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必須找個工作了，為了幫申屠川補，這段時間變著法的買補品，申屠川的氣越來越好，銀行卡的余額卻越來越癟。眼看著只剩下兩千多了，也就是申屠川一個月補品的錢。

無奈之下季聽按照原來的計劃，在附近的高中找了個文員的工作，開始正式上班了。由于中午的休息時間短，就沒有再回去吃午飯，而是選擇在辦公室點外賣，吃了幾次就厭煩了。

又是一天中午，拿著手機生無可的拉著找吃的，前臺突然喊了一聲：“小季，有人找你。”

季聽疑的抬頭，就看到申屠川冷著臉站在前臺，手里還拎著飯盒。頓了一下后驚喜的跑了過去，仿佛不認識他一般新奇的打量：“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飯。”已經許久沒有出門的申屠川，一路過來被各種目審視，差點在半路把飯扔了轉回去，但此刻看到季聽驚喜的笑，突然又平靜下來。

季聽當即從他手里接過飯盒，申屠川拄著拐要走，卻被拉了回去：“這麼多我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不用，你自己吃吧。”申屠川別開臉。

季聽才不管他，一手拿著飯盒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快點進來，我都快死了，我們去會議室吃，那邊沒人。”

申屠川聽到沒人，離開的步伐瞬間沒那麼堅定了。季聽笑嘻嘻的拉著他走，路上遇到比較悉的同事，那人有些好奇的問：“小季，這是誰啊。”

“我弟弟。”季聽心不錯的回答，然而沒有發現，在說出這三個字后，邊的人臉沉了下來。

一路無言到會議室，果然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季聽等申屠川進去后把門關上，一邊反鎖一邊說：“這邊平時都沒什麼人用，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等一下吃完可以在這里休息一下再回去。”

鎖完門轉，一眼就看到申屠川臭著的臉，頓時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剛才心不還可以嗎？怎麼這會兒突然不行了？

“我是你弟弟？”申屠川到底年心，本來想等自己發現他的不悅，但還是忍不住嘲諷，“怎麼，覺得我給你丟人了，所以沒辦法坦誠我們的關系？”

季聽瞬間明白他在氣什麼了，不由得失笑：“想什麼呢，我這是怕你覺得我丟人，所以才好心瞞著的。”

“我有什麼可怕的。”申屠川冷臉。

季聽嘆了聲氣，到他旁邊坐下：“當然要怕了，我比你大六歲，又沒什麼錢，要是別人知道你跟的人這麼廢，肯定會嘲笑你的。”

“……胡說八道。”申屠川不屑的輕哼一聲，面卻好看起來。沒有覺得他是個殘廢丟人就好，至于說的原因，他雖然覺得這人蠢，但從來沒有輕視過，更不會覺得跟一起生活很丟臉。

季聽打開飯盒，排骨的香味瞬間將整間辦公室填滿，心滿意足的深吸一口氣：“再說同事這種關系，一般也不怎麼深，跟他們說那麼多干什麼……好香啊，我最近吃外賣吃得都快反胃了。”

“那就多吃點。”申屠川淡淡開口。

季聽不用他多說也會多吃，吃的時候還不忘時不時幫他夾菜，申屠川早就習慣了這種照顧，陪著吃了會兒后平靜道：“以后我沒事的話，中午就來給你送飯。”

季聽一頓，一臉的看向他。申屠川別開臉：“前提是我沒事，如果有事的話……”

“那你沒事的時候，就拜托啦。”季聽平靜的笑笑，心里其實相當激。能不激麼，本來要沿著黑化道路一去不復返的大反派男配，在的心養護下終于越來越有人味，現在都知道給送飯了。

申屠川略為嫌棄的看一眼：“至于嗎？”

“當然至于，你要是再愿意上學的話，我肯定得當場落淚，”季聽見氣氛不錯，適時提起上學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個同事可討厭了，兒子去年考了大學，每天在我們面前秀優越，我覺得你要是去考的話，肯定比兒子考得好。”

季聽絮絮叨叨的說，見申屠川沒什麼反應，聲音忍不住低了下來：“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早上一起過來，中午一起吃飯，連晚上回去都能一起了。”

申屠川耳朵了，半晌緩緩開口：“你好像很希我能當個聽話的乖乖仔。”

“當然了，誰不希自家孩子能聽話一點，你要是能乖乖的，我肯定特別驕傲。”季聽坦然的笑了，毫不掩飾對申屠川的期。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面對莫名其妙的期許，本以為自己會很反，但出乎意料的并不覺得討厭。說起來學習好像也沒什麼難的，他以前跟李拓經常逃課打架，績也沒下過前三，如果他想的話，考個好大學也是很容易的事。

但是他不想。

申屠川的目落在自己左下半截空的子上，眼底一片晦暗。曾經的申屠川之所以會愿意一直在學校泡著，無非是因為想在場打球，跟同學一起翻墻上網的樂趣，而現在他的殘缺，這些事完全不能做了，他找不到再去學校的意義。

“好飽啊，謝謝你給我送飯，我可以申請不刷碗嗎？”季聽見他盯著看，怕他想起傷心事，急忙打斷他的思緒。

申屠川頓了一下，嘲弄的看向：“除去一開始那兩天，你什麼時候刷過？”

季聽訕訕一笑，殷勤的收拾碗筷。這真不怪，要怪就怪天生的懶病，雖然一開始還能裝勤快，但時間一久就完全暴了，幸虧申屠川足夠勤快，不然兩人非因為這點事反目仇不可。

吃完飯兩人休息了會兒，季聽送申屠川出門時，一個中年人正在前臺取快遞，季聽急忙拉著申屠川往外走，卻還是被看到了。

“小季呀，剛才就聽說你弟弟來了，小伙子長得可真俊。”人看到申屠川的后也沒有太驚訝，顯然是剛才已經跟同事們流過了。

季聽心里嫌煩，卻還是笑瞇瞇的回應：“是啊，我弟弟，他還有事，我送他下樓。”說著話，就朝申屠川使了個眼讓他走，申屠川頓了一下，還是聽話的往電梯口去了。

“你弟弟看著有十七八歲吧，怎麼這會兒沒在學校，還跑來給你送飯來了？”人八卦的問。

季聽訕笑著敷衍：“嗯，外賣吃膩了，就讓他送點家常菜。”電梯叮咚一聲到了，點了點頭，申屠川面無表的進去了。

“一看就是個不學習的，高中可是最重要的時候，什麼都比不上學習重要，他還有時間來給你送飯，你爸媽不管的嗎？像是我兒子，就是專注學習，才能考上好大學，你可不能因為一兩頓飯耽誤……”

“啊小川你東西忘帶了，等我一下！”季聽高呼一聲朝電梯沖去，申屠川立刻擋住電梯，等進來后才關上。

“就是你那個討人厭的同事？”門剛關上，申屠川就問了。

季聽趕捂住他的：“小聲點，電梯還沒下去呢，耳朵可尖了。”

的手心捂在他臉上，鼻尖立刻縈繞著檸檬香，申屠川眉頭舒展，想起如今在床頭放著的虎娃娃，也是這種味道。

電梯下了兩層后季聽才松開他，嘆了聲氣道：“不過兒子確實爭氣，一直在班里沒下過前十名，最后還考了個重點大學，要是我我也整天掛上炫耀。”

申屠川嗤了一聲：“你就這點出息？”

季聽斜他一眼：“對啊，就這點出息，人家的考了重點大學，我家的高中沒畢業，這對比簡直是太慘烈了。”難怪以前的朋友參加完家長會一定會揍孩子，要不是申屠川心太脆弱，肯定也想下手了。

“不就是個重點大學，我如果想考，肯定要比他考的好。”申屠川對這種由衷的羨慕表示不屑。

季聽嘖了一聲：“我謝謝你了，連學校都不愿意去的人，就別說這種話哄我開心了。”

申屠川不說話了，無聲跟著到寫字樓外，季聽捋一下自己的長發，看了眼天上的大太，從兜里掏出一些零錢：“打車回去吧，明天我去給你買個手機，以后要來的話提前跟我說，我下來接你。”

申屠川看著手里的零錢，沒有接：“我走路回去。”他之前無意間看過的余額，才知道卡里也就幾千塊錢了，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找工作。

“打車吧，等我這次發了工資，就買個小電車，到時候你可以每天騎著出來溜達溜達。”季聽把錢塞到他手里，眼睛里滿是細碎的。

申屠川結了，最終握了零錢。季聽又囑咐幾句，就轉回去了。在快到門口時，申屠川突然住了：“明天周六，你去幫我辦轉學的事。”

季聽先是一愣，接著一臉驚喜的看向他：“真的？！”

“嗯，”申屠川別扭的別開臉，“不是想我考大學？那就考吧。”其實上學這種事，不一定要找到點意義才去。

季聽咧笑了，沖過來連人帶拐杖一起抱住，要不是因為抱不，甚至想把人抱起來轉個圈。申屠川愣了一下，角努力往下繃：“至于嗎？”

“當然了，特別至于。”季聽松開他，再三確認他愿意上學后，高興的回去工作了。

怕申屠川反悔，第二天一早，就把人了起來去辦轉學了，到新學校時得知，申屠川績優異可以申請免學費，簽個保證在本校高考的合同，還能拿獎學金。也就是說這次轉學不僅不花錢，還往回拿了，這對季聽來說就是件大好事。

這件事早在申屠川的預料中，當初中考結束，這里的招生辦主任就找過他，希他報考這里，但由于想跟李拓一個學校，他當時直接拒絕了。正是因為知道沒什麼花費，他才愿意來，否則要季聽花錢供他，他寧愿在家待著。

學校的事只用了一上午就辦好了，季聽陪著申屠川在學校溜達一圈，見這里的學生都規規矩矩的穿著校服，且沒人對申屠川出不禮貌的表，當即比較滿意。

申屠川倒是沒什麼覺，只是這兩天被著見了很多人，他已經開始習慣別人的目，逐漸把自己當只是有點特殊的‘正常人’，而季聽還沒發現他這點喜人的變化。

剛把學校的事弄好，醫院就打來了電話，他們定制的義肢到了。季聽是在學校接到的電話，掛了電話后直接帶著他去醫院了。

去的路上，申屠川沒有任何表，只是安靜的坐在車里。季聽默默抓住他的手，低聲道：“別張。”

“我沒事張什麼？”申屠川嘲弄的看一眼，倒是沒有甩開的手。

兩人一路無言到醫院，下車后季聽沒有再牽著他，而是和他并排往醫院走，看起來比申屠川還張。能不張麼，花了大十萬啊，萬一不好用，真是打水漂了！

醫生一直在等他們，看到他們到了，立刻拿出仿真義肢，季聽看了眼，不由得慨科技的進步，連都弄得跟申屠川一樣，雖然沒什麼用吧，但看了就讓人覺得靠譜。

季聽推著申屠川坐到椅子上，要幫他卷時申屠川躲了躲，堅持讓先出去。季聽拗不過他，只好轉離開。

等走了，申屠川才按照醫生的指導開始穿戴，不斷的調試后功穿上，這才把季聽回來。

“好了，試著站起來吧。”醫生溫和道。

申屠川僵的坐著，并沒有作，季聽鼓勵的看著他，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手去扶他。

房間里空氣都安靜了，許久之后申屠川撐著椅子站了起來，隨后松開椅子，不太穩的站直了。站穩之后，又按照醫生的囑咐，艱難的往前邁了一步，雖然差點摔倒，但最后還是有驚無險的站定了。

這是他傷之后，第一次行走。

申屠川下意識的看向季聽，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季聽微笑，手給了申屠川一個擁抱：“太棒了小川，你真的太棒了。”

申屠川的緒也不太穩，心好像有海浪在洶涌，他沉默許久，將手放在了季聽的后背，反過來給一個結實的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能放下拐杖了！

串串：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