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國,西蘭軍區,21集團軍偵察營。
十二月,時節冬,冷風瑟瑟。
一輛軍綠的吉普車,從軍區大門緩緩駛,穿過樹木蔥蘢的道路,掠過一排排奔跑而過、著軍裝的隊伍,最后停留在一棟辦公樓前。
吉普車剛停下,后座的車門便被拉開。
走出來的,是個著軍裝的人。
松枝綠的陸軍常服,著軍帽整齊得,包裹著纖細玲瓏的材,肩膀上扛著一杠三星的肩章,夕的余暉灑落其上,折出閃耀的芒。
人不過二十出頭。
帽檐下,是張致漂亮的臉,眉宇間神淡淡的,狹長黑亮的眼睛里,夕的暖停留,眼角眉梢流出幾分閑散之意。
眉目如畫,樣貌可人,姿頎長,背脊筆。
靜靜站著,影子灑落在草地上,于后拉的很長,面向夕的,與微涼的霞融合在一起,只余下的一抹剪影。
樣貌加軍銜,難免引人注目。
“你們指導員在二樓,右拐第一間辦公室。”
吉普車里出個士兵腦袋,那人朝墨上筠朗聲提醒。
墨上筠這才偏頭看他,微微點頭,“行,麻煩你了。”
“迎接新同志,應該的。”士兵笑瞇瞇地說著,繼而瞥了眼的軍銜,又補充道,“長,加油啊。”
說完,就將腦袋了回去。
開車離開。
看著駛離的吉普車,墨上筠稍作停頓,然后一抬眼,看向前方的灰白的辦公大樓。
下一刻,將帽檐微微抬高。
深深吐出一口氣。
來都來了,總不能臨陣退。
想罷,墨上筠抬起修長的,一步步朝前方大樓走去。
辦公樓,二樓。
右拐,找到第一間辦公室。
站定在閉的門前。
停頓了下,墨上筠微微凝眉。
剛打算去敲門,就聽得“嘎吱”一聲,門被打開,同時門之人也現了。
對方年齡不到三十,穿著陸軍常服,肩膀上同樣是一杠三星。
按照軍銜和地點,應是連隊指導員無疑。
一張稍胖的圓臉,五還算端正,指導員在看清墨上筠后,神流出些許錯愕。
“你是……”
指導員遲疑地開口。
“墨上筠,來報到的。”
筆直地立著,墨上筠直視著指導員,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知為何,被那平靜的視線盯著,指導員心里卻有點發。
“國防科大那個?”恍然抬眼,指導員問。
“是!”
墨上筠聲音干脆利落。
“行行行,你也別拘謹,”指導員笑了笑,抬手拍拍的肩膀,可在被掃了一眼后,便自覺地收了回來,頗為尷尬道,“進來再說。”
說完,轉進了辦公室。
地,墨上筠還能聽到,指導員在嘀咕“還真是個的”。
眸微閃,早做好心理準備的墨上筠,并未在意。
進門后,指導員搬出椅子,倒上了茶。
雖然墨上筠剛畢業,資歷尚淺,但他們都是同樣的軍銜,指導員也不能擺出高架子,在面前耀武揚威。
一切禮遇,墨上筠默不作聲接。
端著熱乎乎的茶水,墨上筠眼簾微微垂著,等著指導員翻閱的檔案。
半響,指導員看完,將檔案放回桌上。
“墨上筠是吧,況是這樣的,以你的軍銜,當排長大材小用了,所以給你安排的職位是副連長。”指導員雙手擺在桌面,看著墨上筠說道。
墨上筠點頭。
“不過,”停頓片刻,指導員話鋒一轉,“我們連隊沒有兵,只有一個臨時調來的排長,你應該知道,領導讓男兵聽話還難的,所以你面臨的挑戰不算小。”
初來乍到,空降副連長,軍校出,沒在基層部隊歷練過。
放哪兒都難以服眾。
矛盾與沖突,在所難免。
來之前,墨上筠便被導師千叮萬囑,跟男兵相再三注意,以德服人是最圓滿的。
而,看這位指導員的意思,并不打算管如何服眾。
“能問個問題嗎?”
將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墨上筠從椅子上站起。
很高。
一米七的高。
指導員一米七五左右。
于是,猛然間站起的影,給人以強烈的迫。
指導員眼皮子頓時一跳。
“你問。”
定定神,指導員鎮定開口。
“不服管的,”墨上筠角忽的勾起個微妙弧度,眼底出幾許不明意味的笑意,字字頓頓地問,“可以揍嗎?”
“……”
指導員登時一怔。
墨上筠抓住左手手腕,手腕輕,勾輕笑,眼眸微微瞇起,眉宇間囂張閃現,有幾分吊兒郎當的意思。
這般狀態沒有持續多久。
等指導員定睛去看時,墨上筠姿筆直、神淡漠、眉目冷清,仿佛剛才所見只是錯覺。
“不要太狠了。”
鬼使神差的,指導員竟是點點頭。
然而,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什麼后,險些沒咬到自己舌頭。
糟糕,不該這麼教人的!
武力制不可避免,可同意一個剛來的這樣做,未免也太無視規矩了。
希這位的武力值不高,指導員暗暗想著。
“知道。”
墨上筠不聲地點頭。
該做什麼,做到哪種程度,自有分寸。
仔細打量幾眼,指導員輕輕嘆息,然后站起,“我先帶你去宿舍,再去吃飯,今天時間有些晚,明天再帶你去悉環境。”
“好。”
眉頭一挑,墨上筠沒有異議。
點點頭,指導員離開辦公桌,爾后注意到什麼,朝墨上筠問,“你的行李呢?”
“明天到。”
墨上筠簡短回答。
路上懶得拿,直接寄過來了。
“哦,”指導員倒也不多問,想想便道,“那就先去吃飯吧。”
“行。”墨上筠應得爽快。
食堂六點開飯,現在六點剛過,食堂已是人聲鼎沸。
食堂采取自助餐形式,都是自己去打的,無論打多、挑選什麼飯菜,唯一的要求,就是將所打的飯菜吃完。
不然是要被罰的。
作為領導,也不能例外,老實拿盤子打飯。
只不過,就他們打飯的功夫,便吸引了食堂的不注意。
新來的這位軍,長相漂亮得很,五致玲瓏,水的皮,掐一下就能出水似的。
長相好,氣質佳,還年輕。
最要命的是,軍銜能嚇死人!
嘖。
一杠三星啊!
在這個純男兵的部隊,墨上筠被關注,簡直理所當然。
這時,有幾個班長湊在一起,暗地商量一番,最后將一個倒霉鬼推出來,他去問問軍的份。
但——
倒霉鬼剛被推出座位,就見到一抹影越過他,徑直走向墨上筠那邊。
很快的,放到這邊的注意力,愈發多起來。
走向墨上筠的,也是軍。
穿著作訓服,材凹凸有致,被軍裝包裹著,別有一番風味。
五妖艷,人,生得副好皮囊,可那渾的強勢,外加拒人千里的氣息,足以令人退而卻步。
墨上筠看了眼的肩章。
一杠兩星。
估計這就是連里唯一的排長了。
“墨上筠。”
立在一旁,垂眼看著墨上筠,排長涼聲喊。
沒有第一時間接話,墨上筠將手中筷子掰開后,才再次抬眼看,“你是?”
“你校友,林琦。”
排長面無表。
“哦,”墨上筠打量了一眼,“有事嗎?”
“認識一下。”
林琦一字一頓地道。
相比墨上筠,居高臨下,氣勢迫人,還帶著敵意。
“你好。”
墨上筠友好地朝出手。
的手很漂亮,手指纖細修長,皮細白皙,看起來從未過訓練摧殘。
實在不像個軍人的手。
只是,誰也沒有見到,在側面的手掌上,長了不的繭。
“你好。”林琦神微凝,朝出手。
兩手相握。
一到,就覺到掌心的繭。
剛想發力的林琦,皺了皺眉,下一刻,臉在錯愕中微微發白。
對方力道之狠,猶如鐵鉗夾住的手,令骨頭生疼生疼。
在疼痛中掃向墨上筠,那張白凈漂亮的臉上,依舊是友好溫和的神,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心有不甘,林琦想要反擊,可就在那一瞬間,墨上筠忽然松開的手。
登時,林琦瞳孔狠狠一,不可思議地看墨上筠。
!
卑鄙!無恥!
占了便宜就跑,這種沒骨氣的行為,還真做得出來!
“林排長。”
指導員嚴肅地看林琦,低沉的話語里藏著警告。
林琦縱然心有不甘,可在指導員的暗示下,也只得冷著臉離開。
“來,介紹一下。”
指導員站起,朝食堂的人喊道。
這幫混蛋小子,若不弄清墨上筠的份,他們這頓飯怕是別想好好吃了。
他一開口,鬼都知道他要介紹誰。于是,大波目掃而來,比機關槍更要來的兇猛。
墨上筠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
“這位軍,墨上筠,是你們新來的副連長,”說到這兒,指導員故意停頓了下,直至看到諸多驚愕目后,才繼續道,“接下來的日子,希你們能好好配合副連長的工作。”
話音落卻。
偌大的食堂,頓時陷了寂靜。
甚至,有些凝重。
他們欣喜連里有加,可這并不代表,他們愿意讓這樣的花瓶做直系領導。
指導員微頓,朝一個靠前的排長使了個眼。
對方也算機靈,立即反應過來,“啪啪啪”地開始鼓掌。
無論如何,面子還是要給的。
接著,零零碎碎的鼓掌聲,在這個食堂里,非常沒有節奏地響著。
“你們好。”
停下吃飯作,墨上筠偏頭看他們,也以很應付地態度打招呼。
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
也沒客套話。
似乎那盤飯菜的吸引力,比在場所有人都要來的重要。
鼓掌聲頓時消失。
“好了,明天再互相悉,現在先吃飯。”
為了避免尷尬,指導員識趣地說道。
于是,一個個的男兵,立即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指導員坐回去,卻別有深意地看了墨上筠一眼。
墨上筠裝作沒看到。
繼續吃飯。
食堂漸漸熱鬧起來。
然而,話題卻很一致。
軍,花瓶,軍校畢業,沒有經驗,沒有能力……
極諷刺意味的詞語,接二連三地落到耳底。
墨上筠神愈發冷然。
沒一會兒,墨上筠放下筷子。
指導員也適時停下。
“走吧。”指導員站起。
沒有吭聲,墨上筠起,跟在指導員后,準備離開。
可——
某些細碎的言論,愈加清晰地傳來。
帽檐之下,秀眉微蹙,有抹不耐煩從眼底閃過。
“就那樣還副連長,不知哪兒來的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估計一個五公里都跑不完,嘖,還好不是排長,不要親自訓練我們,不然我們的日子可真……”
門口附近的餐桌,有個沒發現墨上筠走來的小兵,說的那一個滔滔不絕。
墨上筠停下步伐,眉眼微抬,一抹冷意閃過。
嘖,裝不下去了!
指導員聽到只言片語,剛想警告幾句,可剛偏過,就見得眼前有抹影閃過。
狠厲而危險的氣息!
下一刻——
“砰——”
“啊——”
拳頭撞擊的聲響,伴隨著凄慘的嚎,在熱鬧的食堂,響得可謂驚天地。
指導員微愣,定睛看去。
只見墨上筠單腳踩在凳子上,在皮鞋與凳子中間,還藏著一只手,被踩中手背的士兵,臉漲得通紅,猛然襲來的疼痛,令他齜牙咧、眼淚汪汪的。
作為罪魁禍首的墨上筠,微微彎下腰,手肘微抬,一筷子出現在手掌心里。
筷子尖端,抵著男兵的脖子上。
“誰是娘們兒?”
角勾起,墨上筠語調平穩不驚,神張狂,眉眼里滿是煩躁。
那姿態——
活生生一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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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說兩點比較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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