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再戰。

這一次的戰事不同於往日，北辰隆還是出了他的私心，他讓北辰霽收拾好東西，然後派了幾個侍從，想讓北辰霽退到邢北關後麵的宜平暫時避一避，等蠻族退兵之後再回來。

北辰霽被北辰隆這樣的安排氣得跳腳，當眾與北辰隆吵了起來，他怒斥北辰隆：

“當初我既然決定參軍伍，就有可能戰死沙場的覺悟！你難道希你兒子像以前一樣，是個毫無擔當，毫無的懦夫嗎？！”

北辰隆非常猶豫，他之前希北辰霽參軍，是不想讓他繼續消沉，自我怠惰下去，也有意培養他，讓他在軍營裏磨煉一番，但他又有私心，想讓北辰霽盡可能比避開必死無疑的戰況。

前幾日付勇不聽撤退的命令，險些將北辰霽所在的隊伍全部葬送進去，就已經讓他心慌至極。

北辰霽是他的小兒子，也是他唯一一個兒子了。

老大北辰威、老二北辰霖都戍邊而死，曆練雖然重要，但還是以命為優先考慮，他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了。

於是，盡管北辰霽極力反對，他還是決意送北辰霽去宜平。

侍從上前架走北辰霽，不料北辰霽突然出手，打了侍從一個措手不及。

北辰霽這半年多的時間來，從未懈怠，功夫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在侍從來不及防備的況下，輕易奪了侍從的佩劍衝出屋子，徑自上了城樓。

北辰隆大驚失，親自追了出去。

蠻族攻勢越發兇猛，城樓上戰況激烈，人湧，到都是傷兵，北辰霽一上城樓，便淹沒在兵之中，北辰隆慌之下，每走一步都撈著一個人問：

“你看到北辰霽了嗎？！”

城樓上往來之人眾多，又有蠻兵虎視眈眈，誰也沒有閑暇去看邊的戰友究竟是何份，北辰隆找了許久，也沒見著北辰霽，他瞪圓了銅鈴般的眼睛，又氣又急地怒聲咆哮：

“死守城樓！！”

戰況激烈，一直持續了三天兩夜，邢北關的將士們前仆後繼，死傷慘重，林傲雪因肩傷的緣故，手到極大限製，好在邢北關的城樓易守難攻，刀槍所及之，無人能攀上城樓。

尚武又挨了兩刀，待蠻族退兵，他已經完全了一個人，邢北關城樓上鼓聲響起之時，他力地倒在泊裏，還是他旁稍有餘力的士兵架著他下了城樓。

北辰隆派了許多人尋找北辰霽的下落，最後在一眾中發現了陷昏迷的北辰霽，他中數箭，氣息奄奄，眼看命已垂危。

北辰隆立即找來營裏的軍醫，紅著雙眼命令軍醫為北辰霽醫治，軍醫著手拔去了北辰霽上三支箭矢，診斷之後卻拿著其中一支黑的羽箭，戰戰兢兢地說：

“此箭箭尖有奇毒，屬下醫不，外傷可愈，但這毒卻祛不了。”

聞言，北辰隆震怒之下，憤恨至極地扇了軍醫一個掌，將其打得踉蹌倒地，耳側嗡嗡鳴響。

北辰隆又找來了邢北關裏的大夫，卻沒有人能有把握救回北辰霽，隻言能拖一拖，延緩三五日。

這個結果無疑令北辰隆傷心絕，他已經死了兩個兒子，難道小兒子也要死在戰場上嗎？

就在北辰隆來回踱步，手足無措之際，林傲雪等人也聽說了北辰霽的事，一下城樓便匆忙趕了過來，千戶劉猛想起先前在永安鎮時的奇遇，便主進言：

“將軍，屬下知道一人醫高超，興許還可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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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趕路

北辰隆的目陡然銳利起來，他盯著劉猛，問道：

“何人？”

劉猛一開口，林傲雪的眉頭便蹙了起來，猜到了劉猛想提及誰的名字。果然下一瞬，劉猛便道：

“是雲大夫。”

他將自己等人途徑永安，偶遇雲煙，並且得了雲煙救治的事悉數坦白：

“雲大夫開的傷藥藥效極好，想來醫也是極為高明的。”

北辰隆聽劉猛說這雲煙原是煙雨樓的花魁時臉便籠了一層寒霜，以為劉猛信口雌黃，卻又聽另一個百戶在此時附和：

“雖然不知怎地雲煙姑娘還懂醫，在永安鎮上行醫，但醫人的本事的確厲害。”

北辰隆臉上仍有懷疑之，他看向林傲雪，問道：

“傲雪，你也是從永安回來的，這個雲煙醫到底如何？”

林傲雪心頭一歎，雲煙於頗有恩，且還知道自己的，林傲雪著實不願讓雲煙牽扯進軍營裏的事來，但北辰霽這個人雖然不著調，但其實人還不錯，他也是林傲雪在軍營裏屈指可數，算得上朋友的人了。

心中思量一番，而後斂下眉，垂著目，以不失偏頗的言語回答：

“雲姑娘的醫的確有目共睹，但這奇毒如此厲害，雲姑娘也不一定能解。”

有了林傲雪這句話，北辰隆便知曉了那煙雨樓的花魁的確是懂醫的人，眼下北辰霽已經朝不保夕，能多一分挽救的可能他都不願意放棄，便對林傲雪道：

“傲雪，你去，將這雲煙找來！”

林傲雪領了命，縱然上的傷還沒好，而且才剛剛經曆了三天兩夜的戰鬥，一直未曾合眼，依舊第一時間去牽了快馬，火急火燎地從東側城門離開邢北關，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永安。

快馬加鞭疾行了一個晝夜，林傲雪來到先前暫住的小院，從馬背上翻下來的時候，一陣暈眩侵襲額前，讓胃裏翻江倒海，險些吐了出來。

用力抓馬鞍，扶住站穩，甩了甩頭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隨後牽著馬走到院前，敲響了小院的門扉。

開門的還是那位麵善的婦人，認出了林傲雪，還未等林傲雪開口，便主說道：

“這位兵小哥是要找雲大夫吧？雲大夫今日上山采藥去了，興許得下午才能回來，要不您晚些再來？”

聞言，林傲雪又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雲大夫上了哪裏的山采藥？什麽時候去的？走了多久？”

婦人一一答了，林傲雪抱拳謝過之後便上馬背，朝雲煙采藥的山裏匆匆趕去。

聽那婦人說上山的路隻有一條，林傲雪沿著山路一直走，因為晚間下過雨，有人走過的地方就留下了足跡，現下時辰尚早，路上足跡不多，林傲雪依照那足跡的大小判斷雲煙曾從這山路上經過。

順著足跡向前繼續追蹤，走進一片草木茂盛的樹林，見林中道路曲折，就將馬係在路邊的樹上，徒步深叢林。

靜悄悄的林子裏偶有唧唧的蟲鳴和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讓空闊的環境顯得更加清幽寂靜。

林傲雪循著地上的腳印走了一小段路，前邊許是有一片湖泊，故而地麵越漸，四周也生長了許多蘆葦。林傲雪耳尖地聽見前方一簇茂的蘆葦叢後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打破了林中的寂靜，引起了的注意。

小心翼翼地開蘆葦叢，朝蘆葦後去，一道纖瘦的素白影闖林傲雪的視線，令心中無端生出兩分欣喜。

但下一瞬，林傲雪的目一凝，臉急變，但見一條烏黑的毒舌吐著猩紅的信子正與雲煙對峙，那三角形的頭上還頂著一道暗紅的花斑，一看就是毒極強的蛇。

林傲雪心裏一，想著雲煙單力薄，萬一這蛇咬傷了，自己的命都問題，還怎麽去救北辰霽？思及此，林傲雪上去幫忙，卻又在邁出腳步的同時被眼前一幕驚得愣住。

隻見雲煙麵不變，從容鎮靜地從腰間藥囊裏出一把藥，然後朝那黑蛇撒過去。藥隨著風飄散開來，黑蛇到驚嚇，下意識地躲了躲，卻依舊沾染了些許在眼睛裏。⊙思⊙兔⊙網⊙

在林傲雪震驚的目中，沾了藥的黑蛇突然掙紮著要退，用力扭了幾下就不了。

林傲雪目瞪口呆，又見雲煙緩步上前，拿出一柄小刀，俯麵不改地將黑蛇抓起來，作幹淨利落地取出蛇膽，用一片提前準備好好的幹淨荷葉將其包起來。

待收拾好了，雲煙再抬頭，見林傲雪探著半截子木愣愣地瞪著，先是一驚，隨後抿一笑：

“公子為何又回來了？”

方才注意力都在那蛇上，雖看起來輕鬆，但若不慎，還是易被蛇所傷，故而沒發現林傲雪靠近。

林傲雪出現在這裏著實驚訝，明明林傲雪所在的隊伍前幾日才接了軍令匆匆走了，這過不了幾天，竟又來了永安，還到這人跡罕至的山裏來了。

林傲雪輕咳一聲，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雲煙這才恍然，並不焦急，應了林傲雪的話後一邊隨著林傲雪朝林外走，一邊打趣林傲雪:

“奴家還以為，公子是掛念奴家，才這般行匆匆。”

林傲雪板著臉不與雲煙說笑，看起來頗為嚴肅，但與接過幾次，對的已有些了解的雲煙卻咯咯笑了起來，林傲雪看起來兇神惡煞，其實暗地裏張極了。

雲煙隨著林傲雪出了林子，林傲雪牽了馬來，坐在馬背上，朝雲煙出手。雲煙恬然一笑，將荑自然地放進林傲雪糙的掌心。

指掌相接，的♪讓林傲雪有片刻失神。

不知是過於疲憊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覺得自己此刻的狀態糟糕了，腦袋暈眩得難。

用力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清醒，同時抓了雲煙的手，將撈起來，讓在自己前坐好。

“抓穩了。”

林傲雪在雲煙後輕聲說道。

為了護住雲煙，不讓從馬背上跌下去，林傲雪兩臂自雲煙側環過去，抓了韁繩引著馬朝前奔跑，雲煙好似整個人靠在林傲雪的懷裏，林傲雪卻僵著子，盡可能地將往後仰一些。

的一連串小作沒逃過雲煙的雙眼，雲煙被逗得直笑：

“至於這樣嘛！奴家都已經知道公子其實是個姑娘了，還整這男大防呀？”

一邊說著，子朝後一靠，穩穩地落進林傲雪懷裏。

林傲雪猝不及防，驚得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雲煙眼疾手快抓住了林傲雪的胳膊，讓雙臂環過自己纖的腰，抱牢了，確保兩個人都不會墜馬，這才嗔道:

“你看你在急什麽？”

仰起頭，腦袋枕在林傲雪右側的肩膀上，抬眼看向林傲雪難掩慌的神，笑著侃:

“公子可真逗。”

林傲雪越是別扭地拒絕與人親近，雲煙便越想逗，隻覺這個樣子真是有趣極了。林傲雪卻板著臉不說話，渾都繃著，雲煙上淡淡的藥香混合著脂的氣息鑽進的鼻子裏，讓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抿著，抓著韁繩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