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 俞昭從溫南嶼中聽到類似于撒的語氣。

低低沉沉的語氣，夾著幾分醉意。往上看去, 溫南嶼的眼底蘊著幾分醉意，薄有些紅艷。

俞昭一直都知道，溫南嶼看似溫和，真正妖起來，卻是足夠要了的命。

呼吸都窒了一瞬間，俞昭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按在了溫南嶼的太上, “我幫你按按。”

俞昭手不夠長, 替他按著的時候，與他直直地對著。男人灼熱的呼吸微微噴灑出來，灼著的一小塊手臂。

“昭昭。”

俞昭不知道溫南嶼是怎麼把溫與魅融為一的, 是這麼隨意地喊著自己的名字, 俞昭就幾乎想要投降，“什麼？”

“只是在想，昭昭以后回國了, 應該會過得很開心。”

開心嗎……

應該是會開心的。可是再開心，邊也沒有溫南嶼了。

“會很開心的。”俞昭說，所以你不要擔心。

“那就好。”溫南嶼低低地嘆一聲，把的手拉了下來，輕笑了一聲，“回去記得好好學習, 別整天想著的事。”

才沒有。只不過因為那個人是你，所以俞昭才會關心。

俞昭見他還微微皺著眉，去接了一杯熱水遞給溫南嶼，“溫醫生今晚喝了多？”

“大概……一瓶吧。”溫南嶼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也不知道是因為著了涼還是其它，鼻間都有些微紅。

俞昭心疼他，忍不住說一句，“溫醫生平時都不喝酒的，一下子喝那麼多，肯定不住。”

這小管家婆的語氣。溫南嶼覺得好笑，喝了一點熱水，意識也清醒了不，“又老了一歲，紀念一下。”

俞昭怔了怔，看著溫南嶼棱廓分明的臉。

溫南嶼已經二十五歲了，而不過是一個高中生。橫在他們之間的，不僅僅只有越幾個國度的距離，更有年齡上的差距。

就像是一條被劃開的巨坑，橫在他們之間。

俞昭知道，他們之間，只能是醫生與患者關系。

看著俞昭沉默下去，溫南嶼問了一句，“昭昭，紙飛機怎麼還留著？”

昨天去喊吃飯的時候，余不小心瞧見了。放在窗邊，也可能是哪天下雪忘記關窗了。過一次，紙飛機顯得有些蔫蔫的。

只不過這種東西，只是他隨手一折的而已，也不至于要一直留著。

俞昭的眼神不自覺地晃了一下，“忘記丟了。”

溫南嶼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溫醫生，你會回國嗎？”俞昭收回了自己的手。

溫南嶼思索了幾秒，“應該不會。”

俞昭大概也清楚，溫南嶼是拒絕回國的。雖然不知道溫南嶼在國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肯定是令他不想面對的事。

俞昭笑了笑，故作輕松地道，“那等我高中畢業了，自己能夠賺錢了，我再過來看溫醫生。”

“好，那我等昭昭。”

知道俞昭馬上就要離開希本，初一的時候，艾倫便過來給俞昭一個大大的擁抱，甚至還按照中國的禮儀，給俞昭包了一個紅包。

瞧著穿著一紅服的俞昭，艾倫左右看了一下，逗著，“回國了也不要忘記你艾倫哥哥，知道不？”

俞昭乖乖地點著頭，“等艾倫哥去中國的時候，我會帶你好好地玩一圈。”

“這還差不多。”艾倫直起了，看向一旁的溫南嶼，“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放回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以后都很難見著了，也不知道便宜了國的哪個男人。”

“還小，現在也沒到談的時候。”溫南嶼給艾倫遞了一杯熱水。

“我是說以后。”艾倫大大咧咧地道，又把話題轉到了溫南嶼的上，“我說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昨天你生日，我都策劃好了要給你弄個party，結果你這人還非得不愿。”

“中國的傳統，大年三十要回家吃飯。”溫南嶼道，瞥見了許儒年從外面回來，“你在客廳和俞昭玩一會，我和許老師說些事。”

“許老師好。”艾倫也趕打了招呼，揮著手，“你趕走吧，和你在一起無趣死了。”

等溫南嶼走了之后，艾倫才湊到俞昭邊，“昭昭，之前我老逗你，你也別不開心。艾倫哥呢，是真的覺得你可才逗你的。”

“我估著以后咱們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了。我就祝我們昭昭，以后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艾倫拍了拍俞昭的肩膀，不等開口，立馬岔開了話題，“沈姨，中午吃什麼，我想您做烤鴨了。”

“行行行，晚上就吃烤鴨。”沈姨笑著從廚房里面出來，手里提著一些甜點，“我先和昭昭出去一趟，回來就給你做好吃的。”

“好嘞。”艾倫沖俞昭拋去了一個眼，“路上小心。”

俞昭點頭，又忽然抱住了艾倫，“我也很喜歡艾倫哥。”

鬧是真的鬧，但是生活里有這樣一個朋友，其實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這小姑娘。”艾倫了鼻子，余便看到溫南嶼從樓上下來，“那麼快就談完了？”

“嗯。”溫南嶼朝著門口看了一眼。

“別看了，昭昭出門了。”艾倫起了一個懶腰，“我說你真的不回國？不是說過年要團聚嗎，你媽媽那邊，不回去看看？”

“不了。”溫南嶼掃過桌面上俞昭還沒喝完的果茶，杯口上面還有淡淡的膏印子。他的眸暖了些許，緩緩道，“下周不是約好了研究課題嗎？”

“啊，是啊。”艾倫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說這時間還真的是過得快。這都半年了，我還記著一開始見的時候，你把昭昭當做自己孩子一樣護著。怎麼樣，孩子明天就要離開了，有沒有那種掏心難耐，非常不舍的覺？”

“不舍得是有的，倒也沒有到掏心難耐。”溫南嶼自顧自的笑了笑，“而且，總覺得會不習慣。”

畢竟那麼久了，都習慣家里有個小姑娘了。現在一下子要走了，溫南嶼還是會很不好。

“我都說了，你跟之間的那條線自己得劃清楚。”艾倫搖頭嘆道，“就當是吸取教訓了。以后呢，可千萬不要投太多。”

“我有分寸。”

艾倫撇了撇，要是有分寸的話，也不至于弄這樣。

飛機是在中午，俞昭一大早就起來了。

溫南嶼從廚房里面把早餐端了出來，瞥見俞昭拉著兩個大行李箱出來，目微微頓住。

小姑娘還是要離開了。

“昭昭，來來來，沈姨給你熬的小米粥，可糯了。”沈姨招呼著俞昭，拉著的手，有些慨地道，“等你以后長大了，可別忘記了沈姨。要是有空啊，就常回來看看。”

“我會的，沈姨。”俞昭勉強地出一個微笑，“沈姨，我之前跟您說的，您自己也得注意點。平時也運運，我給您買了按儀，估計過幾天就到了。您得記得用，這對您的肩膀有好。”

“好好好，沈姨都知道了。”沈姨心口微微酸。

很早就離婚了，后面孩子判給了男方。這麼多年了，沈姨一直沒有再嫁。是真的把俞昭當做親人來照顧。現在孩子要離開了，雖有一萬個舍不得，卻也沒有辦法勸阻。

“吃吧，吃得多一點。那飛機上的東西都可難吃的。”沈姨給俞昭剝蛋，又道了一句，“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些吃的，飛機上的東西，咱們就不吃了。”

“好。”俞昭埋著小腦袋，忍住心口的酸。

溫南嶼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安地了的頭。

沈姨年紀大了，送到門口就沒有跟著一起去飛機場。

希本這邊的冬天畢竟漫長，冬早，到了一月中旬，也依舊是寒冷一片。

俞昭難得地不怕冷，把車窗都打開了，著外面不斷倒退的風景。

溫南嶼又幫檢查了一遍隨帶的東西，臨近機場，便開始叮囑，“在飛機上有任何不舒服的況，要隨時找乘務員。暈機還有一些東西全部給你放在書包里面。”

“昭昭，要是到了國，還會做噩夢，或者心里面有什麼抑郁的緒，記得打電話給我。”

“路上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了就翻書包，沈姨給你準備了很多吃的。還有，到家了記得發消息。”

俞昭不斷地點著頭，一直看向窗外。

溫南嶼瞧見這個樣子，輕聲哄了一句，“又不是見不到了。”

說都是這麼說。以前初中畢業的時候也是，說好以后要聚一聚。可是一年多了，再無聯系。在一個城市都會這樣，更何況和溫南嶼之間，隔著的，是無數個城市的距離。

直到到了機場，溫南嶼和一起下車。原本安安靜靜的天空，又開始飄下了雪。

俞昭一言不發地跟在溫南嶼的后，看著他幫自己把行李箱拿下來。

一直沒聽到俞昭說話，溫南嶼回頭去看，“昭昭……”

俞昭乖乖地站在他的后，眼眶紅紅的。有細的雪花落了下來，飄在了的肩頭上面。

聽到溫南嶼在喊，俞昭咬了咬，眼淚就這麼不控制地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回國了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