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沈清棠緩緩仰起頭,隔著蓋頭,低聲問:“怎麼了?”
過了許久。
“無事。”
清冷的嗓音在沈清棠頭頂靜靜響起,卻讓沈清棠心口一震,緒翻涌不止。
怎麼會……
這個嗓音……
怎麼會跟他夢里的一模一樣……
旋即,沈清棠便有些不控制地低低咳嗽了起來——他現在的實在是太差,緒只要一激,便覺嚨里泛出一陣腥味,心口也難極了。
有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沈清棠腰后緩緩上移,隔著那一層布料細繁復的嫁在了沈清棠的背心。
溫熱中帶著一灼燙的火屬純靈氣就這麼鉆沈清棠,瞬間平了他有些燥的經脈,穩住了氣的流。
沈清棠終于緩了過來,這時他在蓋頭下悄然抿了抿,低聲道:“多謝。”
而這一次,沈清棠沒有直接等到回應,只是覺腰間摟著的那雙手微微收了些。
“抱。”
沈清棠:……
但片刻后,沈清棠還是深吸一口氣,輕輕抬起自己垂在側的白皙雙手,試探著攬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雖然知道秦頤是火靈,溫偏高,但沈清棠的手指在接到秦頤脖頸溫熱的時還是有了一瞬間的瑟。
不過很快,沈清棠便垂了眼睫,用一種異常順的姿態靜靜靠在了秦頤懷里。
他知道秦頤因為修煉一種特殊的邪功,有些晴不定,還異常敏。
既然他要改命,自然不愿意再刺激到秦頤。
而沈清棠這個順的作似乎取悅了秦頤,沈清棠明顯覺到秦頤的緒溫和了幾分,覺到這一點,沈清棠心下稍安。
秦頤抱著沈清棠一躍而起。
長風吹拂,沈清棠耳畔掠過呼呼風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上忽下,不由自主地便收了摟在秦頤脖頸上的手。
幾息之間,秦頤穩穩落地,沈清棠回過神來,下意識想松開秦頤幾分,就聽到一陣低低的轟隆聲。
原來是府的石門打開了。
沈清棠不由自主地朝石門打開的方向看去。
隔著一層流蘇,沈清棠垂眼看到秦頤府的石門下緣青苔遍布,雖然周圍的地面看出來是清掃過的,但明顯,是很久都沒認真打掃,偶爾才清掃一次,所以一些陳年舊跡本無法徹底掃清。
沈清棠薄微微勾起了一——原來大反派也有不講衛生的時候。
秦頤并未覺察到沈清棠的心思,只是抱著他,提步走了府。
大紅的流蘇搖搖晃晃,沈清棠的目卻細致地投到了四,靜靜觀察著。
府的石門轟隆一聲關閉,一陣帶著草木香的微風吹來,沈清棠從蓋頭下方看去,約看到了幾片靈田,里面長滿了各種靈藥,生機盎然,碧綠無邊。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知道這是秦頤替原主種的藥。
而除了這幾畝被侍弄得極好的靈田,府別的地面都禿禿的,荒僻無比,做對比的還有庭院一角那葉脈枯黃,奄奄一息的柳樹。
慘不忍睹。
觀察到這些,一不知名的滋味悄悄從沈清棠口蔓延了出來。
秦頤對原主……倒是真的上心啊。
毫不比沈家的那些親人對原主差了。
“別看了。”一個清冷的嗓音忽然在沈清棠頭頂響起。
沈清棠回過神來,略有赧然。
然后他就聽到秦頤有些冷淡地道:“這里自然比不上你們沈家。”
沈清棠微微一怔,接著他也沒惱,只是不聲地淡淡笑了一笑,輕聲道:“我覺得很好。”
秦頤摟著沈清棠的手驟然僵了一下,似乎言又止。
“這里很清靜。”沈清棠又徐徐補充道。
過了半晌,秦頤仍是沒有回應,卻又忽然摟了懷中的沈清棠,加快了步子,抱著沈清棠離開了庭院,去了不遠的廂房。
·
比起荒僻雜的庭院,廂房倒是終于顯出了幾分親時喜慶的氛圍。
窗戶上了“囍”字,屋掛了紅綢,就連家也是嶄新的,房的矮桌上還放了一盤盛著桂圓花生紅棗的金盤,并同兩個描金的龍喜燭。
只不過這些用力的裝飾,同那禿禿,沒有鋪任何地磚的白地和白墻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怪異。
沈清棠不聲地一笑——果然秦頤是第一次親,有心,卻多還是不能完全周到。
正想著,沈清棠便覺子一輕。
原來,是秦頤將他放在了鋪著錦被的大床上。
同時嗤嗤兩聲輕響,不遠矮桌上的兩只龍喜燭也巍巍地亮了起來。
沈清棠長睫微微一,雖然方才還覺得沒什麼,但這時仍是不自覺地有些張了。
秦頤上有一種莫名制的氣場,這種氣場讓他有時候不太舒服。
正當沈清棠想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張,秦頤應該不會對他做什麼的時候,卻在這時忽然聽到秦頤說:“我要掀你蓋頭了。”
沈清棠驟然一怔,接著便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這到底是反派還是直男啊?
秦頤:……
“你笑什麼?”秦頤嗓音有些冷,似乎帶了一惱怒。
沈清棠回過神來,抿了一下,眸中笑意更深了些,上卻只輕輕道:“不是這個步驟。”
“我知道。”
秦頤的嗓音淡淡。
這次到沈清棠愕然了。
“我想先掀蓋頭,你有意見麼?”
沈清棠默然了一瞬,搖搖頭:“那你掀吧。”
片刻之后,大紅的華蓋頭被一點點掀開了。
沈清棠羽睫輕,靜靜抬起眼。
而等到一黑一赤兩雙眸子彼此相對,卻都是一片震撼。
沈清棠雖然因為病了多年,氣憔悴,但仍舊也是個人胚子,加之今日大喜,出門前為了吉利,也覆了一點,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此時他在熒熒燭火的映襯中抬起頭來,只顯得他面似冰雪,眉如遠山,平日那淡憔悴的薄因為點了胭脂,出一層淡淡水紅,鮮妍滴。
秦頤就算再抑,也還是沒能掩去眸中那一抹驚艷。
沈清棠則是另外一種程度的震驚了。
眼前的秦頤,竟然跟他夢中秦頤的裝扮不差分毫,連那銀質面上猙獰頭的紋樣都如此清晰一致。
還有那雙狹長挑起,仿佛時時都著一冷漠薄的赤眸,跟夢里的,一模一樣。
沈清棠又是一陣緒翻涌,接著他再次蹙起長眉,按著氣翻涌的口低低咳嗽了起來。
秦頤注視著面前咳嗽不止的沈清棠,赤眸中不控制地閃過一點紅,卻又被他狠狠了下去。
隨即他就冷冷道:“既然嫌我丑,當初你就不該那麼草率決定。”
說完,秦頤轉就走。
沈清棠被誤會,回過神來,頓時有些急了,眼看著秦頤就要走出房門。
沈清棠急切之中扶著床欄便息著道:“秦頤,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頤的步子微微一頓。
覺察到秦頤的緩和,沈清棠勉力下了中腥甜,腦中飛快轉,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啞聲道:“是你那個面……太嚇人了。”
短暫的沉默后。
秦頤還是走了。
沈清棠頓時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又是一陣頭痛。
原本開始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又變了這個樣子。
秦頤……也未免太敏了些。
但想著未來的故事發展,沈清棠也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強撐著病,坐起來,提著擺勉強下了床,一步步朝著門外走去。
但沈清棠這嫁沉重且繁瑣,里里外外足足六七層,加上上面綴著的沉甸甸的金玉石,都快上十斤重了。那下擺還曳地,又做得異常寬大,便是尋常人穿了,也很難正常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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