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偵探所的時候,劉老六正急的滿屋子竄。
見我一副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他趕忙說道:“師弟你總算是回來了,等到晚上你再不回來,我就準備親自走一趟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得手了麼?”
我心說劉老六這個老神,真把我和老馬當四六不懂的愣頭青了,上說的漂亮,真要那個能耐,昨晚怎麼不見你這麼積極。
雖然心裡這麼想,不過我還是把昨晚的經曆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劉老六一言不發的聽完,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說道:“如此說來,這城隍廟中怕不是已經沒了真神,我一直在想,若那牛頭怪真的是司鬼差,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奪了師妹的命燈去?這裡頭怕是還有啊!”
我擺擺手道:“你可別讀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了,咱們趕把師姐的命燈給放回去吧。”
來到林若雨房間一看,我心中不免十分難過。
雖然只過了一夜的時間,可是林若雨原本細膩的臉蛋上都長出了皺紋,蒼白的臉蛋上,甚至連都沒有毫,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我連忙把城隍廟中取來的盒子給劉老六,唯恐晚一會,林若雨馬上就會一點一點變老,然後死掉。
劉老六接過盒子,道:“命燈離,乃是最為虛弱的時候,師弟你上有璧詛咒,氣怨氣太重,恐怕你得回避一下。”
我點點頭,轉出了房間,在樓道裡著煙等著。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劉老六打開房門,說是已經把命燈重新放回林若雨的。
林若雨已經蘇醒過來,只是臉仍舊蒼白如紙,了,似乎想和我說話,可是過於虛弱,話沒說出來,反倒劇烈的咳嗽了一陣。
我趕忙喂喝了一口水,道:“就算你激我,想要以相許也得等好一些的,你趕好好休息吧。”
林若雨聽了我的話,輕輕的哼了一聲,對我翻了個白眼。
我心裡滋滋的想:“林若雨八也對我有那麼點意思,這就已經開始撒上了,看來哥們這一夜倒是沒白忙活。”
幫著林若雨蓋好了被子,我和劉老六出了房間。
劉老六對我說,林若雨雖然沒了命之憂,不過實在太虛弱了。他已經聯系好了北京的一家療養院,今天下午就。
想了想,劉老六又給了我兩張銀行卡和一大串鑰匙,叮囑我,他帶林若雨去北京治療的這段時間,偵探所就由我來負責,銀行卡裡是為我和馬泰來提前預支的半年薪水。
聽說林若雨馬上就要去北京,我心裡不免有些空落落的,不過我知道劉老六這也是為了好,畢竟我也希林若雨快些好起來。
我忽然想到璧的詛咒,當即開口道:“六哥,你們這一走,那我胳膊上的詛咒怎麼辦?”
劉老六道:“其實我這次去北京,除了給師妹治病療養之外,還要拜訪幾位道法高深的前輩,看看能不能找到驅除詛咒的辦法,現在你每天用糯米敷在詛咒上半個小時,應該能夠暫時制住它。”
我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用糯米敷的辦法,可能有效,也可能屁用沒有?”
劉老六尷尬的幹笑一下,道:“效果肯定是有,師弟你大可放心,我之前給你批過生辰八字,你這命可是不得了,要說大富大貴那都是輕的......”
我趕忙揮手打斷他的話道:“沒工夫和你扯閑篇,我先找個地方睡一覺,有事電話聯系吧。”
昨天我忙活了一夜,此時頭昏腦漲,疲憊不已,覺眼皮上好像墜了兩塊板磚一樣,沉甸甸的。
再加上出了一臭汗,此時服在上黏糊糊的,說不出來的難。
我本想回家洗漱一番,不過一想到李偉文一家的鬼魂,以及牛頭怪,最終還是打住了這個念頭。
我用劉老六給我的銀行卡取了些錢,買了一幹淨的服,然後隨便找了一家洗浴中心,猛洗了一通,一直睡到轉天早晨,才被馬泰來的電話吵醒。
電話剛一接通,馬泰來就嚷嚷道:“張小凡,你丫再不來,哥們明天鐵定就得上新聞頭條了。”
我不明所以,趕忙追問老馬到底出了什麼事。
馬泰來說:“能有什麼事,哥們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都他媽快死了。”
我這才想起來,這一覺實在是睡的太死,連馬泰來在住院的事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出了洗浴中心,我驅車趕往醫院,路過醫院門口的時候買了一大堆的吃食。
等我趕到病房的時候,馬泰來兩眼都放了綠,二話不說,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食,風卷殘雲般,甩開後槽牙大口吞咽起來。
我等著馬泰來吃的差不多了,這才把劉老六給的銀行卡給他,又告訴老馬,劉老六已經帶著林若雨去北京療養,現在偵探所裡就剩下我們倆個。
馬泰來一手拿著往裡塞,一手拿著銀行卡,含糊不清道:“想不到劉老六倒是個人,不給咱倆預支了工資,還把偵探所給咱們打理。”
我對馬泰來說,你小子可別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這劉老六也不是什麼好鳥。
之前我就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殺璧的時候,他和林若雨明明就在附近,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璧詛咒,而無於衷?
馬泰來用病號服的袖子胡了油膩膩的,道:“話是這樣說,不過就算劉老六真憋著什麼壞,以咱們兄弟的手段,還怕了他不?”
我說:“但願是我胡思想,不過老話講,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終歸是沒錯的。”
馬泰來收好了銀行卡道:“要我說,你小子哪都好,就是太優寡斷了一些,就好像你喜歡林若雨一樣,喜歡就和說唄,犯得上整瓊瑤那套膩膩歪歪的節麼?”
我點上煙,道:“你懂個線,以前有位名人說過,對待人,就像吃熱豆腐一樣,越心急,越吃不到。”
馬泰來道:“哪位名人說的?我怎麼沒聽過。”
我說:“我三舅說的。”
馬泰來說:“你三舅這話說的,我看就是戲班兒裡的梆子——天生欠揍!”
我倆侃的正歡,一個護士推門進來,見我在病房煙,皺著眉頭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不知道病房裡不能煙麼?要出去去。”
馬泰來道:“護士姐姐,盼星星盼月亮,我總算是給你盼來了,我看著小子就沒安好心,非得讓我這個病人他吐出來的二手煙。”
我瞪了一眼馬泰來,這小子也忒不地道了一些,你想泡妞就明正大的泡唄,犯得上拿我說事麼?
見護士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表,我心說:好男不和鬥,你不讓我在病房裡,去樓道裡總行了吧?
老馬住的這家醫院,是我們這裡最大的一家醫院,因為醫療設備相對先進,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我在樓道裡找了一相對僻靜的角落,的吸了幾口。
正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爭吵聲,我見有熱鬧可看,當即熄滅了香煙,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此時寬敞的走廊裡已經裡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我費了好大勁,才到前邊。
只見一間手室的門口,停了一張病床,上頭似乎躺著一個孕婦,只是一不的蒙著一塊白被單,看不真切。
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靚麗婦,正趴在病床邊,哭的撕心裂肺。
在婦旁邊,另外一個穿的西裝革履,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正抓著一名醫生的領子,大聲咆哮道:“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剛進手室半個小時就死了,你他媽這是謀殺。”
男人生的型魁梧,醫生雖然極力反抗,卻掙不得,只能拿著一張報告單,爭辯道:“手之前已經告訴過你們,病人懷孕超過九個月,做這種流產手的風險很大,你們也在上面簽過字的......”
沒等醫生說完,男人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報告單,兩把扯的碎道:“別他媽和老子說這些沒用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滿意的說法,我就讓你下去陪我兒!”
我心下了然,原來是到了‘醫鬧’。
以前經常在新聞裡看到這樣的事,沒想到今天親眼見了,倒是長了見識。
這男人既然是死者的父親,那哭的撕心裂肺的那個人難道是死者的母親?不過這對父母也太不是人了,哪有讓自己兒懷孕九個月了做流產的?
這麼會的功夫,醫院的保安已經趕來,男人的氣焰頓時矮了一大截,而他手裡的醫生,則掙紮的更歡了。
我見熱鬧馬上就要散場,幹脆也別在這待著了,還不如回病房和老馬侃會大山。
正在此時,趴在病床旁的婦,突然蹦了起來,尖道:“...啊!”
眾人被婦嚇了一跳,立馬又來了興致,有眼尖的指著病床道:“快看,上邊的死人往出流呢!”
我抬頭看去,果然大肚子的下,正順著病床炯炯的流淌著一小暗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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