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回他多有了那麼一丁點兒心理準備,所以看得比上次清楚很多,這些鬼魂個個面灰白,一臉死相,他們肩踵地就著喊麥聲瘋狂舞著,幾個鬼邊跳邊向空中揮灑著黃表紙做的紙錢,還有幾個帶著黑口罩的鬼跳到了林飛然和顧凱風的學習桌上,隨著音樂扭得風生水起,嗨到翻天,這時,領舞的那只鬼一個大甩頭,不小心甩飛了一個淋淋的眼珠子……
這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小心了!
領舞哎呀了一聲,蹲下,像人類尋找掉在地上的形眼鏡一樣索著自己的眼珠子……
這他媽怎麼還在老子的寢室里蹦上迪了呢!?林飛然被這詭異怪誕的一幕嚇得心臟幾乎停擺,恐懼的淚水盈滿了眼眶,他又害怕又生氣,甚至還有點兒不合時宜的想笑,驚呆了片刻后,林飛然故技重施,嘭地一聲跳到地上掀起顧凱風的被子就鉆了進去,像溺水之人抱住一塊出海面的礁石一樣死命抱住這個寢室中除自己以外的唯一一個活人。
“……”顧凱風默默放下手里的書。
在林飛然接到顧凱風的一剎那,四周嘈雜的喊麥聲、音樂聲與歡呼聲戛然而止,鬼影頃刻間消失無蹤,寢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林飛然張了張,發現自己仍然沒辦法把“有鬼”這兩個字說出口。
忽然,他腦海中浮現出爺爺臨終時的一幕——有那麼一會兒好像爺爺也是拼命想說出什麼但是說不出口,并且在嘗試失敗后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當時林飛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沒深想,但是現在想想莫非爺爺說不出口的就是這個?
林飛然的腦子了一鍋粥。
但是有一件事他確定了——雖然顧凱風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但剛才那一幕,絕對不是夢!
這時,顧凱風的聲音打斷了林飛然的思緒:“怎麼又下來了?”
“我……”林飛然發現自己竟找不出任何一個既合理又能順利說出口的理由。
顧凱風:“還怕那個噩夢呢?”
林飛然搖搖頭,淚汪汪地在死對頭面前捍衛自己的面子:“沒害怕。”
顧凱風單側角翹了翹,笑得有點兒壞:“你這兩天怎麼總哭唧唧的?”
你才總哭唧唧的!林飛然抹了把被嚇出來的眼淚,狠狠瞪了死對頭一眼,非常氣從被窩里鉆了出去!
但這回林飛然實在不敢爬回上鋪了,于是他剛氣了一秒鐘就慫了回來,小媳婦似的搭個邊兒坐在顧凱風床上,腳踩著拖鞋,驚魂未定地看著前方的學習桌。
剛才那桌子上有五個鬼,還有一顆眼球掉在桌角了……林飛然把眼睛瞪得溜圓,拼命盯著那張已經空無一人的學習桌,想找出來點兒痕跡指給顧凱風看,但他失敗了,不只桌子上,整個寢室中都沒有任何能證明剛才那一幕發生過的證據。
顧凱風看著和平時判若兩人的林飛然,好笑地問:“你坐我床邊干什麼?”
林飛然眼珠轉了轉,思索著怎麼才能把“寢室有鬼”這個信息傳達給顧凱風,片刻后,他鼓足勇氣走到學習桌邊,拿了一個本子和一只筆,又快步走回顧凱風床邊坐下,試圖在本子上寫下“有鬼”兩個字。然而,不出林飛然所料,自己片刻前還活自如的右手,在寫下“有”字的第一劃時便驀地僵住了,整條手臂的仿佛瞬間壞死了一樣使不出半分力氣。
寫別的東西呢?林飛然想著。
這個念頭落定的一瞬間,林飛然的手便重獲自由,他在筆記本上隨意地劃了幾道,沒有到任何阻力。
顧凱風看著林飛然胡忙活了一氣,英氣的眉微微擰著,問:“你在干什麼?”
正忙著做實驗的林飛然搖搖頭,在本子上寫了個數學公式,寫了句詩,又畫了個小豬頭,然后慣地在小豬頭上寫了顧凱風三個字。
其實不是故意的但平時干得太練了所以一時沒剎住手!
顧凱風都氣樂了:“你……”
猛地回過神來的林飛然急忙紅著臉把豬頭上的顧凱風三個字抹掉了。
顧凱風:“……”
總之,林飛然發現自己不管寫什麼都很順利,但只要興起“把鬧鬼的事告訴顧凱風”這個念頭,手臂就會一下子僵住。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力量,阻止著林飛然向其他人關于另一個世界的。
林飛然不甘心地把本子往旁邊一拋。
既然直接說說不出口,可不可以迂回地暗示出來?林飛然在腦中梳理了一下今天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扭頭向顧凱風,吸了吸鼻子道:“我爺爺去世了,我今天去見他最后一面,然后他……”
然而,那力量似乎發覺了林飛然的小謀,他話剛說到這,嗓子就又噎住了,后面的話變了調,被林飛然強行出嗓子眼兒,了古怪又細弱的嗚咽。
這時,一只溫暖的手掌搭在了林飛然肩膀上。
“……我不知道,剛才說你的話別往心里去。”顧凱風安地拍了拍林飛然單薄的肩膀,聲音低沉又溫和,“別太難過了,這幾天有什麼事就和我說。”
林飛然崩潰之余又泛起一迷之:“……”
你會錯意了啊啊啊啊啊!我不是來和你求安的啊!?
第6章
顧凱風把自己床頭閱讀燈的調到最亮,道:“害怕就在這坐會兒。”
說完,他不著痕跡地把那本名字很驚悚的《活尸之死》推進枕頭下面,拿出手機低頭擺弄起來,一副完全不打算睡覺的樣子。
林飛然抿了抿,兩條絞又松開,松開又絞,過了一小會兒,他焦躁地起走到門口,打開寢室門,小心翼翼地探頭朝門外的走廊看去。
這是一條長長的、幽深的走廊,因為頂燈壞了兩盞所以線并不怎麼充足,雖然看清東西沒問題,但視覺效果森的,而廁所就在走廊的盡頭。
林飛然從六點鐘睡到十一點多,睡前喝了水又喝了粥,期間一直沒上廁所,剛剛又連續到兩次驚嚇,所以現在有點兒尿急。
怎麼辦,總不能讓顧凱風陪我去廁所吧……丟臉丟到那份兒上還不如直接嚇死我算了!林飛然想著,一咬牙一跺腳,攥拳頭深吸一口氣,便大步朝走廊邁去!
然而剛邁出三步,片刻前眼見的一幕幕恐怖景象便走馬燈般在林飛然腦中飛快重播了一遍,滾在地上淋淋的眼球、裂枯干的鬼臉、人頭攢的幽魂……林飛然小腹一酸,險些被自己嚇尿,于是他又三步并兩步慫慫地沖回了寢室。
怎麼辦啊啊啊啊啊!林飛然絕地在心中嘶吼著,待會兒要是在廁所尿到一半突然又見鬼了可怎麼辦啊?
林飛然覺得自己絕對沒有能在群鬼環伺的況下淡定小便的膽量。
所以他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自己邊尿邊著屁尖著往寢室狂奔的悲慘場面。
說不定還會被堆在腳面上的兒絆一跤……那可真是不用再做人了,直接跳樓自殺得了,林飛然一臉沉痛地想。
“你怎麼了?”顧凱風看著正在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站在門口,力夾雙的林飛然。
林飛然臉憋得通紅,心一橫,開口道:“你、你想去廁所嗎?”
顧凱風耿直且誠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想。”
林飛然咬牙,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問:“那你陪我去一下行不行……”
說完,林飛然恥得恨不得原地上吊。
“行啊。”顧凱風很壞很壞地欣賞了一下林飛然別扭臉紅的小模樣,穿鞋下地推開門,“走。”
兩個大男生肩并肩去上廁所。
安靜的走廊里,顧凱風隨口問道:“做的什麼夢,嚇這樣?”
“我夢見,”林飛然順著他的話頭說下去,“寢室里全是鬼。”
這回倒是很順利地說出口了,可能是因為有做夢當幌子。林飛然趕忙抓住機會,連珠炮道:“大概有十四五個那麼多,他們在寢室里放音樂,還有一個DJMC斷頭,他在寢室里喊麥然后其他的鬼就蹦迪,有一個鬼還把自己的眼珠都蹦出來了!”
顧凱風聽著聽著,樂了:“你這小腦袋里天天都想什麼呢?”
林飛然一咬牙:“這是……”
“真事”兩個字又卡在嗓子眼里了,林飛然只好改口道:“但是這個夢給我的覺特別真實。”
林飛然清楚了,限制的規則應該是在于自己說的是不是實話,如果先說明只是做夢的話,那麼就算把細節都講出來也不會到限制,反之就連簡簡單單的有鬼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顧凱風:“聽說這塊地建學校之前是個墳場。”
林飛然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本來就很害怕了還在這添油加醋的!
顧凱風角一挑,笑得有點兒,開解道:“所以再真實它也只是個夢,誰還能在自己墳頭蹦迪嗎,你說是不是?”
完全沒有被開解到的林飛然:“……”
但他們就是在自己墳頭蹦迪啊!我也很絕啊!
說著說著,就走到洗手間了,林飛然站在小便池前,把子褪下去一點點,出小半個圓潤白凈的屁,掏出那啥。
顧凱風雙手在睡口袋里,作自然地站在離林飛然大約四、五步遠的地方,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平靜地著林飛然,那張英俊的臉看上去是沒什麼表的,但林飛然朝他瞄了一眼,不知為什麼就覺得他的神態有點兒說不出的不對勁。
林飛然臉一紅,挪開視線轉回頭,卻尿不出來了。
“有人看著我我上不出來……”林飛然著頭皮道。
顧凱風嗯了一聲,退了兩步:“我在門口。”
林飛然一邊開閘放水,一邊慫噠噠地:“顧凱風?”
生怕一不留神顧凱風就會神失蹤!
顧凱風悠悠道:“臣在。”
林飛然:“……”
知道林飛然可能要聽著聲音才放心,顧凱風干脆背起了古文。
顧凱風:“……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聽著顧凱風磁低沉的聲音,林飛然的耳朵莫名有點發燙。
于是,林飛然就這樣聽著《前赤壁賦》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可以說是非常風雅了!
上完廁所,兩人又肩并肩朝寢室走去,因為林飛然比較別扭,所以他們的之間一直保持著幾公分的距離,去和回的路上都沒有產生任何肢接。
腳步聲在空的走廊中激起回音。
分班后,两位风靡校园的“问题少年”不止分进一个班还成为同桌。 明明是学霸却要装学渣,浑身都是戏,在表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818我们班里每次考试都要争倒数第一的两位大佬。 注孤生戏精攻(贺朝)x不服就干泯灭人性受(谢俞) 基本上是一本正经的搞笑文,关于成长的一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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