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間就到了學生黨最喜歡的周五。
同昨天一樣,宋錦西今天仍然早早地到了學校, 令非常意外的是,當走到教室門口時,發現沈琉琛竟然坐在座位上。
瘸著腳快步走過去。
“沈琉琛!”
大清早的,的聲音和山間的雀鳥一樣清脆悅耳。
沈琉琛轉頭看過來,眼底閃過一抹溫。
“早。”年的聲音清潤, 宋錦西聽著滿心歡喜。
更讓心棚的是,在走到位子旁邊時,年很自然地朝過手。起先還愣了愣,見他看著自己的書包肩帶, 才會意,把書包遞給他。
看他幫拉開椅子, 把書包放上去, 才笑著坐上去。
“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呀?”
“今天醒得早,就過來了。”沈琉琛輕描淡寫道。
宋錦西卻被他的黑眼圈吸引住了視線,覺得這黑眼圈看起來好像比昨天還要嚴重。
“……你的黑眼圈好像更嚴重了,難道昨晚又做噩夢了?”
沈琉琛搖了搖頭, 沒有回答。
見他的神狀態好像不太好, 宋錦西咬了咬, 滿目擔憂。
可是男神不愿意說,又不能問,只能空著急。
坐立不安,過了片刻, 還是忍不住開口:“沈琉琛……你要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只是失眠了而已。”沈琉琛一臉風淡云輕。
甚至還拿出英語書開始背單詞。
宋錦西的眉頭皺得更了,手過去擋住他的書,追問道:“前天晚上做噩夢,昨天晚上又失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的話,會影響你的學習狀態的!”
“昨晚失眠又是因為什麼呀?可以和我說說嗎?”說完,目鎖著他,等他回答。
沈琉琛微抿了,轉頭看向,眼底神莫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錦西總覺得他在無聲向求助,中頓時升起一腔正氣。
“你要是遇到什麼事,可以試著跟我說一說,我保證守口如瓶,還能給你出主意。”的眼睛里寫滿了認真和關切,“真的!相信我!”
說完,還忍不住拍了拍沈琉琛的肩膀。
沈琉琛垂眼看了一眼肩上的小手,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異樣的緒。
“真的都可以跟你說?”他問。
“真的!”宋錦西說。
說完還用力地點點頭,以示強調。
沈琉琛角微微勾起,只是那笑容卻有些勉強。
“我只是突然在想,如果八年前我不只有七歲,而是稍微有一點能力可以反抗他們……或者,倘若我沒有帶走那條偏僻的小路,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
宋錦西眨了眨眼睛,安靜如。
怎麼男神這兩天老在提以前,還沒完沒了了?
很想說,八年前的小孩已經“死了”,過去的事就讓過去吧,別老為了以前的事影響現在的心。
可是說不出口。
沈琉琛有多在意八年前的那個“小孩”,是知道的。如果那個“小孩”不是正好是自己,說不定還會猛吃飛醋。別說什麼不要和死人比,那種白月類型的存在最讓人頭疼了。
好在那個“白月”是自己。
如果為了安沈琉琛,讓他忘記過去的事,忘記那個小孩,沈琉琛說不定會覺得冷,甚至疏遠。所以本就勸不了。
只能看著他痛苦的懷念過去。
頭疼。
沈琉琛見孩如他預料的一般不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太好騙,讓他有些愧疚。
“其實……既然甘愿為你擋住毒蛇的攻擊,應該也是希你能健康快樂地活著的。”宋錦西努力組織著措辭:“如果讓知道你現在還活在對過去的憾中,說不定……說不定也會很難過!”
說著說著,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猛地抬頭。
“不管現在是死是活,肯定都希你能開開心心每一天,可是你現在連著兩天失眠做噩夢,要是在的話,肯定會很擔心你。”
沈琉琛:“……是嗎?”
“嗯嗯嗯!”連連點頭。
沈琉琛笑了笑,說道:“其實我確實遇到了些問題。”
宋錦西兩眼放,差點沒著急得去拉他的手,好在手到一半就忍住了,雙手合十在前,期待地看著他。
“是什麼問題呀?”張玫瑰手了是嗎?是嗎是嗎?
“小問題,我會自己解決。”沈琉琛說。
這一次,他要嘗試靠自己的努力去解決問題,而不是靠孩的幫助。
上一次就是因為他太弱,讓同樣年的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一次由他自己來解決問題,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一直陪著他?
宋錦西:“……”不,不應該。
事的發展不是這樣的。
“沈琉琛,我們是好同桌吧?”
沈琉琛:“是。”
“那……好同桌之間應該互相幫助吧?”
沈琉琛微微頷首。
“既然好同桌之間應該互相幫助,現在你有了困難,我肯定要出援助之手……”
沈琉琛笑了笑,出食指在邊做了個噓聲的作。
“讓我自己來。”他輕聲說。
宋錦西:“……好吧。”
孩蔫耷耷地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臉地看著他以示抗議,沈琉琛忍著笑意,沒有理。
好在上課的時候還是有認真聽課的。
只是一下課,在大家都下去做早之后,又開始纏著他了。
沈琉琛向班主任申請了特免權,可以不用做早,每周只需要參與升旗儀式就行。
班主任同意了。
也有別的男生看著眼饞,也向班主任申請,結果被班主任一句“你也考個第一名給我”給生生地堵了回去。
學生時代,學習績好就是王道,所以大家對沈琉琛擁有的特殊待遇并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偶爾沒事會眼饞眼饞。
宋錦西一開始還以為可以看到男神做早的樣子,學后才知道男神本就不用下去做早,原本還有些失來著。
現在“瘸”了,也不用下去做早,整個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等人都走后,宋錦西手,十分小心地隔著校服短袖,推了推他的手臂。
“沈琉琛……你就跟我說說嘛……”
沈琉琛沒有理,繼續寫作業。
宋錦西把椅子往他那邊挪,靠在他邊。
“求求你了沈琉琛,我真的很關心你,你就跟我說說嘛……我也想給你出主意,想當一個有用的同桌。”
“沈琉琛……”
“沈……琉……琛……”
頭一回見識到了孩的黏人功力,沈琉琛被纏得頗有些頭疼,再看眼地看他的目,他輕輕嘆息。
放下筆,一臉無奈。
“真想知道?”
宋錦西連忙點頭,“真的想!超級想!超級超級想!”
孩的表和作都太可,沈琉琛角微微勾起,說道:“但是涉及到一些私問題,你要替我保。”
宋錦西做指天發誓狀:“我發誓!絕對絕對幫你保守,不會告訴任何人。”
說完,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聽沈琉琛慢慢說:
“就是你前兩天跟我說的猥,我的一個長輩……似乎有這方面的跡象。”
宋錦西故作夸張地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道:“什麼長輩呀?太可怕了吧!就因為你長得又高又帥,所以就想對你手腳嗎?”
然后不等沈琉琛回答,繼續追問:“怎麼你了?是不是你了?你的臉了嗎?還是你的手?還是你的大?”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可見早就對此做過很多設想。
再看那故作驚訝的樣子,演技實在不過關。
沈琉琛強忍著笑意,突然覺得像一塊糖,是他凄苦的生活里的唯一的甜。
“沒有對我做什麼,”沈琉琛說:“只是會說一些奇怪的話,讓我覺得有點惡心。”
原來還只是言語程度的威脅,沒有升級到直接上手……
宋錦西又是慶幸又是憾。
沒有上手做出實際舉的話,就不算是石錘證據,無法證明張玫瑰對他預謀不軌。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男神真的遭了的毒手……
那又會心疼男神。
不但會心疼,還會生氣。
連都沒有怎麼過的男神,竟然被張玫瑰玷污了!
如此想著,那一點點憾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慶幸。
幸好張玫瑰還有所顧忌,沒有直接上手。
宋錦西想著,從書包里掏出一個MP3,遞到他面前。
“這個MP3有錄音功能,我暫時把它借給你,要是再對你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你就錄下來,到時候我們拿著這個去報警,警察叔叔一定會給你個代的。”
的手機本來就能聽歌,當時準備這個MP3就想著說有備無患,關鍵時候可以給沈琉琛讓他錄音。
沒想到這麼早就派上了用場。
的手小小的,手中的MP3更是小巧玲瓏,看起來好不可。
“那你不聽歌嗎?”他問。
“我有手機呀。”宋錦西說著,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朝他招了招,“這個MP3只是偶爾拿出來聽而已,借給你好幾天都沒關系,你現在先用,用完了再還給我……耳機也一起借給你。”
讓宋錦西欣的是,沈琉琛沒有多拒絕,沉默的接過了MP3和耳機。
只是年的指尖在拿過MP3的時候,無意間到了的手掌心,頓時間一電的覺從手掌心傳到了全,讓冷不丁地打了個小小的激靈。
手心的。
心也的。
以前看小說,或者看別人的描述,以為兩個人之間會有電的覺純屬夸張手法,當不得真。沒想到被喜歡的人到掌心,真的會有這種覺。
很微妙很新奇,也很讓人喜歡。
裝作無事的把頭轉到一邊,微微發紅的耳尖卻泄了的緒。
只可惜沈琉琛沒有看見。
當天中午,沈琉琛沒有把飯打回來和一起吃,而是在食堂吃完之后,幫把飯帶了上來,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圖書館。
從他下樓吃飯加打包再回來,總共花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宋錦西甚至懷疑他有沒有吃飽。可是當問他有沒有吃飽的時候,他卻忙著離開了,只說了一句不要擔心。
怎麼會不擔心?
宋錦西有些泄氣。
現在的男神和八年前的男神太不一樣了,他長大了,十五歲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想著要自己直面風雨了,都不想再向求助。
今天如果不是被纏的不行了,他連這件事都不想告訴,而是要自己解決。
現在更是自己一個人跑去圖書館,也不知道要去查些什麼資料。
難道是想查律法方面的資料嗎?
沈琉琛是不是已經有要離那個家庭的想法了?
他說他要自己解決問題,可是張玫瑰的問題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只要他還和張玫瑰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以張玫瑰的子,他不可能逃得過的魔掌。
所以,唯一能徹底解決現在所面臨的問題的辦法,就是離現在的這個家庭。
如果的腳沒有傷,現在就可以跟過去,看他想了解什麼知識,和他一起查資料。
宋錦西頭一回深深意識到腳不方便帶來的壞。
只是看著自己還有些紅腫的不能利索地走路的腳,再想到八年前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見到的可能就是坐在椅上的男神……
一時間不由十分慶幸,還好八年前幫到了他。
因為“八年前”的那一死,現在看到的是一個健康健全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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