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約會之夜。

扎著高馬尾的在學校超市里轉了好幾圈了，購籃里塞了滿滿的零食和飲料，稍稍有點沉，單手拎著，毫不在意地又往里頭丟了兩包果凍CC。

“灑哥，買這麼多，麒麟臂開始發燙了吧！”曾青屁顛屁顛，跟著到收銀，從籃子里翻出一包好麗友，故意驚道：“你怎麼知道我吃這個？”

今天是周四，不出意外的話可以捕捉到在自習室做題的聞泱，付灑灑的心那是相當麗，于是配合道：“等下賞你。”

“哇，小人謝主隆恩。”

超市老板正在往小本本里記賬，聞言抬起頭：“慈禧和李蓮英吶？”

付灑灑對做慈禧沒意見，自詡宇宙第一直男的曾青可就不干了，兩腳微微分開站定，他擺了個古仔的姿勢：“老板，你看清楚我像誰！”語罷，他又迅速把柜臺上用來削水果的刀子塞到付灑灑手中。

“怎麼樣，陳浩南和山！”

“……”傻。

懶得理這個白癡，付灑灑輕輕一跳，坐到離地不高的柜臺上，雙優哉游哉地晃著，扭頭道：“大叔，結賬。”

老板早就習慣的率了，一邊幫算錢一邊道：“灑啊，怎麼前兩周一直沒見你來買東西啊？”

以前的付灑灑在學校三點一線，教室、廁所、超市。最近已經連續十天沒出現了，也難怪對方好奇。

“前陣子減。”有些不好意思。

“哦。”老板了然地看一眼攤了半張柜臺的高熱量零，拍拍的肩膀：“反正都這樣了，還在乎什麼呀，多吃點。”

什麼做都這樣了？

怎麼說也是微胖界的楊貴妃好吧，付灑灑剛想反駁，自門上的歡迎臨聲音響起，因為背對著柜臺坐的緣故是逆角度，只看得到幾個年的廓。

“灑哥，形象！”曾青上前一把拽下。

付灑灑差點沒站穩摔個狗吃屎，因為慣使然，往前沖了一步，幾乎要撲到中間那個年的懷里。

秋季午后，驚慌失措的主和打完籃球的男主，多麼唯的邂逅。

結果……偶像劇都不敢這麼演好嗎！對方姿矯捷，輕輕巧巧避開，完全沒有手要接的意思。

站得近的周墨只得扶了一下：“沒事吧？”

付灑灑搖搖頭，一個箭步攔在正彎腰從最底層貨架取礦泉水的人面前：“喂！”

年緩緩直起，他剛運完，睫有些漉漉，右眼下的小小紅痣愈發鮮艷，汗水劃過弧度優的下頜，沒校服外套的T恤領口。

若是陸絳梅在場，大概會高喊系和妖孽系的完結合！

當前，付灑灑不免有些口干舌燥，想要質問他的話在口里滾了滾，變了味道：“那個……我給你買飲料吧？”

在場的幾個男生不約而同哄笑起來，他們都是實驗班的，哪個不認識泱神的頭號狂熱，能一再壁迎難而上，妹子絕對勇氣可嘉。于是善意地給兩人留出空間，幾個人窩到角落里侃大山去了。

聞泱朝同窗們掃了一眼，破天荒搭腔：“可以。”

聽到這句話付灑灑的笑容都快咧到耳了，不聲往他那里挪了半步，短兩人距離，“你要喝什麼？紅牛好不好？”

“隨便。”今天的聞冰山似乎特別好耐。

男主這麼配合，不演一番實在太對不起付灑灑的戲格了，腳跟一轉，把自己進貨架和聞泱中間，而后指著最高那層的功能飲料區，歪著頭佯裝煩惱：“可是我夠不到呢。”

你他媽一米七的人說夠不到？！

原本津津有味看戲的曾青覺這劇太辣眼睛，趕低頭抓了一把老板的瓜子驚。

付灑灑非常敬業，還保持著憨天真的姿勢，按照三流小言的走勢，這個時候他應該幫忙取下飲料，的腦袋，然后寵溺地看著。

聞泱正單手把袖子卷高，聽到這話頓了下，隨后牽起角笑了笑。

這一笑就如大雪初霽，雨后初晴，付灑灑心跳如擂鼓，看著他緩緩湊近，不由自主閉上眼睛，莫非夢要真了？

下一秒，涼薄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扣子開了。”

旖旎氛圍煙消云散。付灑灑啊了一聲，慌忙低下頭，果然！襯第三顆扣子開了，出的蕾邊和若若現的深V。

聞泱拿了瓶佳得樂，看手忙腳拉外套拉鏈的樣子，難得有些扳回一城的樂趣，薄惡意彎起，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也不是沒看過。”

什、什麼！付灑灑還沒從震驚回過神，那人已經走了，另外幾個同班的見狀也跟上，周墨回過頭，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剛出門，聞爺已經把飲料毫不留地丟給邊人了。周墨擰開瓶蓋，遞給他：“人家妹子特地買給你的，真的不來一口嗎？”

“也對。”他停下腳步，淡淡道：“你把七夕節吃的那些巧克力吐出來給我嘗嘗？”

……你多話！周墨在心里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子。

至于呆在超市的付灑灑自然沒看到自己送的飲料進了他人肚子，砸吧著，還在回味剛才的場景。

曾青搖了搖：“灑哥，回去午休了！”

付灑灑雙手懷抱自己嘆了口氣：“怎麼辦，越接近他越泥足深陷，哎呀呀，讓我魂牽夢縈的小東西，什麼時候才肯乖乖束手就擒。”

還小東西……

曾青聽不下去，捧著那包好麗友猛潑涼水：“醒醒，下午數學隨堂測驗！”

陳芬芳的魔咒，功讓付灑灑覺醒，怨念地白他一眼，扎好購袋，和老板打了個招呼后就打算離開。

自門再度打開，肩而過一群人，為首的胖子人高馬大，滿臉油膩，一進來就嚷嚷：“有煙嗎？”

老板磕著瓜子，表很冷漠：“我這兒是學校超市。”

“你復讀的是什麼破幾把學校。”染著紅頭發的小流氓從背后踹了胖子一腳：“趕給老子弄煙去。”

胖子躲開，皺著眉道：“行了，又不是讓你來觀的，等下再說。”語罷，他又扭頭和手背上紋滿刺青的男人說話：“剛才從超市出去的小子看清楚了沒？”

刺青男開了一罐雪碧，正咕嘟咕嘟往下灌呢，滿足地打了一個嗝后，才哼道：“老子又不是瞎，就那個中間的小白臉吧，你打算怎麼弄？”

胖子不吭聲，謹慎地觀察了一遍周遭環境，柜臺不遠站了個剛買完東西的高中生，玻璃門附近蹲著個瘦不拉幾的年，除此之外，沒有閑雜人等了。

他這才放下心來，嗤笑：“怎麼著今晚也得讓他流點意思意思吧。”

對話一字不落，全了付灑灑的耳，低著頭，臉晦暗難懂，曾青過來拉，幾不可聞地沖搖了搖頭。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超市，腳步飛快，一直到了教學樓下的樹蔭才駐足。

“泱神和人家結了梁子啊？”曾青撓了下耳朵，臉也不好看。

“不可能吧。”付灑灑靠在樹干上，覺得很荒謬，十九中作為H市第一重點高中，從來沒有和外校打架斗毆的破事兒。就連作為吊車尾的國際班，最多也就是逃課，基本不挑事，更勿論平日里生人勿進的聞家爺了。

“你電話借我下。”不管怎麼說，先警示一下總是不會錯的。

“哦。”曾青愣愣的，把手機遞給。

付灑灑懶得和他解釋自己被拉黑的慘痛歷史，劃開屏幕撥出倒背如流的號碼，把聽筒挪到耳邊，冷冰冰的機械音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接通了沒？”曾青上躥下跳。

付灑灑沉默，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還是關機。接著右眼皮開始跳了，這種若有似無的不詳征兆縈繞著，等到看到一班屬于他的位置空空如也時，付灑灑心里的弦繃到了極點。

“灑哥，快上課了怎麼還過來？”周墨從窗邊探出頭，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剛見過面嗎，難道相思疾不能自控了？

付灑灑沖著他邊的空位一揚下：“人呢？”

周墨驚訝道：“你不知道嗎？泱神下午去實驗中學參加全國理競賽筆試。”看到煎熬的樣子，他又補充道：“筆試要三個小時，估計完事就回家，你今天應該等不到了。”

……

付灑灑簡直要瘋了：“他手機關機了？”

周墨聳聳肩：“考試關機正常吧？”

付灑灑沒轍了，匆匆忙忙給群里發了個消息，讓們幫忙請假，然后直接打車去了實驗中學。

位于近郊的實驗中學，校訓樸素到只有十六個字，崇德尚勤，求實創新，尊敬師長，友同學。

最后四個字簡直了！付灑灑已經和一點都不友同學的門衛對峙十分鐘了，雙手合十拜了拜：“拜托了大爺，讓我進去吧，我真有急事。”

“拜我也沒用，我又不是菩薩。”大爺鐵石心腸，臉黑到連包拯都要退避三舍。拿起噴壺給窗臺上的盆栽澆完水，他又強調：“你回去吧，今天有全國的競賽，除本校師生及有訪客證的考生們以外，一律不得。”

付灑灑沒轍了，樂觀地想了下，等在考場外面和等在這里似乎也沒什麼不同，乖巧地幫那幾盆花正了下位置，又討好道：“大爺，不讓您為難了，我不進去了，就在您這等一個朋友，嗎？”

門衛大爺看了一眼，終于大發慈悲地點點頭。

付灑灑舒了口氣，怕錯過他們競賽完出來的時間，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窗邊，屁還沒坐熱，陸絳梅電話就來了。

“請問你還是我們國際班堅持只睡覺不曠課的灑哥嗎？”

付灑灑干笑了下：“陳老師沒說什麼吧？”

“說明天看完學校組織的電影后，讓你去辦公室補考。”

沒有人能在我手里逃過考試，哪怕只是隨堂測驗。付灑灑想起陳芬芳的名言，頭皮都發麻，恰逢那一頭上課鈴聲響起，實在不想繼續這個恐怖的話題了：“行了，今天事出有因，等回來再給你們細說。”

按理說，憑那一段話，其實抓不住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第一，時間太籠統，只能判斷是今晚；第二，跟就沒提到在哪兒手；最后一點是最恐怖的，除了超市那三個人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幫手。

付灑灑想了下聞泱那稍稍有些單薄的年軀，盡管能上演一出英雄救的戲碼讓他是最好的，但……畢竟不是李連杰的師妹，單手難敵四拳啊。

于是一整個下午，門衛大爺就看著小板凳上的表千變萬化，時而哀嘆時而興，恍恍惚惚不知所謂。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宣告考試結束的廣播響起，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站了起來。

周思茂帶隊來參加競賽，手底下一共四個學生，除了走在最后的那個面癱外，其余三個都苦著臉，他邊走邊安，經過大門邊上的傳達室時，冷不丁有道影竄出——

“嗨，周老師。”

穿著十九中的制服，眼睛亮晶晶的，還有燦爛到可以和太肩并肩的笑容。

“你是……”周思茂越看越眼，這不就是那個在辦公室公然調戲聞泱的妹子嗎？再回頭一看，閑雜人等已經齊刷刷往兩旁邊退了一步，這樣子就把男主角的位置讓了出來。

被迫站在中心的聞爺臉上第一次有了外的緒，明晃晃寫著“為什麼魂不散”的慍。不過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點，這個世界上奇葩的人可不止付灑灑一個，因為三分鐘后周思茂就用蹩腳的理由拒絕他上車，然后載著另外幾個學生走了。

聞泱冷冷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側的跳到他前，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來吧，殿下，讓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