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

顧銘夕說：“龐龐，以後，每天晚上，你要不要過來我家，和我一起做作業？”

龐倩愣愣地看著他，顧銘夕又說：“我寫字臺很低，你用不了，但是我家有張折疊的桌子，可以拿進房裏給你用。我們可以一起聽寫，默寫，做英語對話練習。你做數學要是有不懂的，我也能給你講講。”

龐倩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因為知道，在學習上，顧銘夕其實是嚴格的。平時，他不會給抄作業，更願意為講解，除非是作業大限已到，龐倩急得要暴走了，顧銘夕被磨得沒辦法才會給作業抄。

見不吭聲，顧銘夕又說：“那個……你大概還不知道，咱們學校每學期結束是要調班的。咱們是快班，後幾名是要下去5班的，你要是被調到5班，我估計……你爸爸會罵你。”

這下子龐倩真被嚇到了，績墊底被調班這種事實在太傷自尊，要是被踢出6班，龐水生哪裏會罵，本就是會把往死裏揍吧！

龐倩和顧銘夕回家時，天已經黑了，站在501門口，龐倩嚇得半死，拽著顧銘夕的袖不肯放：“顧銘夕，這個卷子是不是一定要我爸爸簽字的？”

他搖頭：“不是。”

龐倩大喜：“真噠？”

他認真地說：“你也可以讓你媽媽簽字。”

龐倩絕了。

“顧銘夕，我死定了，晚上來給我收吧。”

垮著肩膀準備開門，顧銘夕住了：“龐龐。”

“嗯？”龐倩回頭。

顧銘夕走到麵前，肩膀輕微地了一下，側著子用殘肩去了的肩膀，說：“你聽我的話，以後來我家和我一起做作業，我保證，你再也不會考比這次更糟糕的績。”

龐倩抬頭看著他，顧銘夕就像平時一樣，眼神平靜地站在麵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龐倩雖然天天和他在一起，卻發現自己居然很久沒有這麽仔細地看過他的臉了。目掠過他的眉眼五，龐倩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好像，班裏那些生的審並不是很離譜，顧銘夕，真的好看的。

顧銘夕看著龐倩的臉詭異地開始變紅，心裏一頭霧水，了一聲後，龐倩反應過來，問：“我期末考能考回到20名嗎？”

“能。”顧銘夕用力地點了下頭，像是給鼓勵，“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能懶，更不能抄我作業。”

“……”龐倩問，“那要是考不到怎麽辦？”

“不會考不到。”顧銘夕搖頭，“你又不是笨蛋，你就是太懶。”

龐倩：“……”

這天晚上，李涵拿著幾片柚子進了顧銘夕房間，問他：“銘夕，倩倩是不是在學校闖禍了？”

“沒有啊。”顧銘夕說，“怎麽了，媽媽。”

“我剛才在臺晾服，聽到隔壁你龐叔叔在罵呢，倩倩哭得好大聲，好像還挨打了。”

話音剛落，顧銘夕已經衝了出去，他站在臺上，約聽到隔壁傳來“啪”、“啪”的聲音，還有龐水生模糊的怒斥聲和龐倩哇哇的哭泣聲。

顧銘夕不知道龐倩是哪兒挨了打，屁？手心？還是掌？他想起顧國祥打過他的那一掌，那是他的爸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他，那一掌真疼啊，他的臉都因此腫了兩天。顧銘夕垂下眼睛，心想龐倩一定是疼極了，才會哭得那麽大聲。

********

第二天晚上，龐倩吃過晚飯，就帶著書包來了顧銘夕家。

顧國祥冷眼看待著顧銘夕的“熱心”，李涵倒是對龐倩很歡迎。打從心底謝這個小姑娘，在顧銘夕傷以後這麽多年，這個孩子一直陪在他邊，要說親兄妹的，也不過如此了。

李涵將那張折疊的桌子搬進了顧銘夕的房間，還給龐倩準備了一張舒服的椅子，最後，給兩個孩子端來一碟小餅幹和一碗切塊的火龍果，外加兩杯熱橙，才笑著退出了房間。

這樣的待遇讓龐倩寵若驚，的注意力已經在那碟餅幹上，還沒等顧銘夕說話，就拿了一塊吃起來。

“這個餅幹好好吃。”坐在椅子上，開心地晃著，又端起橙喝了一口，滿足地皺眉，“哎呀，好燙好燙。”

顧銘夕無語地看著，突然抬腳到自己低低的寫字臺上，大腳趾一按，打開了收音機的磁帶格，將一盤英語磁帶放了進去，說：“別吃了，咱們先做聽寫。”

龐倩：“……”

顧銘夕回頭看：“把英語本子拿出來，先聽寫，寫不出的就背，背到寫得出為止。然後我們練習對話，做英語作業，最後做數學，語文你自己回家去做。”

龐倩在發呆，顧銘夕擰著眉頭轉了下`子，背脊靠在椅背上，用腳拉開了寫字臺的屜，腳趾一撥，從裏麵夾出了一本新的英語作業本，右一，就丟在了龐倩麵前的桌麵上，然後，又用腳趾夾過去了一支筆。

“聽寫，準備，開始了。”

龐倩左手拿著半塊餅幹，右手拿著那杯橙，就見顧銘夕已經抬腳按下了錄音機上的播放鍵。

第10章他在長大

覆水難收。龐倩現在終於會到了這個詞的意義，覺得自己簡直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白天在學校裏老師折磨還不夠，晚上還要跑顧銘夕家去。在顧銘夕家做了五個晚上的作業後，龐倩提出不來了，顧銘夕卻不幹了。

“不行。”他有些嚴肅地說，“我都沒發現你基礎差這樣，龐龐，你平時晚上都花多時間做作業的？”

龐倩答不出來了，平時晚上的生活軌跡是這樣的：放學回家後看一集畫片，然後吃飯，吃完以後翻一下報紙雜誌——金屬材料公司每年都給員工一筆錢訂報刊雜誌，在龐倩家裏，龐水生訂了e市晚報，又給龐倩訂了兩份漫畫月刊。

雜誌看完已經7點多，連續劇開始了，龐倩總是會磨磨蹭蹭地賴在爸爸媽媽房裏看一集連續劇，直到龐水生問：“作業做完了嗎？”才會灰溜溜地溜回房。

花一個小時把作業七八糟一做，龐倩就準備洗漱睡覺了。

臨睡前，還不老實，會和媽媽說想聽一會兒英語磁帶，其實的隨聽早壞了，隻剩下了聽廣播的功能，龐倩會躲在被窩裏，塞著耳機，聽各種音樂節目，偶爾還會聽晚10點的“溫馨港灣”。

有好多人給“溫馨港灣”的主持人打電話，訴說著自己的各種煩心事，偶爾還夾著一些健康問題。這時候，龐倩會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知，興致高昂地聽著各種聽眾來電，盡管有許多問題都是聽不懂的。

有一個問題聽到過好多次，一直都沒搞懂是什麽意思，於是趁著和顧銘夕一起上學時，虛心地向他請教。

“顧銘夕，你知道什麽是夢//嗎？”↑思↑兔↑網↑

顧銘夕雙肩架在金屬架子上控製方向，聽到龐倩的問題後龍頭劇烈地一扭，他立刻右腳點地，險險地將車子停了下來。

龐倩也被他嚇了一跳，停下車後發現他臉很奇怪，臉頰上居然還帶著一層紅暈，不問道：“你怎麽啦？”

“沒事。”顧銘夕重又騎起車來，龐倩追在他邊，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什麽做夢//啊？”

顧銘夕悶悶地答：“不知道。”

“……”龐倩覺得他是在擺譜，撇撇不太高興，又問，“那、那你知不知道什麽早//泄，還有晨//是什麽意思啊？”

顧銘夕頭都大了，衝著龐倩就吼起來：“我不知道！你無聊不無聊！有時間關心這些問題，還不如去多做幾道數學題！”

龐倩不高興了：“我就是問你一下，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喊那麽大聲幹嗎呀！你才無聊呢！哼！”

說罷，猛地加快了速度，自行車就往前衝去了。

“龐倩——”顧銘夕在後麵喊著，卻沒法子去追。他能騎車已經不容易，是不會衝到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的。

顧銘夕依據自己的速度慢吞吞騎到學校後，發現龐倩站在校門口等著他。他下了車，歪著子用肩膀抵著金屬架子推車過去，龐倩一直板著臉看著他，顧銘夕走過邊時，突然抬腳輕輕地踢了小一下：“走啦，要遲到了。”

龐倩繃不住，抿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停好車一起上樓時，不死心地問他：“顧銘夕，你真的不知道什麽是夢//嗎？我聽賈老師說，男的從十一、二歲開始都會有的，隻是我一直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賈老師就是“溫馨港灣”的男主持人。顧銘夕簡直要崩潰，想了想後，他湊到龐倩耳邊低聲音說，“這個是男人的生理問題，你不用了解的。龐龐，你是個孩子，以後別找其他男生問這種問題，會讓人家覺得你……很下流。”

“你才下流呢！”龐倩跳起來，“我是真的不懂嘛！廣播裏老有人問，賈老師，我每天都夢//，要麽就是，賈老師，我幾天沒有晨//了，聽都聽不懂，好煩啊！”

得哇啦哇啦，顧銘夕張地看看四周，然後瞪：“小點兒聲，你不害臊啊！”

所謂無知者無畏，龐倩本都不知道他在心虛什麽，義正言辭地說：“我有什麽好害臊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小麻雀，顧銘夕，你別忘了，咱倆小時候還天天一起洗澡呢，我還玩過你的小麻雀呢！”

顧銘夕：⊙o⊙

吵吵鬧鬧的日子一直在繼續，每晚的補課也沒有停。終於有一天，在一次數學單元測試時，龐倩看到卷子上的題，突然發現它們似乎沒那麽難了。

這一次考試考了87分，一躍到了班級中遊，心花怒放，非常大方地在中午時請顧銘夕喝了一罐健力寶。

由此，不再排斥去顧銘夕家做作業。畢竟，在他的監督下，的功課漸漸地跟了上來。大家進了初一才開始學英語，起跑線都是一樣的，顧銘夕在龐倩快要掉隊時，及時地拉了一把，每天都督促背誦聽寫，還給講語法，久而久之，龐倩上英語課時也不覺得老師是在講天書了，偶爾被起來回答問題，還能說得似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