧銘夕有點兒心不在焉。他隻想早早結束，龐倩卻還要火上澆油。

在給講數學題時，的注意力不知怎麽的，竟從本子上跑到了他的腳上，說：“顧銘夕，你腳趾甲長了。”

顧銘夕：“……”

龐倩：“指甲鉗在哪兒？我幫你剪一下吧。”

顧銘夕邦邦地說：“不用了，我自己會剪的。”

龐倩不以為然：“你自己剪好慢的，哎呀，我幫你剪一下得了。”

對他的房間悉的，站起來走到書架邊，就從一個小盒子裏找到了指甲鉗。坐回顧銘夕邊，龐倩拉過他的腳，低頭俯幫他剪起趾甲來。

“哢噠”、“哢噠”的聲音一聲一聲地響起，顧銘夕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點兒暈了，他強迫自己把視線落到腳上，卻又不可避免地看到龐倩的手，那雙白皙的手，此時正輕輕地抓著他的腳，在幫他剪腳趾甲。

這不是第一次幫他剪腳趾甲，從龐倩學會剪指甲開始，就老是盯著顧銘夕的腳看，隻要他的趾甲稍微有點兒長，就會揮舞著指甲鉗，嚷嚷著要幫他剪掉，好似是一個有趣的遊戲。

這個遊戲經曆了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想幫他剪，他不願意。

第二個階段，他想讓幫著剪，但不願意。

現在的他們正在第三個階段，他不願意，也不願意。所以，其實龐倩已經很久沒給顧銘夕剪過腳趾甲了。

顧銘夕的視線從龐倩的手上轉回，又落在了的上，他猛然發現，龐倩因為彎著腰、低著頭，的睡領就有點兒耷了下來，的黑長發披在肩上，更襯得頸下的一片雪白。顧銘夕腦子裏轟的一下，他其實沒看清服裏麵的景，但是，是想象已經足夠讓他渾僵。

後來，龐倩被顧銘夕趕回了家，很不解，總覺得這一天的顧銘夕怪怪的。

再後來，顧銘夕早早地上床睡覺，他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一直到半夜，他趴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睡著後，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他還是一個很小的男孩子，正站在一個木製的大澡盆裏洗澡。

洗啊洗啊，洗啊洗啊，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胖乎乎的孩子，孩著子坐在澡盆裏，仰著頭好奇地看著他。

顧銘夕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好意△

王婷婷和章蔚嗤嗤地笑了起來，龐倩瞪們：“笑什麽呀！”

章蔚挽著龐倩的手，問：“螃蟹，顧銘夕是不是喜歡你啊？”

“才沒有呢！”龐倩有些氣惱地說，“我和他是鄰居，他爸爸媽媽是我爸爸媽媽的同事，我倆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

“那顧銘夕手沒了以前，你就認識他啦？”章蔚是龐倩到了初中才認識的好朋友，不了解龐倩和顧銘夕小學裏的事，對顧銘夕還是很好奇的。

龐倩呆了一下，點點頭：“嗯。”

“哎？”章蔚有些興地問，“那他以前有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呀？我聽說他的手是被變打掉的，變怎麽那麽厲害的！對了，顧銘夕手沒了的時候，你看到了嗎？他是不是特別疼？他有沒有哭啊？”

龐倩有點不高興了，悶悶地說：“我忘記了。”

章蔚還要再問，被王婷婷拉住了，王婷婷說：“別講顧銘夕了，咱們趕挑賀卡吧，哎，章蔚，你不是說要買一張最漂亮的賀卡送給謝益嗎？”

章蔚臉紅起來，說：“嗯，除了謝益，我還想買一張好看的送給顧銘夕。螃蟹，你知道顧銘夕喜歡什麽樣的賀卡嗎？”

龐倩：“……”

章蔚又問：“他最喜歡什麽你知道嗎？”

龐倩當然是知道的，顧銘夕最喜歡藍，還得是那種很純粹的深藍，像海一樣得深沉浩瀚。另外他還比較喜歡鵝黃，他喝水的杯子就是鵝黃的，還被龐倩取笑過像個孩。

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龐倩對章蔚說：“顧銘夕最喜歡黑，他覺得這個很酷。”

哦！天上的神仙，請原諒說了謊。

黑是顧銘夕最不喜歡的，他曾經對龐倩說過，一看到黑，就會讓他的心變得糟糕。

章蔚聽到龐倩的回答後有些無所適從：“哪裏會有黑的賀卡啊。”

龐倩聳聳肩：“你也可以買其他的啊，紅的綠的，都行的嘛。”

聖誕節那天，龐倩來到學校後就給全班生送了賀卡，顧銘夕看著在教室裏跑了一圈後回到座位上，興得臉都紅了起來。

一會兒後，章蔚背著手走到他們桌邊，從後拿出一張賀卡遞給龐倩：“螃蟹，聖誕快樂。”

“謝謝！”龐倩開心地接過，就見章蔚站在邊上不，扭了一會兒，又從後拿出一張賀卡遞到顧銘夕麵前：“顧銘夕，祝你聖誕快樂。”

顧銘夕有些驚訝，遲疑了一下沒有，章蔚看看他擱在桌上的腳，又看看他肩下垂落的袖，有些尷尬地把賀卡放在了他桌上，臉紅紅地跑開了。

章蔚真是神通廣大，那張賀卡還真的是黑的，龐倩有些愧疚地趴在桌上，地看顧銘夕。顧銘夕卻是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