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里，喬嵐已經從外邊回來了，好多圍在教室外邊的同學終于看見了傳說中的喬嵐。

可是傳說中的喬嵐半點沒有考全年級第一的欣喜，高高瘦瘦的一個生，沉默的走進了教室，像是往第一組最后一排的位置看了一眼，又像是沒有看，最后一語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喬嵐承認，自己有些失。

剛剛班主任找到，說郯墨不愿意和坐同桌。

直接了當的說他不愿意，不曾解釋任何原因。

班主任倒是個好人，還在安喬嵐，“郯墨和你們了解的不一樣，他從小有很嚴重的自閉癥，后來他家里出了一些事，現在病更加嚴重了。當初郯墨本不愿意來上學，郯墨的父親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郯墨來學校，郯墨不喜歡與人親近，所以還是讓他一個人坐在后邊就行了…”

“老師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甚至比班主任知道的都多。

知道郯墨這不是普通的自閉癥，也知道他的上發生過什麼，但是難免還是會有些失。

班主任也不好說什麼，想了想又道，“關于換座位，我覺得你和陳曜坐同桌還是很不錯的，陳曜的理化學都非常好，你和他做同桌，互幫互助可以有效提高績！”

喬嵐：“……”

老師您就放過我吧。

也許是喬嵐的表太生無可，班主任也不忍心為難了。

畢竟是第一名嘛，總歸有點小特權，“那你想和誰坐同桌？”

“隨便吧”，喬嵐道，全班45個人，有四十個連名字都不上來。

班主任想了想，“那就裴寧吧，裴寧也是理化學很好，英語倒是有些薄弱，你們坐一起也不錯。”

喬嵐不知道裴寧是誰，班主任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喬嵐走后，班主任嘆了口氣，他還是有些在意為什麼喬嵐不和陳曜坐同桌，據他所知，陳曜在班里的人緣應該是非常好的。

搖了搖頭走出了辦公室，走了兩步發現前邊的背影有點眼，這不是正是陳曜嗎？

陳曜在這兒干什麼呢？

班主任也沒多想，喊了陳曜一聲，陳曜不大想搭理但是還是站住了，一張帥臉面無表的看著班主任，“老師，有什麼事嗎。”

“這個”，班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能問，只能邊走邊鼓勵陳曜，“這次沒保住年級第一是不是有點泄氣，老師覺得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努力下次爭取再考回來就行。”

第一還是第二，陳曜現在已經沒那麼在意了，他承認自己最近有點太放松了，只要對文科那幾門更用功一點，下一次第一還是他的，他還真沒太擔心。

他現在煩躁的是…

“老師”，陳曜斟酌著開口，“下午的座位…”

“哦哦哦這個，我正要和你說呢，按照這次的排名，你和喬嵐應該坐同桌的，但是因為一些原因，老師決定讓喬嵐和裴寧坐，你和宋瑤坐，我看你和宋瑤關系還是很不錯的，應該沒有問題吧。”

陳曜：“……”

您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說？

如果他不同意，那就是他和宋瑤關系不好？

陳曜難得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前一陣子剛剛下去的火又一點一點的開始復蘇，路過高一排榜的展板，又一眼看見了最上邊的喬嵐。

越發郁的移開了視線。

下午最后一節課是班會課，十三班的同學各個都略有些興，第二節課一下，所有同學就將書包收拾好，等著迎接新同桌。

只有郯墨靜靜坐著，像是和一切沒有任何關系。

等上課鈴響后，班主任這才拿著績單走了進來，站在講臺上清清嗓子這才道，“今天我們按照名次排座位，大家應該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老師還是有另外幾點要說清楚。我知道有同學并不滿意這種排座位的方法，尤其是班里績靠后的同學，對此，對于排座位，還有一點我要代。”

“名次靠前的同學可以和名次靠前的同學坐，但是，如果考試進步非常大的同學，老師也可以酌調整座位，所以說即使你績不好，但是只要你有進步，依舊可以和績很好的同學做同桌，也就是說我們這次的換座位，并不是嚴謹的按照名次排名。”

這麼一說，之前那些靠后的同學頓時神了，班里嗡嗡嗡的議論了起來。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現在開始排座位”，班主任指著靠門的小組的第一拍的位置，“從這一組開始，第一排，喬嵐，裴寧。”

話音剛落，全班同學的視線霍的落在了喬嵐的上。

喬嵐不應該和陳曜坐嗎？

就連即將和喬嵐坐同桌的裴寧都愣了愣，但他格向，也沒說什麼。

而喬嵐更是淡定，班主任剛剛說完話就拿著書包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一直低頭看著書的郯墨，早已停下了手中筆，那張永遠都面無表的面容，的了一下，漂亮的淺褐眼睛第一次有了迷茫。

不應該和陳曜坐在一起？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會告訴他。

本該和喬嵐坐同桌的陳曜，坐在了喬嵐左邊的第三組的第一排，和他一起坐的是班花宋瑤。

宋瑤臉頰微紅，大眼睛水汪汪的漂亮，可是陳曜心太差，完全沒有看見。

他一轉頭就能看見喬嵐，低著頭拿著一支筆在做理練習冊，似乎對他坐到哪兒沒有半點興趣，周圍的紛雜也與沒有半點關系。

喬嵐真的不喜歡他？

即使親耳聽到喬嵐不和他坐同桌后，陳曜也不信。

畢竟喬嵐當初的眼神太明顯。

而且要不是為了離他近一點，喬嵐這麼會這麼拼命的考到這個名次。

但是喬嵐現在到底想做什麼，陳曜還真的想不到。

經歷了喬嵐和陳曜的座位風波后，后來的換座位就沒什麼意思了，大家有了新同桌重新落座，一個個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只有郯墨，整個人沉默的更加郁。

他抬起頭，與往常一樣的向著一個位置看去，可是坐在那里的已經不是喬嵐了，而是換了一個又高又壯的男生。

喬嵐坐在門那邊的位置，而郯墨坐在那個位置的對角線。

喬嵐了這個教室中離郯墨最遠的那個人。

中間隔了那麼多的同學，還有很高很壯的男生，擋住了郯墨的視線。

他看不見喬嵐的背影了。

手中的筆驀的劃破了紙張，在書本上面留下一道長長的印子，可是郯墨自己毫沒有察覺。

恍恍惚惚最后一節課結束了，站起來的同學們更高了，更加擋的什麼也看不見了，等終于可以看見的時候，郯墨看見，喬嵐還坐在座位上在看書。

本想走的郯墨又頓住了。

郯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走，自己留在這里又是為了什麼。

他也不想去想這里邊的緣由，他目沉沉的看著離自己變得好遠的喬嵐。

服里手機震起來，每天接他上學放學的陳伯打電話，郯墨看了眼手機按掉了電話，回信讓陳伯等一等。

五點二十放學，直到五點四十的時候，喬嵐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輕輕的舒了口氣。

無意識的回頭又往郯墨的方向看去，等回頭的時候才想起現在這個時候，郯墨應該早就走了。

可是一看卻發現，郯墨依舊還在，不但在，坐在椅上蒼白又脆弱的年，正在定定的看著。

那雙眼睛向來沒什麼，可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喬嵐卻覺得那雙眼睛看向時候的目，過分的燙人。

喬嵐想離開的腳步，猶豫片刻又停下了。

自從郯墨說不愿意和坐同桌后，喬嵐的積極有些打擊，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和郯墨流，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樣單方面的主，是否真的合適。

自己以為的親近，對郯墨而言，是不是只覺得煩躁，只覺得打擾。

但是…喬嵐微微垂下眼睫，再抬起頭時，郯墨已經收了視線，滾著椅往教室外走去，冷漠的背影，就像剛剛那個灼人的視線本是假的一樣。

喬嵐抓起書包追了上去。

“郯墨”，喬嵐喊了郯墨一聲。

手按在椅上的年停住了，夕落在他蒼白消瘦的臉頰上，他的聲音淡漠而又疏離，“什麼。”

“你…”

你剛剛在看什麼？

你剛剛又想做什麼？

喬嵐終是沒有問出來，敢保證，郯墨自己都不知道。

“郯墨，你喜歡一個人單獨獨嗎？”

“是。”

“你不喜歡有人離你太近嗎。”

“是。”

“離你太近你會討厭嗎？”

“會。”

喬嵐沉默了。

郯墨的盯著喬嵐，為什麼問這些，為什麼問這種不相關的問題，為什麼不接著繼續問？

喬嵐沒有問。

郯墨盯著喬嵐墨黑的眸子，問出了讓他一整天都煩躁不已的問題，“你為什麼沒有和陳曜坐在一起？”

喬嵐愣了愣，大抵是沒想明白為什麼會提起陳曜，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因為不想啊。”

不想？

為什麼不想？

那又想和誰一起坐？

你考第一難道不就是為了他？

郯墨沒有問出口，但是喬嵐卻看懂了郯墨言又止的問題。

“不想，因為我討厭他”，喬嵐道，說罷又像是打趣自己似的道，“我想和你坐同桌啊，但是老師說你不愿意。”

郯墨驟然抬頭看著。

可是那張宛如壞死的面孔依舊看不出任何表，喬嵐低頭看著他，收斂了笑容。

“郯墨，我不知道你會這麼不喜歡，我不是有意讓你這麼難的，對不起，以后再也不會了，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看著郯墨輕輕一笑，就如同往日一樣的微笑，可是這次的微笑，卻和以往記憶中的微笑，再也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