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蘭菏接著道:“我別的沒有,錢是管夠的。既然缺錢,我倒可以捐款援建一下黃泉路——你們這路上都是泥水,太爛了。要想富先修路聽過嗎?”
青鬼吏:“???”
一干圍觀小鬼都笑出聲來了,黃泉路難走不是一百、兩百年的事了,不修是故意的,這東岳無常如此歪說,可夠損的啊!
還沒完呢,蘭菏壞壞一笑:“這樣我總有資格上路了吧。不過按江湖規矩,這黃泉路是不是也得改名來老爺路,以示謝啊?”
青鬼吏:“…………”
作者有話要說: 青鬼吏:已氣暈,這倆說話一個比一個賤
第15章 主角小來
那青鬼吏被蘭菏氣得七竅生煙,怒道:“誰要你援建了,誰要你!”
圍觀的鬼竊竊私益,全都在看笑話。他又把臉拉長——是真的拉到了口,罵道:“看什麼看,你們看什麼看!再看都叉去枉死城!”
鬼影呼啦一下就散了,不敢再圍觀這熱鬧。但蘭菏這號無常,算是被他們給記住了。
蘭菏若無其事地慢吞吞道:“是你先說我不配上路,怎麼,開不起玩笑啊?”
青鬼吏:“……”
蘭菏就是故意的,“說笑幾句,不要介意,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大家系統不同,青鬼吏拿他也沒辦法,要告狀說不定自己還挨罵——其實他要真了上司來,反而解決了蘭菏的問題,宋浮檀不就愁找不到地府員來證明他是生魂。
只見青鬼吏哼了一聲,惻惻看蘭菏一眼,背過去不說話了。
那貪財的鬼吏左右看看,笑著打圓場:“幾句戲言,都不必往心里去。兄弟你消消氣……”
青鬼吏還未哼唧出聲,他又對蘭菏道:“爸爸也請回吧。”
青鬼吏:“…………”
他扭頭怒視同事,心知這家伙必是故意的。
蘭菏忍俊不,這個鬼吏倒是很有立場——管你是地府的還是司的,只要給了錢就能做我爸爸,他一拱手,“那就多謝了!”
……
蘭菏和宋浮檀一起牽著驢,踏上了泥濘的漫漫黃泉路。
“所以……你辦公的地點并不在這里?”宋浮檀雖然離魂多次,卻不是死過很多次,因此也并不了解曹地府和東岳司之間的關系。
“在東岳司啊,”雖然蘭菏也沒去過東岳司,“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見宋浮檀搖頭,蘭菏又道,“但你應該知道各地城隍廟和曹地府的關系吧?”
宋浮檀點頭:“地方政府和中央。”
每個城市都有間政府,也就是城隍廟。城隍廟也會分品級,有縣城隍,有州城隍,有府城隍,大致對應間的縣、市、省。曹地府是總部,所在的幽都,就是間首都啦。
蘭菏:“那東岳司就算是上一任當權者啦,屬于道教系統。這一任曹地府是佛教背景,勢力龐大后,把東岳司給收編合并了,為間十殿中的一殿。因為還未能完全融合,我們也仍喜歡自稱舊名:東岳司。要說,其實應該是‘第七殿’了,七殿之主是現在的泰山王,從前的泰山府君。
“你看,因為歷史留問題,現在凡有信仰的,還是道教徒去東岳,佛教徒歸地府,以后你要是死了,應該也不會去我們東岳司……”
宋浮檀:“……”
又說到死上頭了,突然之間有點哭笑不得,又有些失落。
蘭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一指前頭:“哎你看那里是什麼。”
來時路和去時路截然不同,來時鬼影重疊,無數幽魂徘徊其上,而離開的路卻如此空曠。空曠到蘭菏一眼就看見,路旁居然有家店面。
“黃泉無客舍,今夜宿誰家?”
黃泉路上應是沒有旅店的,但不知道怎麼居然有飯店,難道是專門為鬼差開設的嗎?
宋浮檀心想,看來他很來地府,對路也不是特別的樣子。
那飯店看起來和間的一般無二,門口有蒸籠,還有菜板,老板正在剁餡,見他們來就吆喝道:“剛出爐的包子了,舍包子!”
意思就是免費的。
老板對著二人一笑:“要包子麼?剛蒸的包子。”
老板笑得一臉真誠,宋浮檀和蘭菏卻不敢接那饅頭。
吃了間的食,不至于回不去,但是,很快又會來了——現在看著鮮,到了間,這都是一團擱置太久的腐,一肚子這樣的東西,不死也去半條命了。
“真的不吃麼?還魂路漫漫,不吃飽怎走得過去。”老板慫恿道。
“你怎麼知道他是去還魂的?”蘭菏忽而問道。
老板眼神閃爍,很快道:“這個,您押解著,難道不是去還魂的麼……”
那可不一定吧,萬一是帶去東岳司呢,蘭菏用懷疑的目審視老板。這家伙……不會是那青鬼吏記恨,派來的吧?
反正以他專業眼來看,老板的戲有點差。不是鬼吏派來的也不懷好意,說不定是嫉妒人家可以還魂。
老板努力支著笑臉:“還有菜餡兒的……”
他故意從蒸籠里拿出一個包子,到宋浮檀面前,語氣滿是地道:“聞聞啊,你聞聞啊。”
那香味極其人,但宋浮檀冷冷看了一眼,半點不影響。
他在群鬼環伺下活了二十幾年,怎麼是區區幾個加了料的包子能的。
宋浮檀道:“走吧。”
老板面失,怎麼這麼有定力……
“等等,”蘭菏一下不肯走了,“老板,我問你,單賣可賣嗎?”
老板見峰回路轉,有些喜,但又暗自奇怪,因為他們看起來明明已經懷疑自己了,遂語氣猶豫地道:“可以吧……”
宋浮檀還以為他被迷了,可仔細看,眼神還是清明的。那是要自己吃麼,反正差也不怕這些。
蘭菏:“那先要十斤,細細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的在上面。”
宋浮檀:“…………”
老板:“…………”
老板差點跪了,“大老爺,這個我不會切,我是賣包子的,您找別去吧!”
“等等,剛才還答應,現在就反悔,”蘭菏揪住了他的領口,模仿自己見過的厲鬼,兇神惡煞地道,“你拿我做消遣?”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也是鬼之托。”老板見蘭菏目兇,打魂魄里畏懼,一下都吐出來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你就把我要的切完了。”蘭菏不依不饒,“除了十斤,還有十斤、十斤寸金骨,也全都切臊子,分開裝,不能各自沾到一點。都送給那人去,就說給他包餃子吃。”
……還是逃不過啊,老板嚇到含淚點頭:“嗚嗚,好……”
蘭菏的兇一下收斂了,演技收放自如:“那你去吧。”
老板一怔,隨即更害怕了,這東岳無常,多麼的晴不定啊,也不知生前到底是什麼人!
“走吧。”蘭菏撒完氣,招呼宋浮檀繼續上路。
宋浮檀輕笑搖頭:“這麼看,你還真是猛將啊。”
蘭菏叉腰大笑:“好說好說。”
再行一段,前方卻是出現了分岔路,蘭菏看了仔細辨認,卻辨不出該往哪邊走。
黃泉路是難走,但那是對普通亡魂來說。
可蘭菏是無常,他不應該有這種迷失才對,就像他想上黃泉路,三步半走過來,自然就到了黃泉路上。
“餃子餡兒還沒收到麼,又折騰我呢。”蘭菏喃喃道,“真是小鬼難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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