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這兒不再是煉獄了，現在它已經徹底變了地獄。痛苦和燒灼……是的，我兩樣都有。

我把一切都糾正過來。給每一個“I”字加點，給每一個t”字加橫，現在沒有人會抱怨我推卸責任了。

為了讓斯梅高興，為了保護其他人，我留在福克斯。我比其他人更頻繁地捕獵。我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去上學，假扮人類。每一天，我都仔細地傾聽所有跟卡倫家有關的消息——沒有什麼新況。那個孩沒有提過一個字。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同樣的故事——我當時站在旁邊，把從路邊推開——直到的熱心聽眾到無趣，停止追問更多細節——。一切都平安無事。沒有人因為我那輕率的行為而到傷害。

沒有人，除了我。

我已經決意要改變未來。獨自完這個任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麗說我將不夠堅強而足以離開那個孩。我將證明是錯的。

我本來以為第一天是最難熬的。到那天結束為止，我都這樣認為。然而，我錯了。

獲悉我會傷害那個孩，這令我痛苦不已。我安自己說和我的痛苦相比，的痛苦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煩惱——僅僅是因被拒絕而產生的一點兒不快。貝拉是一個人類，知道我是異類，一個危險的異類，一個很可怕的異類。對于我疏遠，假裝不存在的舉，可能會更到安心而不是傷害。

“你好，德華。”在第一天回去上生課時，向我打招呼。的語氣愉快而友好，跟上次和我說話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為什麼？這種轉變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忘了嗎？或許是已經原諒我的食言了嗎？

這些疑問在我腦子里燃燒著，一如每一次呼吸帶給我的干。

只是看一眼的眼睛，只是看一看我是否能從那里找到答案。

不，我甚至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如果我打算改變未來，我就不能這麼做。

我點了一下頭，然后就馬上把臉轉過去，看向前面。

再也沒有跟我說話了。

那天下午，一等到放學，我的角演完了，我就像那天一樣跑到西雅圖去。這麼做似乎能稍微減輕一下那種心痛，當我飛奔到另一個地方，把自己包圍在一片綠當中。

這種奔跑變我每天的習慣。

我嗎？我不這麼認為。我還沒有上。然而麗所窺見的未來刺痛了我，而且要上貝拉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這就像是一種沉淪：毫不費力。不讓自己上是另一種與之相反的沉淪——就像把自己推向懸崖邊，一步一步地，這份任務就像一種懲罰，仿佛我已不再擁有長生不死的力量。

一個月過去了，每一天都變得更難熬。我無法理解——我一直在等它過去，直到它能變得更輕松一點。這一定就是麗當初所預言的，我將無法離開那個孩。已經預見到這種與日俱增的痛苦。但我能夠應付這種痛苦。

我不會毀掉貝拉的未來。如果我注定要上，那麼避開不正是我僅僅能夠做到的嗎？

然而，我只能在自己可以承的極限躲避。我可以裝作無視，一點兒也不去看。我能夠裝作對毫無興趣。不過這已經是極限了，只是假裝，而不是事實。

我依然留意每一個呼吸，每一句話語。

我的痛苦集中于四種：

前兩種痛苦是悉的：的香氣和的沉默。或者，可以將它歸結為——我不能讓自己推卸責任——我的干和我的好奇心。

干是折磨我的最首要的痛苦。現在一上生課就不呼吸已經了我的習慣。當然總有例外——在我不得不回答問題或諸如此類的事，這時我就需要呼吸，開口說話。每一次當我品嘗到那孩周圍的空氣時，就和第一天一樣——怒火、需求和橫暴不顧一切地企圖掙束縛。在這種時候，即使是最輕微的理智和克制都變得十分困難。還有，就像第一天那樣，那個在我的魔鬼咆哮著，幾乎要掙出來。

好奇心是始終折磨我的另一種痛苦。我腦子里的謎從來沒有答案：現在正想什麼？當我聽到靜靜地嘆息。當心不在焉地將一綹長發纏繞在指間。當用力把書扔在桌子上。當遲到時急匆匆地趕去上課。當的腳急躁地踩在地板上。每一個我所間接看到的舉都是一個令人發瘋的謎。當跟其他學生說話時，我琢磨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語氣。說的是所想的呢，還是認為自己應該說的？常常聽起來好像正設法說一些的聽眾想聽的話，這讓我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們營造的生活假象——我們比更善于說謊。為什麼不得不扮演一個角？是他們中的一員——一個青年。

令我到意外的是，麥克?牛頓帶給我另一種痛苦。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平庸、無趣的凡人竟能讓人如此憤怒？公平地說，我本來應該多謝這個惱人的男孩，因為他讓那孩一直說話。過這些談話，我更加了解這個孩——我依然在收集的資料——不過，與此相反，麥克對這計劃的幫助只是令我更惱火。我不想麥克為那個解開謎題的人。我想自己來做。

不過，他從來沒有留意過出來的細微小事，的小小的失誤，這多有點幫助。他對一無所知。他在自己的腦子里創造出一個本就不存在的貝拉——一個就像他一樣平庸的孩。他沒有注意到的無私和勇敢——這使區別于其他人類，他沒有從的談話中聽出思想中異常的。當說起的母親時，聽起來更像是父母在談論孩子，而不是與此相反——那語氣充滿意，縱容，一點點被逗樂，還有強烈的保護——這些他都沒有察覺到。當對他的閑聊裝作興趣時，他沒有聽出語氣中的耐心，沒有猜出在這耐心背后的善良。

過和麥克的談，我能夠在我的清單里加上最重要的品質，它們中最突出的品質，簡單而又稀有。貝拉很善良。所有一切加起來匯一個整——善良、謙虛、無私、富有心和勇敢——是一個十足的好孩。

然而，這些有益的發現并沒有讓我對那男孩產生好。他看待的那種方式——就好像是他的所有一樣——幾乎同他對的無禮的幻想一樣，激怒了我。隨著時間過去，他對更有信心了，因為似乎更喜歡他——超過那些他所認為的競爭對手：泰勒、艾里克，甚至偶爾，也包括我？在上課前，他總會例行公事地坐在我們桌子邊上，在的微笑的鼓勵下，對嘮叨個沒完。只是客氣的微笑，我告訴我自己。盡管這樣，我還是常常想像自己反手將他從課室這頭擲到另一頭的墻壁上，以此來使自己得到樂趣。這可能不會讓他到致命傷。

麥克并不是常常把我當作競爭對手。在那場意外過后，他曾擔心貝拉和我會因那段共同的經歷而絡起來，不過顯然結果適得其反。那時，他還是為我對貝拉另眼相看而到煩惱。不過現在我已經徹底無視了，就像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樣，這讓他又自得起來。

現在正想什麼？歡迎他的關注嗎？

還有，最后一樣折磨我的，也是最令我痛苦的是：正如我無視一樣，也無視我。再也不來跟我說話。就我所知，本想都沒有想過我。

這讓我快瘋掉了——甚至讓我那改變未來的決心崩潰——除了有些時候會像之前那樣注視我。我并沒有親眼看見，因為我不許自己去看，不過當打算看我的時候，麗總會提醒我們；其他人則依然擔心那個孩心的猜疑。

當從遠注視我的時候，那份痛苦多得到一些解除。當然，也可能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哪種怪胎。

“在一分鐘之，貝拉就會去看德華。看起來正常一點。”三月的一個星期二，麗這樣說道，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座位上挪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就像人類一樣：絕對的靜止不是我們族類的一個特征。

隨著時間過去，這個頻率沒有減低，這讓我到高興，盡管我不該高興。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這讓我到好些。

麗嘆息。我希……

我低聲地說。“那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撅起了。麗急于跟貝拉建立起想像中的友誼。以某種奇怪的方式懷念這個還不了解的孩。

我承認，你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你把未來弄得糟糟的，我又看不清了。我希你能對此到滿意。

“那對我來說很有意義。”

嗤之以鼻。

我試圖將的想法屏蔽掉，對這場談話很不耐煩。我的心很不好——比我讓他們見到的更張。只有賈斯帕用他獨特的能力覺到了從我上傳出的張——賈斯帕可以到別人的緒，并借此影響他們。不過他并不能理解這些緒背后的原因，而且——由于這段時間我的心一直都很糟糕——他也就不理會了。

這一天會很難熬。

麥克?牛頓，那個我不允許自己為他的競爭對手的討人厭的男孩——打算邀請貝拉。

一場由孩擇伴的舞會即將到來，他一直很希貝拉能邀請他。然而沒有這麼做，這讓他的自信變得不知所措。現在他正于不安的困境中——我比我應該的更他的苦惱——因為杰西卡史丹利剛剛邀請他參加舞會。他不想答應，仍然希貝拉選擇他（向那些競爭對手證明他是勝利者），不過他也不想拒絕，生怕自己錯過這場舞會。他的猶豫不決傷害了杰西卡，猜到了原因，并且遷怒于貝拉，又一次，我本能地想讓自己足到杰西卡憤怒的想法和貝拉之間。現在我更能理解這種本能了，不過這只會讓我更惱怒，因為我無法付諸行。

想不到我竟然變這個樣子！我已經完全進我過去曾經鄙視的無足輕重的高中生的角里了。

麥克在陪貝拉一起去上生課的時候，已經快把他的勇氣用了。我在等他們進來時，聽到他心的掙扎。這個男孩很弱。他期待這次舞會很久了，害怕在表示好之前就暴出自己的迷。他不想讓自己因拒絕而傷害，而希能夠采取主。

膽小鬼。

他再度坐我們桌子邊上，一副習慣自然的舒適樣子，我在想像如果用力將他往對面墻上一摔，將他全骨頭都撞碎，那種聲音會是怎麼樣的。

“那個，”他對貝拉說道，眼睛看著地板。“杰西卡邀請我去參加春季舞會。”

“那很好啊，”貝拉立刻回答道，顯得熱洋溢。麥克心往下沉，讓我很難忍住不笑。他覺到希要落空了。“你和杰西卡會玩得很開心的。”

他勉強拼湊出得的答復。“嗯”他猶豫著，幾乎因膽小而放棄。然后他恢復過來。“我告訴我要考慮一下。”

“你干嘛要那樣呢？”詢問。的語氣帶著點不贊同，不過也有那麼一點松了口氣的意味。

那是什麼意思？一突如其來的強烈的怒氣讓我握了拳頭。

麥克沒有聽出那份輕松。他的臉漲得通紅——我突然到，那似乎是一個邀請——然后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眼睛又再次盯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