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目包圍的花琉璃適應良好,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人這麼看過,早已經習慣。
來京城前,聽母親提起過一些宮廷傳言。二十一年前,宮中三位后妃在同一個月有孕,不知何時后宮忽然傳出流言,誰若是誕下皇長子,圣上就會冊封他為太子。
也不知這三位后妃有沒有相信這種不靠譜的流言,反正英王與寧王是在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出生的,太子則是在七天后才出生。
花琉璃覺得這種流言不靠譜,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當今圣上又不是昏聵無能之人,怎麼可能立剛出生的嬰兒為太子。
英王與太子坐在一起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看出這兄弟二人不太和睦,英王不甘又強自忍耐的樣子,像極了想要跟老鷹打架的麻雀。
有野心,能力卻不足,但總想著什麼時候能一爪子把老鷹給撓下來。
停下拿點心的手,多吃了兩塊,有點膩。
在旁人看來,就是太子阻止英王后,花縣主終于沒有那麼害怕,所以才不吃點心了。
“縣主,您喝點水。”鳶尾擔憂地把一杯溫水遞到花琉璃手里,主仆二人就像是被欺負的小可憐,敢怒不敢言。
英王:“……”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在這主仆二人面前,就像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請縣主不要誤會,本王今日來,除了向你道歉便無他意。”英王生來脾氣不太好,可是對上花琉璃那雙怯怯的眼睛,渾的脾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請縣主保重,待大理寺把兇手繩之以法后,本王再來看你。”
說完,他扭頭看向太子:“太子,我還有事,告辭。”
太子并沒有挽留他的意思:“哦,慢走。”
“走哪兒去呢?”太后從門外進來,后還跟著幾個捧著托盤的宮,“來都來了,都留在哀家這里用膳。”
花琉璃站起,上前扶著太后往里走。
“哀家剛想讓人去側殿你,沒想到你在這。”太后牽住花琉璃的手,“我讓繡娘做的服剛剛送來了,全都是你的,你去后面挑一件試試。”
英王看著宮們托著的那些花花綠綠服,就莫名覺得頭疼。可是在太后面前,他還要小心討好,所以著笑臉站在旁邊,假裝自己并沒有不耐煩。
“這套淺水的不錯,再搭件白斗篷,花縣主就是整個后宮最漂亮的小姑娘。”太子在一堆服里看了幾眼,“皇祖母,這次怎麼沒有我的?”
“你的東宮里面什麼東西沒有?”太后攬著花琉璃,“再說你們這些臭小伙哪有小姑娘討人喜歡,這些布料給你們用就是浪費。”
“琉璃,你說是不是?”太后埋汰完孫子,還不忘找個同盟。
“您說得是。”花琉璃站隊的速度很快,毫不猶豫就加了太后盟。
扭頭間,看到了茶幾上裝點心的盤子,點心被吃了一大半。
電火石間,捂了捂胃部,讓笑容變得再蒼白一點,弱一點。那雖然我很弱,但是我會努力堅強的氣勢非常重要。
英王注意到花琉璃的作,心中突然一,有些憾。
若不是花應庭的兒,娶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
“來,先挑一件換上,其他的我讓宮送你屋里去。”太后在打扮花琉璃這件事上十分堅持,以至于在壽康宮每天換兩套服,太后還覺得服不夠穿。
花琉璃也樂意陪著太后折騰,開始挑起服來。
把服全部看過一遍,挑走了太子說的那件。雖然對男人的審不太抱希,但這種時候,還是要給太子面子的。
大概是因為不太喜歡英王,而英王又跟太子不太對付,這種敵人的敵人就是我朋友的心態,是不需要理智來衡量的。
見花琉璃挑來挑去,最后選了自己剛才提的那一件,太子有種微妙的就。花家的這個小姑娘,真是討人喜歡。
英王覺得這堆服里面,最丑的就是那件水子。上面既沒有繡漂亮的花朵,也沒有點綴珍珠寶玉,就連都不夠艷麗。
他瞥了太子一眼,眼不好就不要瞎出主意。
但是等花琉璃換好服出來后,英王又覺得,花家的這個兒長得是真漂亮,這麼丑的子,都能穿得這麼好看。
不過若是能換一件繡百花,肯定更。
在審上,英王一直有自己驕傲的堅持。
有太后在,英王跟太子總算是維持著友好兄弟吃完一頓飯,不過從那天后,花琉璃就沒有再見過太子跟英王。
皇子們隔三差五都會在上朝前來給太后請安,還在躺在床上“休養”。等起床的時候,皇子們已經去上朝。
覺得太后每天下午都要去睡覺的原因,是早上起來太早。
當太后也不容易,就算是宮中最尊重的人,該遵守的規矩也不能違背。
轉眼就在壽康宮待了十日有余,太后擔心天天悶在壽康宮,會把悶出病,趁著這天出太,就讓出去轉轉。
“飯后百步走,活到九百九。”太后笑瞇瞇地教訓完花琉璃,轉心滿意足地躺床上睡午覺去了。
花琉璃:“……”
皇家人在表現雙重標準時,真是一點都不委婉。
冬日的太曬在上并沒有太多溫度,花琉璃走在宮道上,仰頭看著高高的宮墻,停下了腳步。
“縣主,你在看什麼?”鳶尾見花琉璃停下腳步,趕湊了上去。
“我在看墻有多高。”
“里面的墻修得再高也沒用。”鳶尾在耳邊小聲道,“奴婢已經看過了,這些墻看著雖然高,但是厚度不夠,用重弩車就能打。”
“最結實的是皇宮外圍的墻,用外力是打不的,要想攻進來,必須有人里應外合。”鳶尾認真道,“而且從正門攻進來沒什麼用,西北門那邊有逃生的通道,風險大,不管事與不,對名聲都不好。”
花琉璃若有所思地著下,良久后扭頭看鳶尾:“你說我們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去,會不會覺得我們對皇宮圖謀不軌?”
鳶尾:“……”
這不是跟著夫人一起守城奪門,養了習慣嘛。
“哎呀。”花琉璃干咳一聲,捂著口道:“今天仍舊是虛弱的一天呢。”
“縣主,您子弱,奴婢扶著你。”主仆二人把目從城墻上收回來,假裝剛才的談從沒有發生過。
“花琉璃,站住。”
花琉璃看鳶尾:這聲音有些耳?
鳶尾搖頭:一聽這語氣,就不太友好。
兩人齊齊轉,看向朝這邊大步走來的嘉敏郡主。
“嘉敏郡主好。”花琉璃朝對方笑了笑,“不知郡主請我留步,是有何貴干?”
嘉敏郡主:“……”
什麼時候說過“請”這個字?
嘉敏郡主擅騎,格風風火火,幾步就來到了花琉璃面前,可憐后那些小丫鬟,為了追上,累得氣吁吁,還不敢有半點抱怨。
“這才幾步路?”嘉敏郡主聽到丫鬟們的息聲,不滿道,“你們怎麼如此沒用?”
花琉璃:哇,這個心直口快的郡主,學會了指桑罵槐,有進步哎!
小丫鬟們不敢說話,低著頭任嘉敏嫌棄。
“回去給我練習騎,我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就來氣。”嘉敏罵完了丫鬟,轉而對花琉璃道,“花縣主,我并沒有說你的意思。”
花琉璃出“我懂,我理解”的溫笑容。
“我今天來找縣主,是有幾句話來點醒你。”嘉敏郡主開門見山道,“賢妃娘娘是不可能讓你嫁給英王殿下的,你不要妄想。”
花琉璃面上的表有片刻呆滯:“郡主的意思是?”
在見過的四位皇子里,太子俊無雙,五皇子溫潤如玉,結果這郡主看上的卻是容貌不算頂好的英王?
就算是蘿卜白菜,各有所,跟別人也沒多大干系,也不管閑事。但跟英王的婚事,本連個苗頭都沒有,就說想嫁給英王,侮辱誰呢?
還以為對方來找,是為了報賞梅宴上的丟臉之仇,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搶男人?
真可憐,好好一漂亮姑娘,不僅腦子不好,眼也差,活得可真不容易。
“我這個人子直,有什麼話不喜歡藏著掖著,就直說了。”嘉敏郡主道,“像你這種氣沒用的人,配不上英王殿下。”
“郡主可曾面過圣?”花琉璃不答反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母親乃順安公主,是圣上的妹妹,自然時常見到陛下。”嘉敏郡主有些得意。
“那陛下待您可真寬宏。”花琉璃笑得異常甜,“郡主說話如此爽直,行事如此無忌,卻未怒龍,陛下當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明君。”
“你胡言語,我們全家上下對陛下忠心耿耿,又豈會有半點不敬。”
“是我誤會了。”花琉璃笑彎了眼,“原來郡主并不是不懂禮數之人。”說什麼子直,不過是看菜下碟,強欺弱而已。
像這樣的弱子,如何承得起呢?
“你在故意埋汰我?!”嘉敏郡主氣得柳眉倒豎。
花琉璃睜大眼,不可置信道:“郡主姐姐,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年齡小,從小就不好,很有機會接外人,若是有什麼說錯的地方,你可別放在心上。”花琉璃捂著輕笑出聲,“我聽說英王爽朗大氣,肯定也喜歡像他一樣爽朗的孩子,對嗎?”
“花琉璃,你不要以為我不打人!”嘉敏向來不喜歡弱弱風一吹就倒的人,但是萬萬沒想到,世間還有花琉璃這麼討人厭的存在,一言一行甚至是一個微笑,都能踩在暴脾氣上。
覺得對方全上下都寫著“有本事來打我呀”幾個字,刺激得腦子嗡嗡作響。
“你們在干什麼?”英王從宮墻側門走了進來。
來不及收起怒容的嘉敏看到英王出現,再看一副“我委屈但我就是不說”模樣的花琉璃,第一次到,何為真正的賤人。
作者有話要說: 花琉璃:你罵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對男人的品味。弱無助的我,今天仍舊是如此地單純無害呢~
嘉敏郡主:嘔,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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